筆趣閣 > 重生之朕即國家 >第43章 任蓉蓉簡在帝心
    ♂nbsp; 小胖子侯國興身穿紫紅飛魚服,腰間鸞帶上懸掛繡春刀,提着一個和他體型一半大小的黑布袋,帶着任蓉蓉推開後院東廂房,將布袋反倒地上,擦擦汗後對她說道,“蓉蓉,你以後就住哥的房間,喜歡嗎?”

    任蓉蓉左肩掛着一個鴉青布打成的包,跟着進屋打量接下來要暫住的地方。因爲乾爹魏進忠這些日子在經廠忙碌,她又奉旨幫着客印月打理生意,就決定搬到客嬤嬤的住處。侯國興得知她要搬進來,早被澆滅的心思又崩了出來,不但去幫着打包,還讓人把自己的住處收拾出來讓給任蓉蓉。

    房間被分成三間,北邊是臥室,靠東牆排放着一張紅木拔步牀,牀上罩着嶄新的牀帳,帳有兩層,外臣以青色絲綢內襯薄紗,裏面靠牆還有幾個顏色各異的香囊;牀和北牆間有一米寬的縫隙用於放溺器;與之對齊在牀前也橫向放着三扇屏風,後面放着一個原色大木桶;牀前的窗下是一長矮桌,上面擺放着一面嶄新的銅鏡。正中靠牆放置着一長桌,上面和牆上空空如也,只是掛過字畫的痕跡清晰可見。南邊是小書房,書桌朝北放置,書桌後的書架上也空無一物。

    任蓉蓉裏外瞧了瞧,她不置可否,而是問道,“那你住哪裏?”

    侯國興指着窗外,高興的說道,“我住西廂房,有什麼事你吱聲就行,一準兒到。”說完還挺了挺胸。

    “不行,還是我去西廂房吧,別亂了規矩。”任蓉蓉趕緊拒絕,她自己只是寄居而已,這不就是雀佔鳩巢麼。一般東廂房都是長子居住的,次子或女兒住西廂,這就是西廂記的由來。

    “皇上不是在石碑衚衕河邊賜了宅子嗎?待那邊收拾停當就可以搬過去了反正也住不了多久的,你把這當成自己家,不要見外。”侯國興不提要多久,模糊的解釋後強調道,“而且,娘同意了的,這些東西就是娘讓人不佈置的。我的東西也都讓人搬到西廂房了,再來回搬的話多折騰啊。”

    “那好吧。”任蓉蓉聽是客嬤嬤的意思,也就不再推辭,指着被侯國興放在地上的包說道,“那你把這包袱放到裏屋好嗎?太沉,我拎不動。”

    侯國興擦了一把頭上的虛汗,提起包袱正欲往裏走,見任蓉蓉肩上還有一個小包,順嘴說道,“蓉蓉,把你肩上的也給我一塊兒拿進去吧,拎……”

    任蓉蓉把雙手緊緊的抓住胸前的包裹活結,向左側身,武斷的打斷,“不要。”

    侯國興似乎明白了什麼,呵呵一笑,拎着包袱進屋,轉了一圈最終纔將之放在桌前的圓凳上。待出來時見任蓉蓉已經進入書房,虛抱雙手站在窗前看着小院發愣。

    “喜歡嗎?”

    “恩。”

    “蓉蓉,你看我這身衣服威風嗎?”

    “恩。”

    “蓉蓉,你不要多想,在宮外更自在些,想去哪就去哪。”

    “恩。”

    “蓉蓉,我喜歡你。”

    “恩。”

    “你答應了?”

    “恩?答應什麼?”任蓉蓉終於回過神,見侯國興一臉期待,“你剛說什麼?”

    侯國興也不惱,摸摸頭,覺得不好意思,紅着臉說道,“啊,我剛說我喜歡你,你答應讓我喜歡啦?”

    “國興哥哥,剛纔蓉蓉就想給你說,大行皇帝梓宮在賓,你現在穿這身衣服是犯禁的。”

    “我只是在家裏穿穿,看看合不合身。”侯國興耐心解釋後鍥而不捨的追問,“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任蓉蓉無奈的搖搖頭,淡淡的說道,“你喜不喜歡誰是你自個兒的事,不用別人同意的。”她見侯國興一臉期待,於心不忍,握着胳膊的手微微用力握了一下自己,“國興哥哥,我們不可能的。不說乾爹、客嬤嬤不同意……我的心不在你這裏……對不起。”

    “蓉蓉,你都出宮了啊,我要怎麼樣才讓你也喜歡呢?”侯國興有暴走的跡象。

    是啊,要怎麼樣才讓他喜歡我呢?任蓉蓉也在心底這樣默默問自己,但她也沒有答案。她拿起隨身包裹,“國興哥哥,要讓在不高興的時候還對你笑臉相待,蓉蓉做不到。對不起,如果你這樣的話,我還是回自己家吧。”

    “別啊……”侯國興着急了,但話被打斷。

    “國興,你跑哪裏去哪?你舅舅呢?”從院外傳來客印月的呼喚,接着便見她走進院內,“丫頭,你來呀,這屋還滿意嗎?”

    客印月走進屋內,看見二人面色不愉,猜測到,“國興你是不是欺負蓉蓉啦,啊,誰讓你穿這身衣服的,你是找死嗎?”

    客印月舉手欲打,侯國興趕緊往外走邊揮手格擋邊解釋,“娘,我就試試合不合身,這就回去換。”

    “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客印月看着侯國興狼狽逃離的樣子,心中火氣一下子就沒了,對這他背影高聲問道,“你舅呢?塗師傅找他。”

    侯國興頭也不回,逃回西廂推門而入,用力把門從後關上,然後高聲回道,“舅舅被國舅請去府上了,日落便回。”

    國舅便是朱由校舅舅王昇了,因爲陳槐爭認皇親之事愈演愈烈,皇帝又沒有明確旨意,有些着急,他就病急亂投醫,想到一直交好的客光,希望從中打聽到有用的消息。因爲客印月爲朱由校乳母的關係,他們私下逢年過節有走動。

    客印月知道原由也就不急了,回頭看見任蓉蓉有些勉強的笑容,問道,“剛纔他是不是欺負你那?給姨說,我收拾他。”

    任蓉蓉勉強笑笑,“客嬤嬤,國興哥哥沒有欺負蓉蓉,還要感謝他將東廂房讓給蓉蓉住呢。”

    “哦,進忠說你不喜歡早上便見太陽照射室內,國興聽說後便主動將東廂讓出來,從沒見他這麼懂事。”

    客印月也對任蓉蓉這反常的習慣有些不解,但她現在已遠離宮廷,而魏進忠還在經廠,和其保持良好的關係還是很必要的。還有一點就是任蓉蓉這丫頭現在是簡在帝心,未來怎麼樣誰又能說得清呢。

    客印月也能從蛛絲馬跡中猜到兒子的心思,可是他不知道,有些人不是他能惦記的,看來得找時間和他好好談談,讓他知道分寸,若真的惹怒了校哥兒,那就甭想有孫子了。

    ……

    送走客印月後,任蓉蓉也顧不得收拾,而是將房門關上,回到書房將在桌上的隨身包裹打開。裏面是女子的貼身之物,除此之外,還有兩本小冊子和一隻鋼筆。

    鋼筆是葉響在她們出宮前順手賜給她的,她將之放在桌上後,雙手掌疊交在桌沿,見小巧的下巴輕輕擱在上邊,目不轉睛的盯着出神。

    鋼筆長六寸,筆尖是彎頭,由銀作局用純金打造,因爲沒有橡膠,筆舌被狼毫替代,筆帽、筆桿雕花是銀做,筆帽上刻‘御’字,筆桿尾端綴以丹頂鶴白羽。

    這是他隨身攜帶的呢,不知不覺的將剛纔侯國興之事完全拋到一邊,心裏胡亂想到。良久她才做正,將兩本小冊子取來放在桌正中,慢慢翻閱。

    其中一本是她自己抄錄的,內容來自朱由檢等人啓蒙所用的教案,裏面是葉響司禮監編撰的拼音注音法和標點符號運用範例,其次還有用阿拉伯數字的四則運算和乘法表。

    用拼音注音代替反切、若音注音,更適合啓蒙;運用阿拉伯數字主要是替代漢字的複雜性,更便於橫向書寫。當然四則運算和乘法表和珠算比起來是小兒科,算盤的計算速度非常快,算賬的話,用珠算更快更精準。但簡單的辦法總有其實用性,如簡單計算用筆就可以,不用搬出算盤。

    另一本就是葉響此前準備拿回去重新謄寫的商業常識,任蓉蓉知道是他親筆所寫後就執意留下來。因爲葉響按照習慣用簡體字,所以她讀起來很費勁。好在她夠聰慧,很快能從中尋到到規律,大部分字能認,不能認的也可以猜到。

    ※※※※

    遼東都司衙門正堂,徐光啓站在大案下首,對端坐在帥座上紅臉濃眉大眼絡腮的胡熊廷弼說道,“熊相公,遊擊何光先用營馬馱餉還家,通判白似玉侵餉銀至一萬計,又有同知冒日乾簡冊半年不報,部援將毛有倫等逗遛二年未赴遼,其罪皆當誅,爲何不實情上報?予身爲欽差,特請尚方劍斬何光先、白似玉于軍前,以正視聽明軍紀。”

    熊廷弼51歲,頭正戴金鳳翅盔,身穿大袖錦袍外罩全身甲,兩肩戴掩膊、雙臂束臂縛,他見這位比自己年長官卻比自己小的巡視邊關將士冬衣的徐光啓義正言辭,頗爲惱火。這已經是徐光啓第三次來衙門大堂要求處罰何光先等人了,前幾次是私下相見,給搪塞過去了。他這次更是在自己召見麾下諸將議事時公然闖入,進來就劈頭蓋臉一頓狂批,讓自己威信掃地。

    熊廷弼何嘗不知道何光仙的那點貓膩,自己也成提點過,希望他能收斂,待遼東事平後奏明天子再處理,這下好了,撞到槍口上了。

    熊廷弼被逼到牆角,看着周圍怒目而視的十多個將領,面上無光,不得不表態,“哎,咱們還是各自上報吧。大不了讓聖上剝了我這身皮,這經略我早就不想幹了,也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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