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朕即國家 >第70章 以百姓之心爲心
    ♂nbsp; 朱由校所騎馬匹平時由御馬監在元暉殿北及東華門北豢養,在紫禁城內除了皇帝可騎馬,其餘皆步行,隨駕的帶刀控馬舍人、大漢將軍的馬匹則是在長安右門之外。

    保障皇帝的安危是錦衣衛重中之重,每次外出扈從皆爲皇帝親信人員,如此次隨行的九人便是以朱元臣爲首的散騎舍人(秩八品,在試百戶之下)。

    朱元臣爲成國公朱能後人,其父爲朱應魁,已逝,現在襲爵的是其兄朱純臣,爲前軍都督府左都督掌府印。在原來的歷史中,朱純臣在李自成進京時獻朝陽門,與陳演上表勸進,後被處死。而朱元臣據《明季南略·卷五》載被參‘偷生負主,有愧諸勳’,在《國史忠義傳前正編》(在臺北故宮)有傳,可見其最後是投降建奴的。

    升勳臣子中身材魁梧、相貌出衆者爲散騎舍人輪流帶刀侍衛是歷朝慣例,隨駕出外則皆僭系金帶、衣麟蟒,外罩金甲,顯示着天子威嚴。現在還算太平,更因朱由校並不知道將來的這些勳臣之子會帶頭揹負大明,所以才未作任何改變,但他也深知,經過多年的嬌生慣養,這些勳臣後代早就沒有了其先祖的忠義勇猛,不可倚重。

    因一再要求不擾民,所以此次出宮沒有儀仗隨行,出長安右門後,開道者爲隸屬錦衣衛的旗手衛,兩旁是錦衣衛大漢將軍,朱由校所騎黑馬居中,其後左右分別孫承宗、紀用,再之後爲朱元臣等帶刀侍衛,即便這樣,整個隊伍也在兩百人之上。

    “孫師傅,剛在內右門所處可有不妥?”朱由校雙手執繮已有模有樣,想起之前的是,向左側身問騎着白馬落後半個馬身的孫承宗。

    孫承宗騎術高明不少,他單手執繮,一手捋須,神情自若的回道,“非也,從陛下所處理兩件事管中窺豹,陛下必成聖明之君?”

    “哦,不過尋常小事,先生有些誇大了吧。”

    “陛下處理內官可見舉重若輕,追封逝者、贍養先皇遺愛可見至孝寬仁,此乃明君風範。”

    朱由校被誇的臉紅,自日講以來,孫承宗在養心殿手持戒尺授課時總一絲不苟,讓他彷彿回到課堂,如今見其拍馬屁,心裏總覺怪怪的。

    “先生嚴重了,還以爲先生是笑朕行事‘婦人之仁’呢。”

    “陛下斬楊鎬祭旗、勾決李進忠等人毫不遲疑,何來婦人之仁?”孫承宗時刻謹記身爲帝師本分,教導道,“凡治天下者,必因人情,人情者有好惡,故賞罰可用,賞罰可用則禁令可立,而治道具矣。”

    孫承宗見天子聞言眉頭緊鎖,繼續道,“《道德經》有云‘聖人常無心,以百姓之心爲心’,陛下若將對皇五弟之心推爲以天下人之心爲心,則可以任天下人之力;既任天下人之力,則天下何事不可爲?”

    朱由校對孫承宗藉機所教並無反感,知他是在教自己帝王心術,心裏充滿感激。

    ……

    出長安右門後經西長安街轉宣武門裏街,往南再轉石駙馬衚衕便是王恭廠所在,王恭廠是四周圍廊圍成一箇中空長方形大宅院。

    王恭廠即安民廠,由內官提督,設掌廠太監一員,貼廠、僉書十餘員,轄匠頭六十名,小匠若干名,和盔甲廠一樣專管營造盔甲、銃炮、弓矢、火藥之類。

    因朱由校將銃炮火藥等俱送往遼東,庫房如今空空如也,掌廠太監也被裁撤,以兵仗局劉若愚兼任提督,原工匠等人皆移往門頭溝西南,在潭拓寺附近的山坳裏籌建新兵工廠,唯獨留下了一名吳二(王恭廠大爆炸中唯一倖存者《兩朝從信錄》)的太監率百餘小匠協佐。

    王恭廠原經費由工部撥付,工部遣主事一名監督。朱由校改王恭廠性質爲研發後,以順天府丞畢懋康領其事,負責與各部協調;以國子監生茅元儀爲樞密院參謀,主兵器研發。

    朱由校巡視王恭廠一週之後,纔在西南角的衙署大廳裏召見畢懋康等人。

    畢懋康是南直徽州府歙[shè]縣上路人,萬曆二十六年三甲進士,於萬曆四十六年八月升順天府丞(正四品),他還有兄長名懋良,爲太常寺卿(正三品)。

    畢懋康現年49歲,身着常服正跪在下首,他因有資格參與早朝(御門聽政),加之歷侍神廟、光廟,所以不似跪在身後的茅元儀的那樣小心翼翼。

    朱由校見到畢懋康,想起安置遼東婦孺之事,問道,“畢愛卿,城外營建之事可順當?”

    “起初陳大人(順天府尹陳大道)勘定沿城西阜成門外至慈惠寺作爲安置之所,可成國公不願將莊園捐出,故只得另選址,待定會俱折呈奏。”

    朱由校靠在椅背上,架起二郎腿,知道這是告黑狀,笑道,“非要在城西?”

    “臣等承前詔議置邊民於阜成門五軍營下三營駐地之西,爲防奸細也。其餘如安定等門外雖有駐軍,亦爲糞場、亂葬崗;而朝陽門外有東嶽廟,爲平民雜居;南城之外爲南海子(即後世南苑),乃大內果蔬種地,皆不妥當。”

    朱由校見其小心謹慎沒有怪罪,倒是自己收回先朝賜給勳臣的莊園又沒承諾與其補償有些欠妥,想必陳大道和朱純臣也有過交鋒吧,這些事沒有鬧到自己面前,說明陳大道也不想得罪勳臣。另將婦孺安置點設在軍營旁,很難說他沒有當紅娘的意思。

    一細問,才知道朱純臣的莊園正在三營之西南,除了宅子還有十餘頃農田充作菜地,若完全避開,則會離軍營太遠,有諸多不便。在城西,朱由校計劃修建門頭溝往京師的鐵路,在西北角更有數個小湖泊,即後世的圓明園所在,所以在當下財力有限的情況下,先開發城西毋庸置疑。

    “平身吧。”朱由校讓畢懋康二人起身後,將朱元臣召喚到跟前,“成國公在城外的莊園可有人居住?”

    此事經廠衛一查便知,朱元臣不敢隱瞞,單膝下跪先行了一個軍禮纔回道,“回皇上,家兄閒暇會出城小住幾日。”

    言外之意就不常住了,朱由校知道現在還要借力勳貴維持軍隊穩定,思考片刻後說道,“既如此,朕在西郊西湖附近另外再尋一處賜與成國公,在阜成門外的宅子及莊園就讓出來做衙署和安置所吧。”

    朱元臣經歷代薰陶,自然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若自己接受天子建議,回頭定會招責罵,何況城外的宅子本就是皇帝賜予的,便不顧身披重甲,下跪道,“末將代家兄謝陛下恩典,這當中定有什麼誤會,末將可代家兄將莊園俱送與朝廷,西郊另選宅地之事可作罷。”

    朱由校對他的態度很滿意,不過並不打算放棄,因爲開發西湖附近,需要很大的投入,有朝臣參與也是好事,便笑道,“起來吧,朕意已決。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地可賜予成國公,宅子可得你們自己出銀修建。”

    “謝陛下恩典。”朱元臣沒有看見在一旁翻白眼的畢懋康,稱謝後便起身退出門外,在沒人處,偷偷擦了一把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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