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兒,你可回來了,讓娘好好看看,黑了,手也有力氣了,真好。”
“娘,兒不孝,這些年一直未曾回來盡孝,讓娘擔心了。”
兩人相扶着,俱是滿眼淚痕。
“兒啊,回來就好。”一旁站着的王員外拍了拍王徵的肩膀。
跟在後面下車的女子沒有打擾他們的相聚,看到他們收拾好了情緒,這纔出聲,“爹,娘。”
王夫人一看這女子就笑開了,上前拉着她的手,親熱的說着話,相攜進了院裏。
“你們這次回來,可要多住些日子纔好。”王夫人看着這兩人,喜笑顏開。
“哎,原是這樣說的,這裏風景也好,我也想在這裏多待些日子,可是京都的皇后可是不讓,若非是聽得相公是這裏的人,這樣的差事也落不到我們頭上。”
“哦?什麼差事?”王夫人眼皮跳了一下,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上面的人也不知從哪裏聽說了,說是咱們這裏出了個桃花酒,名聲也已經傳到了京都,皇后本就身體不爽,喝了一點,就覺得精神了,皇上就着人尋找,聽說這酒是出自相公這裏,便把這樣的差事,給了相公。”
每次念起相公這兩個字,嘴裏總有化不開的蜜糖。
看着這熟悉的院子,往事一幕幕浮現,那個女人,叫起相公來,可不似她這般,那羞羞怯怯的模樣,更惹人憐。
王夫人的眼皮跳了幾下,這個蘇靜,當真是個禍害,當初害得兒子這門親事差點散掉,如今又要出這等妖娥子,就知道她不是個安分的。
“嗨,這算什麼事,那酒不都一樣嘛,這樣,明天我讓劉嬤嬤去一趟就好。”
自從知道蘇靜釀了個什麼桃花酒,看到帶有桃花式樣的東西能砸的就砸了,能賣的都賣了,家裏一概不準出現與桃花有關的東西,就連春日裏,也極少去到有桃花的地方,更別提喝什麼桃花酒了。
“真的嗎?那謝謝娘了。”
文芷笑着應下,起身退了出去。
看到王徵,笑着走過去,伸手挽着他,“夫君,娘說了,明日只讓嬤嬤去買酒,你就陪我在這裏轉一轉可好?”
王徵推開她,“夫人,這些日子爲夫有些累了,想在家裏侍奉父母,我讓嬤嬤帶着你去就好。”
說完,也不等她應下,轉身走開了。
“夫人,姑爺應是累了,本就身子虛弱,又趕了這麼些天的路,不如我們去後面餵魚?”後面的丫鬟走上來說道。
“哼,他哪裏是累了,明明是不想陪我,每次他一出現這樣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只想一個人抱着那一堆的書,整日裏看,也不知看些個什麼。”
文芷跺跺腳,轉身走了。
王夫人看着這一幕,心裏惴惴不安,想起王老爺回來時說過的話,更覺五雷轟頂、
這個兒子,若是還是這般不開化,這早晚是要毀了他自己,毀了王家的啊。
她得想個辦法,求求老爺,可不能讓王徵見到蘇靜,還沒等她開口,王老爺發話了。
王老爺也是個讀書人,最重的就是家風,他定下來的人,算命先生算出來,可保徵兒長命百歲的人,她倒好,前腳走了,後腳就作出這種事,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爲了這件事,王夫人和王老爺早就鬧僵了,只是不在明面上而已。
第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他曾經養病時的屋子。
那裏,曾是他和她的婚房。
推開房門,景舊人非,想到這裏,不禁滿身傷感。
那屋裏的桌案邊,曾經她也曾爲他紅袖添香,他寫下她的名字,教她認字,卻看到她羞紅的耳朵,和滴在紙上的眼淚。
她告訴他,那是因爲她從來不曾知道,自己的名字會這樣的好看。
他說,我日日教你,你也能寫出這樣好看的字。
她又是滴淚,無限傷感,他便把自己的名字與她的寫在一起,她那細長的手指撫在他的名字上,好似撫摸着他的臉。
他告訴她,日後,他的名字,就要和她的永遠寫在一張紙上,她這才笑了,笑了又哭。
她可真是一個愛哭的人啊,卻哭得這般令人心疼。
那牀前的凳子,她一坐就是一夜,每每醒來,都是靠在牀邊,那時,他覺得自己奄奄一息,不久人世,她卻告訴他,他可以活,是的,他可以活,他是真的活了,她卻不在了。
他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彷彿這個人還在一般,用那細長的嫩手撫摸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尖,他的脣、
眼淚順着眼角往下,往下。
他喃喃着,“蘇靜,帶我走吧,帶我走吧。”
本就多賺了這麼些年,他實在是太想她了,他許下諾言的那一天,卻是和她的永別,他沒有守諾,這一定是老天對他的懲罰,讓他活着,讓他受罪。
門外的人敲了又敲,他知道是誰,卻不想開門,他只想守着這片靜土,這是他唯一的一片淨土了。
門外。
“夫人,別敲了,許是老爺睡着了。”
“走吧。”
不管是不是睡着,她今天是沒辦法把人從這間屋裏喊出來了,反正那個人也死了,她何必和一個死人爭呢。
第二日,王夫人就讓嬤嬤就帶着銀子出發了,這個地方,她是真不想來,夫人後不後悔,她不知道,她是真有點後悔,別人傳得神乎其神的桃花酒,她聽說過,那街上賣的菜,她看到過,個頭大,青青翠翠,可她只能讓買那些個頭小的。
至於那些賣菜的,買不起好種子,這才種些小的,就算是這樣,她也知道,那裏面也摻了蘇靜賣的種子。
雖然從來沒有來過這桃花酒莊,可一看到這修建的如此豪華,仍是忍不住驚歎,怪道是人人都說這蘇靜是個能人。
柱子一看到有人來了,把人迎了進來,照例詢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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