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這樣吧。”
“你爲什麼要可憐我？”
“你現在的境況，還不夠我可憐嗎？”
顧朝夕冷笑了幾聲，不再說話。
“我和子聰商量過了，等你傷好了，就送你出國，如果你想念書的話，我們會給你安排學校，要是不想念，做別的事情我們也能提供經濟上的支持。”韓若對她說。
王以綸如何，顧朝夕現在落到這般地步，也是爲了幫莫子聰打探消息，她的後半生，他們還是要負責的。
顧朝夕毫不客氣地笑道：“我不是念書的料，你們還是多給我一點錢，我去環遊世界好了。”
“那也好，總之，你留在國內也不安全，不如就此出去，我們也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
顧朝夕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突然又陰惻惻地笑了兩聲，問道：“韓若，你先前那麼討厭我，爲什麼突然肯跟我握手言和，又作出這一副關心我的模樣來？”
“我不想撒謊，我的確不太喜歡你，現在肯站在這裏跟你好好說話，也不是因爲真的想跟你和好，而是覺得，沒必要繼續討厭你了。”
“說到底，是因爲我成了一個無用的廢人，對你構成不了任何威脅了，是嗎？”
“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對我構成過威脅。”
韓若笑了笑，那些她感覺到自己收到了威脅的時候，是她自己鑽了牛角尖。
“韓小姐，我想見一次莫子聰。”顧朝夕提出了要求，“你別誤會，我對他早就死心了，只是有些事，還是要再說一遍比較好。”
“好，我讓他現在過來。”
韓若說着，拿起手機給莫子聰打了一通電話。
“要是可以的話，希望他把我之前交給他的移動硬盤也帶過來，畢竟，就是因爲那段該死的視頻，我纔會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的。”顧朝夕又說。
莫子聰聽到電話後沒有多想，正好公司裏不忙，他拿了移動硬盤就趕到了醫院。
只不過，他到病房裏的時候，顧朝夕剛喫完藥睡了過去，只怕一時醒不過來。
他在韓若身邊坐下，隨手將公文包放在了一邊，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顧朝夕醒。
“我公司還有事，乾脆把她叫醒了問吧。”莫子聰說着，就要站起來去叫醒她。
“哎——醫生說她這段時間的睡眠很不好，老是做噩夢，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別叫醒人家了，畢竟是病人”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關心她了？”莫子聰奇道。
“就當我聖母心氾濫，習慣性同情弱者吧。”
“這視頻還有什麼問題嗎？”莫子聰從口袋裏摸出那個移動硬盤。
韓若也不知道顧朝夕突然要這視頻是爲了什麼，剛纔她也什麼都沒有講。
“等她醒了之後再問吧，這視頻十分重要，只怕她還有什麼遺漏信息沒有告訴我們。”
這時，有個護士進來說要給顧朝夕換藥，因爲她全身都有要用藥的地方，莫子聰和韓若不方便待在病房裏，於是只好出去。
等換完藥之後，顧朝夕也醒了，於是問莫子聰：“視頻你拿過來了嗎？”
但顧朝夕似乎並沒有興趣再把視頻看一遍，而是接過了那個移動硬盤說：“這個視頻是我偷錄的，聽說偷拍的東西都不能呈上法庭作爲證據，是嗎？”
“的確是這樣。”莫子聰說，“更何況視頻裏兩個人只是說了話，並沒有實際性動作，更不可能憑藉這個給李夏延定罪。”
“你應該沒有把我給你的這個視頻刻錄一份，或者複製給別人過吧？”
“顧朝夕，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莫子聰問。
她搖了搖頭，笑着問他：“莫子聰，我想問你，爲什麼那個時候我來找你，說想跟你聯手一起對付李夏延，你會相信我說的？”
“我一開始並沒有信你，即便是現在，我依然覺得你不可信。”莫子聰直言道。
這纔是冷麪無情莫子聰，顧朝夕所料不錯。
她勾起了脣角：“我知道，你是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而我，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子罷了，要不是利益置換的交易，你哪裏會多看我一眼？”
“那麼，你可信嗎？”
顧朝夕笑得愈發花枝亂顫：“我當然不可信，我本來就是個騙子。”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她臉上的神情倏然變色。
話音剛落，在二人詫異的瞬間，剛給顧朝夕擦完藥的護士突然拿起了手邊的一把薄刀，衝着韓若的胸口紮了下來——
“阿若！”
莫子聰不意有此突變，來不及把韓若拉開，身體的本能反應比腳還要快，只好自己挺身而出。
“噗”的一聲，一柄短刀頓時沒入了他的胸口。
護士一刀扎錯了人，來不及將刀收回來，只好鬆了手。
莫子聰捂着胸口，應聲而倒。
“子聰！”
韓若大吼了一聲，撲在莫子聰的身上，被那名護士狠狠踹了一腳，摔到了一邊。
這護士的身手如此敏捷，一看就是經受過專業訓練的。
韓若掙扎着想要爬起來，被那護士抓着頭髮，狠狠往牆上砸去——
莫子聰用盡全身的力氣，抓着她的衣襟一把扯落了那個人套在外面的護士服。
這麼阻了一阻，韓若受到的撞擊力就小了很多，不至於被撞得頭破血流。
但她還是暈了過去，徹底不省人事。
“礙事！”那護士狠狠踢了一腳莫子聰的胸口。
他已經倒在了血泊裏，掙扎着起不來。
病牀上，顧朝夕笑得更加淒厲如鬼魅。
“顧朝夕，你爲什麼？”他喘息着，強忍着胸口的劇痛，去查看韓若的情況。
顧朝夕艱難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哈哈大笑：“莫子聰，你怎麼還是不長記性呢？你都被我騙過那麼多次了，爲什麼還甘心受我的騙？你這個蠢貨！”
莫子聰已經爬到了韓若的身邊，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她應該只是暈過去而已，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護士拿過了那個移動硬盤，對顧朝夕冷冷說：“磨蹭什麼？還不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