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懿紅鸞 >第32章 夢境
    這幾日荼悠也沒有休息好,她在看過荼燕被潑狗血泡狗血後,連着兩晚都在做噩夢。

    “姑娘到底是心善的,誰能想到八姑娘居然這麼慘呢……”月半無奈地說道,“說起來八月初也是真的熱死個人的,這溫度到底什麼時候下去啊。”

    “沒兩天了,這幾天注意一下加衣服吧。”荼悠揉了揉太陽穴,坐起身說道。

    她怎麼可能對荼燕有善心,只是她覺得荼燕經歷的那一幕太過於熟悉,但是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卻另她不怎麼好受。

    夢裏一個人一直在扯着她的衣袖,似乎在說着什麼,神情痛苦而驚懼。等她正準備伸手拉她的時候,卻突然變成一片黑暗,周圍似乎有悉悉簌簌說話的聲音,但是什麼都聽不清楚。

    這種怪事是第一次,但直覺告訴她,這與記憶中那塊空白有關係。

    “月半,我以前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荼悠突然沒頭沒尾地問道。

    月半感到有些莫名,張口就道:“沒有呀,若要說得罪的話,那也就是二老爺一家了吧。”

    荼悠搖了搖頭,表示她問的不是這個,然後月半又絞盡腦汁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看起來不是仇人了……

    “那……我有沒有關係特別好的人?”荼悠又問道。

    這次,月半的平靜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但很快就消失了,只一息之間,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月半不是能藏得住事兒的人,但是能讓她如此謹慎地藏住的事兒,定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月半,你對我說實話。”荼悠神情嚴肅地追問。

    月半臉色白了白,搖了搖頭,然後迅速溜掉了。荼悠嘆了口氣,看來用這種方法,估計是不行了的。既然連從月半嘴裏問話都不成,估計問木梓也不成。

    另一邊,月半迅速回了耳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木梓正跪坐在屋中繡東西,見月半突然回來,有些驚訝。

    “你就這麼回來了,姑娘那邊要人伺候怎麼辦?”木梓看她還把門給關上了,有些哭笑不得地放下手中的繡花繃。

    “噓……”月半緊張地做了個手勢,然後走到木梓身邊,說道,“姑娘問起她來了。”

    “她?”木梓疑惑。

    “就是三年前……”月半壓低聲音說道。

    木梓突然回過神來,趕忙看向門口,她突然明白了爲什麼月半方纔那麼謹慎小心。

    “姑娘怎麼問的?”木梓也壓低聲音問道。

    “姑娘先問,有沒有誰與她交惡,又問她以前有沒有關係特別好的人……”月半回道。

    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心照不宣地趕到心下一涼。

    三年前,荼悠當場暈了過去,兩人以爲那會是荼悠命裏過不去的一個坎,但沒想到她忘了那些事,連同相關的那些人,只是性情大變不再活潑天真,而是變得十分敏感謹慎草木皆兵。

    如今再經歷一次落水和退婚後,荼悠給人感覺成熟了不少,她們都以爲姑娘是因爲徹底放下了那一段過往,但沒想到怎麼又突然提了起來。

    這就令人有些發愁了。

    但二人立馬就想好了——這事兒,一定不能說!

    另一邊,在正屋內待着的荼悠則是滿臉莫名其妙。她不就是問問麼,怎麼氣氛就突然這麼緊張了呢?她感到委屈。

    不僅如此,人都跑了……

    她感到更委屈了。

    這都什麼人嘛!不說就不說,她不過是好奇問問,又不是非要刨根問底的,幹嘛都這麼害怕?

    難道她方纔問的話,是令她們想起了什麼事情,所以如此害怕?

    荼悠眉頭輕蹙,單手托腮,細細想了想方纔的對話。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

    荼悠的記憶裏,三年前是一個節點,在這之前,她不是一個敏感謹慎又懦弱膽小的人,而是一個活潑天真且善良的人。這種人若說沒朋友,是誰都不信的,不論是真朋友還是假朋友,總歸是有朋友的。

    可記憶裏,不論是什麼樣的場景,她都是一個人,這真的是太奇怪了。

    如果說是什麼讓月半那麼害怕,那隻能說,她曾經的好友,在三年前發生了什麼!

    她們或許是絕交了,或許是因爲家庭變動而分離了,抑或是——死了。

    想到這裏,荼悠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這並不是因爲她害怕,而是這個軀殼自己因爲她的這個念頭而作出的反應。

    “姑娘在想些什麼呢?”這時候木梓進來了,打斷了她的思緒。

    木梓手裏端着一碗澆着蔗漿的果子,粉紅的嫩綠的煞是好看。

    荼悠拿起一旁的簽字,紮了一個起來,咬開發現裏面居然夾着奶酪,外層是半透明的糯米皮,酸酸甜甜口感新鮮又好喫。

    “我在想,三年前有什麼大事件麼?”荼悠裝作不在意地問道。

    “有啊,可多了呢!”木梓笑了笑,說道,“說近的吧,咱們東陽伯府五姑娘嫁去郡王府就是三年前,遠一點兒,就是榮國公世子朱謙,三年前回京,再遠一點兒,就是十三皇子在北邊打了勝仗。”

    “啊……有這麼多事兒呢……”荼悠驚訝道,可在她的記憶裏,這些人或事,都全部不記得或是變得極爲模糊了。

    可她還記得三年前自己某次不小心把荼燕的帕子弄丟了,還被二夫人打呢。

    怎麼可能這麼多大事兒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罷了,你去叫表哥過來一趟吧,他今天不是休沐麼?”荼悠思索了一下,然後還是選擇讓盧謹來幫忙想想。

    木梓不疑有他,施禮退下了,不一會兒,她就把盧謹給帶了過來。

    “你先下去吧,我同表哥商量一下事情。”荼悠用了個模糊的藉口把木梓打發走了。木梓有些猶豫地看了盧謹一眼,但轉念一想,橫豎他也不是京城人,也未必知道那些事情,就算知道,也只不過是捕風捉影的零碎消息罷了,於是便離開了。

    “我問你,如果我記得某個時間段一些甚至於很細微的小事,但是那些家喻戶曉的大事我卻什麼都不記得了,說明了什麼?”荼悠等木梓一走,就問盧謹道。

    盧謹愣了一下,然後認真思考了一番,總結出四個字:“說明你傻。”

    荼悠看着盧謹的臉,感覺怎麼今天自己的手格外地癢呢……

    “我認真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嚴肅地說道。

    盧謹見她露出少有的嚴肅神情,便很快理解了她是真的在問正是,於是摸了摸下巴,說道:“你說的不記得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程度的不記得了,很多事情大家都不會記的太清楚,大多數情況只是會記得某件事情發生了,以及這件事的結果。”

    “那如果不管是結果還是這件事,整個都不記得了呢?包括相關的人。”荼悠皺眉,她意識到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但沒想到,居然問題好像還有點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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