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蜀山懸劍傳 > 第五百五十一章 斥候小隊
    幾行歸塞盡,念爾獨何之。

    暮雨相呼失,寒塘欲下遲。

    渚雲低暗度,關月冷相隨。

    未必逢矰繳,孤飛自可疑。

    ——《孤雁二首·其二》崔塗(唐)

    ……

    白復領命而去。

    傳令兵奉命將白復領入斥候營。傳令兵將令箭交給斥候營旅帥,道:“這是新來的斥候,補充孤鷹小隊人員折損。”

    斥候營旅帥劉一刀看了兩眼白復,將傳令兵拉至一旁,小聲問道:“不是說了嗎?我們需要一名武功高強的士兵。你們派個公子哥幹什麼?這樣的人做個行軍司馬,給將軍做個幕僚就可以了。”

    傳令兵道:“莫問俺,俺也不曉得,奉命行事而已。

    老劉,你也別囉嗦了,李帥的行事風格你又不是不知,不比郭帥。小心被人抓了把柄,軍法從事。”

    旅帥劉一刀嘆了口氣,將傳令兵送走。

    旅帥劉一刀走到白復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長得倒是蠻俊的,就不知功夫如何。學過武功嗎?”

    白復點點頭,道:“自幼習武。”

    旅帥劉一刀斥責道:“回答長官問題,要簡明扼要。

    問你學過武功嗎?你就回答學過或者沒學過。什麼自幼習武!扯那犢子幹嘛?!”

    白復回道:“回稟旅帥,學過兩天。”

    旅帥劉一刀喝道:“我沒說明白嗎?再簡潔點。”

    白複道:“學過!”

    “大聲點!聽不清!”旅帥劉一刀罵道。

    白復挺直胸膛,大聲道:“學過!”

    “行了,耳朵都被你震聾了。”旅帥劉一刀搓了搓耳朵,用指甲從耳朵裏掏出一塊耳屎。

    “請問將軍,孤鷹小隊的營帳在哪裏?”白復畢恭畢敬問道。

    “二狗,你帶他去找鐵錘!

    對了,讓鐵錘今晚回來時,給我弄條烤狗腿,多放辛香調料,少放鹽。上次的狗肉齁鹹。”

    旅帥劉一刀喚來一名親兵,不耐煩地將白復打發給親兵。這才罵罵咧咧離去。

    “請問,孤鷹小隊的隊正在哪裏?如何找到他?”白復再次問道。

    “他們白天不在軍營裏,你要是想現在找他,就跟我走吧。”親兵二狗憨厚一笑,帶着白復出了大營。

    ……

    走出軍營,兩人來到了洛陽最熱鬧的地方——天津橋。

    河道兩岸,茶樓酒肆,應有盡有。拱橋兩端,人頭攢動,商旅絡繹不絕。賣藝耍把式的,算命看相的、懸壺看病的,熱鬧喧囂。

    二狗將白復領到一個灸肉攤旁,對忙得滿頭大汗的攤主道:“錘班,這是你們隊新來的兵。”

    攤主正在用紅酸枝灸烤羊肉和駝峯,聞聲頭也不回,道:“狗兒,你倆先坐。我馬上就好。”

    說罷,取出一個陶罐,用手抓出一些粉末,往烤肉上一撒,就聽“嗤”一聲,火光大盛,肉香四溢,引得路人駐足抽鼻……

    白復定睛一看,此人個不高,膀闊腰圓,方臉闊口,笑容可掬,頗有幾分掌櫃風采。

    白復一愣,道:“狗哥,這就是孤鷹小隊的隊正?”<spanstyle>谷</spanstyle>

    二狗點頭,道:“嗯,老大哥叫鐵錘,老資格的斥候,連我們一刀旅帥,都是他帶出來的兵。”

    “那爲啥還出來做買賣?是爲了掩人耳目嗎?”白復問道。

    “嘿嘿,那倒不是,軍餉都幾個月沒發了,誰都要養家餬口啊。

    斥候兇險辛苦,可爲啥大家還爭着當斥候?因爲斥候營比較自由,修整期間,可以出來做些營生,賺些小錢。”二狗憨厚地回道。

    說罷,二狗熟門熟路,把桌子一抹,擺好杯盞,給白復倒了碗涼茶,

    ……

    烤完手中這把肉串兒,攤主來到兩人桌面,把油膩的雙手往圍裙上擦了擦,一把握住白復的手,讚道:“這位公子人中龍鳳,看來我們斥候營要鹹魚翻身啦!”

    白覆被一雙油膩厚實的大手握住,心裏說不出的膩味,也不好翻臉,只能含糊謙讓幾句。

    白複道:“隊正,在下白復,前來報到。”

    鐵錘哈哈一笑,道:“別隊正、隊正叫了,都把我叫生分了,他們都管我叫錘班。”

    白復問道:“錘班,咱們孤鷹小隊的其他隊員呢?”

    “都在天津橋這旮沓兒呢!

    駱駝,過來一下,見見咱們新來的兄弟!”正在用風箱給灸肉鐵架煽風點火的夥計擡起頭,一抹臉上的菸灰,屁顛屁顛跑來。

    此人剛纔蹲在地上不顯眼,此刻站起身來,身高將近九尺,彷彿一座鐵塔。

    駱駝見到白復,一陣傻笑,甕聲甕氣來了一句:“大兄弟好。”然後不停撓着頭,再不知道說啥好。

    鐵錘笑道:“莫小瞧我這傻兄弟,駱駝是高昌人,天生神力,力愈千斤。

    駱駝有一項能耐,無論是沙漠、戈壁還是草原,從不迷路。方圓百里,哪裏有水源,他聞風辨味,都能找到。所以我給他取了個名叫駱駝。”

    白復一聽,頓收輕慢之心,好生敬佩。

    見說到自己,駱駝終於能插上話了,翁聲道:“我還有個本領也像駱駝,我喫一頓飽飯後,可以半個多月不喫不喝,依然能奔襲千里。”

    鐵錘踹了一腳,罵道:“滾蛋,這也能吹噓?!你個賠錢貨,一頓飽飯能頂我一個月的口糧。”

    駱駝撓撓頭,咧嘴傻笑,道:“那倒也是。”

    衆人聞言,哈哈大笑。

    鐵錘指着遠處一個賣鸚鵡的禽鳥販子道:“他叫‘鷹眼’,靺鞨人,是我們的頭號斥候,目力遠勝我等,十餘里外的東西一目瞭然。

    他也是馴鷹高手,朔方軍中最好的獵鷹海東青都是他訓養的。

    他常吹噓自己祖上是肅慎的巫師、通靈者,自己能通過鷹眼俯瞰大地。”

    “哦?”白復來了興趣,問道:“那結果呢?”

    鐵錘肉串就酒,嘴裏含含糊糊道:“馬馬虎虎吧,不過山川地貌、敵方人馬數量、行軍路線倒也能說的大致不差。”

    說罷,鐵錘一指鷹眼身旁,擺攤賣獸皮、獸骨的獵戶道:“他叫‘猞猁’,室韋人,參軍之前是大鮮卑山的獵戶。

    猞猁是我們斥候營第一射鵰手,遠距離狙擊百發百中。除此之外,還特別擅長捯飭捕獸夾子、獵網、陷阱等機關。

    剛纔說駱駝在沙漠戈壁不會迷路,猞猁在深山老林裏也從不迷路,進山跟回家似的,有喫有喝,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白復心道,自己走眼了,看來孤鷹小隊不乏異能之士。

    白復問道:“錘班,爲啥大家不喊名字,都用代號稱呼,有啥講究嗎?”

    鐵錘笑道:“能有啥講究?都是牧民、獵戶的後代,從小就大拴子、狗子、傻蛋這麼叫大的。

    從了軍,這些人才有了正經名字,叫個黑虎,雄鷹、豹子頭啥的。既威風,又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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