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花。”王春花搓着手,笑笑走過來,貪婪的眼緊盯着盧燕花手中食盒,“你這盒子裏裝的是什麼啊,能不能打開叫二伯母看看?”
盧燕花聞聲立刻警惕的將盒子藏在身後,這裏頭的喫的還是從寧木子那裏要過來的,怎麼能這麼便宜了盧老二一家?
王春花一見她這幅表情,就知道這事情有貓膩。
捏着嗓子,王春花酸溜溜道,“這裏頭到底裝的什麼,難道我連看看都不成了嗎?我可是你二伯母,你可想好了。”
“二伯母,”盧燕花趕緊笑笑,訕笑道,“這裏頭什麼也沒,不過是爹今日買的藥罷了,手拿着麻煩,這纔拿了個盒子裝起來罷了。”
她這點兒小把戲騙騙別人還行,王春花怎麼會被她唬住?
一見盧燕花這畏手畏腳的樣子,王春花心中疑竇更甚,柳眉倒豎雙手叉腰,王春花笑道,“要是藥的話,你藏着掖着的幹什麼?你把蓋子打開讓我看看,那可不就真相大白了?”
“這......”盧燕花眼珠滴溜溜的轉,半天也想不出措辭。
盧延和盧母將盧老三在牀上放好,盧母出來送盧延,見盧燕花還在院子裏杵着,忍不住問道,“燕花,你還在這院子裏站着幹嘛?先到你爹身邊看着去。”
盧燕花頓時如蒙大赦,提着食盒趕緊跑了進去。
王春花在旁看着氣的夠嗆,可惜盧延還在旁邊她不好發作,只好將這筆賬算到了盧老三一家頭上,等着找着機會給他們小鞋穿!
盧母將盧延送到外頭,寧木子還坐在牛車上等着呢。
“今日真是多虧了你們了。”盧母笑笑,輕嘆口氣,無奈道,“日後你們兩個好孩子好好過日子,我肯定看好燕花他們,不讓他們再來給你們添亂了!”
話是這麼說的,可盧母在盧老三家的地位有限,能做的事也不多。
“娘,”寧木子拉拉盧母的手,將她帶到一邊,從荷包裏摸出一錠銀子,交給盧母,“我知道你們過得艱難,這錠銀子你自己留着,等沒錢的時候再用。你好好收着,回去之後千萬別說是我給你的。”
恨歸恨,怨歸怨,盧老三一家真的有事了,寧木子確實做不到不問不管,說到底還是不夠心狠。
“木子......”盧母握着手裏的銀子,只覺得手中的重量已經超過了銀子本身的重量,眼中涌動着淚花,盧母顫聲道,“這銀子.....我不能要。”
盧母把銀子推還給寧木子,寧木子拿起銀子,直接塞到她手裏,手包着盧母的手握緊,“娘,既然是給你的你就收下,咱們家現在用錢這麼緊張,給你這點銀子若是能幫上忙,那都不算什麼。”
“你可別嫌錢少,我主要是給多了容易叫他們發現,對你也不好。”
“木子,”盧母擦了把臉上的淚,連聲道,“好孩子,你們倆都是好孩子......”
“娘,”寧木子推推盧母,催促道,“你快回去吧,回去的晚了,免得引起別人的懷疑。”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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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盧母擦了把眼淚,眼眶裏還是噙着淚,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等盧母徹底進了門,寧木子才收回目光,放到一旁的盧延身上,聳聳肩,無所謂的笑笑,“走吧。”
盧延直覺寧木子心裏恐怕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只好摸摸她腦袋。
“走吧,走吧。”寧木子推推他,自己率先坐上了牛車。
盧延倒沒急着去鎮上,反而駕車回了家。
等到家門口停下來,寧木子纔有些懵的問道,“怎麼忽然回來了?”
盧延把門打開,牽着牛車進門,解釋說:“中午沒喫飽。”
中午兩人都只是動了幾筷子罷了,盧延這麼一說,寧木子才覺得自己餓。
既然連自己都覺得餓,盧延餓自然是再正常不過。
等牛車在院子裏停好,寧木子從車上跳下來,追着盧延問道,“那你想喫什麼,我給你做點兒?”
盧延本來想自己做的,但想想自己廚藝確實比不上寧木子,寧木子又喜歡做飯,乾脆側身讓道,“不用太麻煩,隨便下碗麪就好。”
寧木子在旁和麪擀麪條,盧延就幫她添柴燒火。
兩人合力,很快就煮好了一大鍋麪條。
寧木子做的是最簡單的番茄雞蛋麪,上頭又撒了一層綠油油的蔥花,淋上幾滴香油,聞着味就餓了。
她跟盧延一人一碗,坐在院子裏並排喫。
他們一般出去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寧木子往往在早上替火火準備一大份肉乾和水,給夠一整天的分量。
但冷冰冰的肉乾,哪有熱氣騰騰的麪條聞着香?
火火啃肉乾啃久了,自然也想換點兒口味兒。
寧木子和盧延在院裏喫着飯,火火就一個勁兒的繞着兩人打轉,毛茸茸的大尾巴纏上寧木子的腳踝,癢的她只想笑。
放下碗,寧木子撓撓火火的小下巴,“火火,別鬧。”
被撓的舒服了,火火蹭蹭寧木子的手,嗚嗚的叫了幾聲,黑漆漆的眼睛直盯着寧木子放在一旁的碗瞧。
“你想喫這個?”寧木子端過碗來,看向火火。
火火也不知聽沒聽懂,繞着寧木子打轉的更歡。
首尾相接,火火將自己盤成一個球繞在寧木子腿上,只留一雙眼睛盯着她。
寧木子怕癢,腿上毛茸茸的感覺弄的她只想笑,只能笑着把碗收起來,低頭看着火火,“這個你不能喫。”
見火火齜着牙,神情很是不滿,寧木子還沒來得及教育它,火火就被盧延捏着後頸的毛皮給提了起來。
動物都有趨利避害的天性,察覺到自己到了對它而言富有威脅的盧延手裏,火火瞬間就慫了,耷拉着小腦袋神色懨懨。
寧木子見狀哭笑不得,伸手點着火火溼潤的小鼻子,笑罵道,“小小年紀的,怎麼也這麼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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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不過這話說了也是白說,畢竟狡猾是狐狸的天性,跟它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寧木子從盧延手上接過火火,抱着它在懷裏揉了揉,神情寵溺。
盧延看了會兒,就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兒,餘光瞥見寧木子放在桌子上的碗,出聲催促道,“先喫飯,不然一會兒飯就涼了。”
“不要緊,我現在不餓。”寧木子伸手揉揉火火的小腦袋,不在意道,“我先去給火火做點喫的。”
一天天的總喫肉乾,即便是小狐狸也會喫膩。
“我去,”盧延起身,順便將火火從寧木子懷裏抱出來,“你好好喫飯,我去給它做。”
一人一狐同時懵逼的看着他,寧木子忍不住質疑,“你知道要做什麼嗎?”
這話倒是把盧延給問住了,他抱着狐狸,也是遲疑了一會兒。
寧木子見他這幅反應,就已經猜到了答案,笑道,“算了算了,還是我去吧,待會給小傢伙煮點兒肉湯,一會兒就好。”
“不用。”盧延把火火放到地上,沉聲道,“你好好喫飯,我去就行。”
寧木子喫完飯,盧延也正好端着做好的肉湯出來,寧木子只看一眼,就沒了食慾。
盧延煮的是一鍋羊肉,裏頭連血都沒處理乾淨,湯裏隱隱還帶着血絲,更不要替羊肉那刺鼻的羶味兒了。
更誇張的是,一筷子戳下去,肉根本就戳不爛,明顯還夾着生。
怪不得盧延這肉湯煮的這麼快,她平常煮一鍋都得要好幾個時辰呢。
不過盧延忙活一場,寧木子也不想太打擊他自信心,伸手要端過來鍋,“我再去煮煮算了。”
“不用。”盧延端着湯鍋直接倒到了火火的飯盆裏。
從他端出來,火火就興奮的繞着盧延直打轉,現在總算是能吃了,火火立刻邁着小短腿跑了過去。
寧木子原以爲火火會嫌棄,沒想到它卻圍着飯盆喫的歡快。
看出寧木子的疑惑,盧延解釋說:“狐狸本來就是野獸,即便家養也無法改變它骨子裏的天性。獸類最愛的就是生肉,你把它全做熟了,反而倒不那麼招它喜歡。”
寧木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打消了方纔覺得盧延是在偷懶的念頭,好奇問他,“你怎麼懂得那麼多啊?”
盧延微彎了嘴角,下意識就道,“馴服野獸就像馴服士兵一樣,不過一個是人,一個是野獸罷了,你得摸準他們最強烈的欲,朝那方面使勁兒才能立威。”
寧木子聽得一知半解,好奇道,“你怎麼連帶兵打仗的道理都懂,難道你以前帶過兵?”
“帶兵?”
盧延順着寧木子的話想了想,腦中劇烈的疼痛起來,他雙手捂住腦袋,只覺得腦子裏像有成百隻螞蟻往裏頭鑽,腦袋一陣陣的抽疼,只能不停的垂着頭緩解。
“盧延?”寧木子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陣仗,手足無措的想要拉他,“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肉眼可見盧延的身體佝僂着縮起來,緊閉着眼,臉上表情稱得上是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