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終是趕在老師前面進了教室。
王朋輕舒口氣，鋪平筆記本，等着正式開課。
馬教授差不多前後腳進來，看一眼迅速進入狀態的他，又往外看了一眼。文靜的女孩子在門口探了探頭，便退了回去，過不多久，靠後一點的窗口，清麗脫俗的臉蛋露了出來。
她的目標肯定是他最看好的學生，只是不知兩人什麼關係，和前次那個不一樣，這個好像有些害羞，也安靜的過分，話不多，請她進來也不肯。
太招女孩不是什麼好事啊！
講義放到桌上，又看一眼已經全神貫注地學生，馬教授讓飄遠的思緒回來，盡心盡責做好本職工作——只要有一個學生在認真聽，他就沒有鬆懈的理由。
教室外面，商蓉把小本本放在窗臺上，認真觀察着目標的一舉一動，然後把所有感覺，都用畫筆描畫出來。
剛剛那個和善的老師請她進去坐，不管是旁聽還是做什麼，都方便的多，她拒絕了，原因有兩個。
觀察，是不需要身臨其境的。
感受，她不是陳月，需求是不一樣的。
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把好的壞的都記下來，纔能有最公允的判斷，然後針對性地制定策略——她看好的嫂子，一定不能讓他騙走。
窗內的人認真學習，心無旁騖。
窗外的人仔細觀察，認真專注。
時間飛逝……
馬教授宣佈下課地時候，窗裏窗外的人才一起醒覺，差不多一個小時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再不回頭。
王朋從教室出來，抱着本子的商蓉小尾巴一樣跟上去，他不主動說話，她也不說。默默無聲，一路走到車棚那邊。
王朋把座駕小三輪推出來，跨騎上去，往後鬥看了一眼，“坐的下？”
看着裏面很乾淨，商蓉爬進去坐下來，“清風的事情都成了，你怎麼還做這個？”
“覺得我收賣舊衣服就爲了迷惑別人？”王朋蹬動三輪，隨口問。
商蓉扭頭看他，也只能看到背影，“難道不是？”
“隨你怎麼想吧。”王朋並不想改變她的觀點。
商蓉也沒繼續問，她有眼睛，到底怎麼回事，早晚會看的清楚，反倒是別人的話不能多聽，聽多了容易影響判斷，大多時候，除了自己，她誰也不願信。
不過呆在一起，總不說話也不是那麼回事，等他把三輪騎出學校，商蓉試着聊一些東西，真假無所謂，關鍵是不要太冷場，“聽說你註冊了許多公司。”
“沒有很多，就十幾個。”
“弄着玩的？”
“都有關聯，不過現在說這些還太早。”
“難道、難道是你畫的商業版圖？”
商蓉大多時候用畫筆描劃，所以一下想到這裏。
“呵呵，隨你怎麼想。”王朋不置可否。
商蓉有些後悔當初沒把那些公司全都記住了，估計現在很多人都跟當初的她一樣，以爲那些都是他畫的**陣，畢竟真正在運營的只有兩個，其它就只是在各種執照上存在而已。
假如那些經營領域各不相同的公司有潛在的關聯，是他必須豎起的點，那麼將這一切連起，他的野心有多大，估計就能有個大概了。
當初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哥哥和宮文淵肯定也都看走了眼，不然這次宮文淵也不會有苦說不出。
這時再看某人背影，突然就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他使勁蹬着的彷彿也不是一輛三輪，而是正緩緩開動的商業鉅艦……
畢竟夢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實現是另一回事了。
別說他還沒把夢說出來，就是說了出來，又有幾個能信他一定能達成？
嘻嘻，我真是庸人自擾。
商蓉鬆了口氣，正想着繼續往下聊，忽然想起一件事，剛剛浮起的笑意凝固在臉上——她肯定一早就看了出來！
他一個做不成，他們兩個一起呢？
那還有什麼不能成！
想到這些，商蓉幾乎下意識地問，“你喜歡陳月姐麼？”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思緒可真夠跳脫的……
王朋嘴角歪了歪，“說不上喜歡，也沒有不喜歡。”
這算什麼回答？
商蓉自然是不滿意的，“那她在你心中是什麼樣子？”
王朋想了想，“模樣不錯，身材還行，人很聰明，脾氣太壞，臉皮比我厚……大概就這些吧。”
商蓉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多少男人心中的女神，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在他嘴裏成了路人甲一樣的角色，甚至更不如，畢竟誰也不會說路人甲脾氣壞、臉皮厚。
難道真是得到了就不再珍貴？
商蓉平復一下心情，“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
“看着順眼的。”王朋在認真思索後給出這樣的回答。
真敷衍！
商蓉翻個白眼，“能不能具體點？”
“具體不了。”王朋竟嘆了口氣，“至今還沒遇到一個。”
你眼睛是翹到天上了麼？
商蓉覺得他口氣實在大的有些離譜，“我調查過了，你身邊優秀的女孩可是不少，不可能連一個看着順眼的都沒有。”
“很多麼？不覺得。”王朋一邊蹬三輪一邊數給她聽，“安安心思重，山山太瘋，那個什麼月人太怪，你心腸不好。”
有我什麼事！
“我不是你身邊的女孩子！和你沒關係！”商蓉強調這點之後才問，“我心腸怎麼不好了？就沒人這麼說過我！”
王朋不緊不慢，語氣平和，“齊歡是你朋友麼？就算不是，總是認識的人，交情多多少少有些。但你利用她的時候，可曾有過猶豫？你們之間有什麼事情，我不清楚，但有一點我深有體會，能把身邊人當工具來用的，不管事情大小，心腸總歸好不到哪裏去。”
你就這麼看我？
商蓉不忿，“齊歡會陪我做那樣的試探，是她家裏人逼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就是我不慫恿，如果有機會的話，她也會做類似的試探，最多不會這樣過激而已。”
“這就是你心安理得的理由麼？”王朋悠悠問。
“隨你怎麼想！”商蓉氣呼呼地給他一句，坐那裏不說話，默默生着氣，腮幫子鼓鼓的，像是小青蛙翻起的白肚皮。
直到大聲公被打開，一聲“收舊衣服嘍”在耳邊炸響，她才反應過來，“你是不是故意氣我的？”
周圍聲音嘈雜，又有大聲公在吵，王朋像是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商蓉反手抓着他肩膀慢慢站起來，扭頭在他耳邊重複一遍，“你是不是故意氣我的？”
“呵。”王朋笑了笑，“隨你怎麼想。”
“……”
就不會說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