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趙總這氣勢，您是奔着馬到成功來的吧？”
“哦，小王啊，就你嘴甜，放心好了，有哥哥一口喫的，就有你一口。”
“那敢情好，我先謝謝您了，您到時候儘管往我嘴裏塞，撐死也不怕。”
“哈哈，瞧你那饞相！放心，哥哥虧不了你，管夠！”
“嗝兒~”
“哈哈，你小子這機靈勁兒是沒人能比啊！”
“再機靈也是小弟嘛。”
“哈哈哈！”
***
“馬叔，看您紅光滿面的，想必今天的事兒十拿九穩了吧？”
“你小子又來蹭喫蹭喝了？”
“閒着也是閒着，還不如過來幫叔伯們分分憂，搬搬擡擡，乾點力所能及的小活兒。”
“唉，叔也不瞞你，這次競標有點玄，誰也不敢說十拿九穩。”
“叔也不能？”
“嗯，有條過江龍殺來了，勝敗已成定數，叔是什麼也不想了，過來湊湊熱鬧算了。”
“誰啊？那麼厲害？”
“嗐，你打聽這個幹嘛？離你遠着呢，知道多了也沒用。”
“哦，知道了，叔。”
“嗐，你別灰心，他們沒準也得外包，反正指頭縫裏漏點，就夠你小子喫的。”
“嘿嘿，那敢情好。”
“嘿，臭小子，一說掙錢就傻樂呵。”
“嘿嘿。”
***
“小朋，到大姐這兒來。”
“李姐，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少廢話，先抱一個。”
“姐夫沒在吧？”
“他在也不敢吱聲，抱抱我弟又不犯法。”
“那行，咱抱一個，但提前聲明，這次可不許帶球撞人了，上次我差點散架。”
“臭小子，又拿姐開涮，就你這身子骨，比你姐夫可強多了，他天天被撞都沒散架，你一次就能散了？”
“姐，我和姐夫不能比，他千錘百煉，我還……還小呢。”
“哎呦，有女朋友了就是不一樣，都學會害羞了。”
“姐，你別亂說，人家就是我一個同學。”
“姐懂，我們那時候都管對象叫同學，不然怎麼談人生，聊理想啊，沒有共同語言對不對？”
“是不是還鑽小樹林了？”
“是啊，要不然能落他……噯呵，又讓你小子繞進去了，給我過來，不然一個活兒也別想從我這兒拿走。”
“我知道姐不會的，誰不知道你最疼我了，我先去找姐夫，徵得他同意了，咱們再繼續。”
“臭小子，你姐夫又沒來……小沒良心的，有了女友忘了姐。”
***
“王朋吧？這是你員工？”
“哦，楊總啊。她是我女朋友，貪玩圖新鮮，陪我過來瞎轉的。”
“哦，女朋友啊。你小子豔福不淺嘛，跟我說說，打哪兒糊弄這麼漂亮一女孩？”
“我倆是同學，處久了就好上了，沒什麼好說的。”
“不錯不錯，還是學生呢……小王啊，今年想不想多接點活兒？想的話，咱們去一邊聊聊。”
“活兒誰不想多接？但今年估計夠嗆了，聽說來了一條過江龍，生猛的很。”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你都不懂？他再牛逼，到了咱們的地盤上也得盤着。放心好了，今年的工程肯定我拿大頭，所以……聊聊？”
“楊總，不急，咱們等結果出來的，肯定有的聊。”
“嘿，機會就一次，抓不住可別怪我。”
“楊總說笑了，我怎麼敢怪您呢？”
“呵，不識擡舉。”
那個楊總一甩袖子走了。
商蓉這才低頭去看兩人交叉緊握的手，“你打算抓多久？”
商蓉瞥他一眼，“說我是你女朋友也是？”
“沒辦法，不想跟他多扯，只好出此下策。”王朋攤攤手，“那就是一個老色鬼，平均一個季度換一個女祕書，其它員工不包括在內……人家開公司是爲了賺錢，他是爲了養女人，和咱不是一路人。要不是沒躲過去，鬼才願意和他說話。”
出此下策？
商蓉纔不管別人好不好色，他的形容才令人生氣，“下下策是什麼？”
這個問題……
王朋感覺背後有股涼氣在冒，一般情況下，還是不要回答爲好，哪怕有答案，“沒來得及想，回頭想到再告訴你。”
商蓉把頭偏向一邊不理他。
剛剛陪他一路過來，遇到了許多人，男女老幼都有。不管什麼出身性格，他似乎都能聊上幾句，並迅速拉近關係……雖說這種關係大多浮於表面，利益當前，估計什麼作用都沒有，但依然給人交際往來遊刃有餘的感覺。
就此來說，不像情商很低的樣子。
可一換到和女孩子相處，不止是跟她，這一技能似乎消失了，盡幹討人嫌的事情，話也沒一句中聽的。兩相對比，有理由懷疑，他是在裝傻。
假如真的是裝傻，那這個壞蛋就太可惡了！
千刀萬剮不足惜！
所以，怎麼才能讓他現原形？
“小蓉？”
突如其來地輕呼，打斷了她的思路，偏頭看過去，儒雅瀟灑的中年男人緩緩走來，她瞬間打起十二分精神，把其它思緒都拋諸腦後，甜笑着迴應，“宮叔叔，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遠遠看着就像你，試着叫一聲，還真是。”宮德林帶着和善溫醇的笑意走近，在二人身邊停下，氣場不開，平易近人，一如尋常鄰家叔叔的樣子，“這話該我問你，你又不像我家那瘋丫頭，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商蓉柔柔一笑，看一眼身邊的人，“跟朋友過來長長見識，一直都沒來過這樣的場合呢。”
“這裏滿是銅臭氣，可別把你薰壞了。”微笑着和她搭了一句，宮德林才轉去看王朋，仔細打量一番，“小夥子不錯，蠻精神的，小蓉的眼光就是好，叔叔是不是快喝喜酒了？”
你能不認識他？
上來就把我們搓成一對……意欲何爲？
商蓉腦子飛快轉着，想着該怎麼應對好，和這種老狐狸說話可不能隨性大意，不然能被活活坑死。
“這位大叔看着有些眼熟，長得和我新交的朋友有些像。”王朋不着痕跡地接過話頭，“他叫宮文淵，大叔認識麼？”
你想反客爲主？
商蓉詫異看他，不得不說，面對宮德林的故作不知，這樣的反擊很到位——哼，以前果然在裝傻！
“你說文淵啊，他是我一不成器的侄子，本事沒學好，就跑外面晃。”宮德林自然地接過來，“怎麼，你們認識？朋友？”
“宮叔叔好。”王朋先叫了一聲，才道，“嗯，我們最近合夥做點小買賣，他出錢我出力，應該算是朋友了。”
呵，小子還敢炫耀！
“他出錢我出力”六個字比較刺耳，宮德林微微有些不快，但臉上自然不會表現出來，依然是親切和善的笑容，“他用的都是家裏的錢，也算我的錢，那咱們也是朋友了？”
“宮叔叔真會開玩笑。”王朋撓頭笑笑，顯得特憨厚，“尊卑大小，我還是懂得。”
是提醒我別以大欺小麼？
“懂就對了。”宮德林笑着看商蓉一眼，“我和小蓉的父親可是兄弟之交，等你們兩個成了親，你這聲‘叔叔’纔算恰如其分。”
靠！
又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