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正在尋她,見她正在往醫館走,便迎了上來:“小姐可是知道凌陽要見您了”
“快別提了,十七心眼兒直,師兄在也敢說,我不知道規矩,十七還不知道麼”江依方想起要去見凌陽,提起這件事還是有些不忍,“偏師兄不知怎的心情不好,要打他板子。”
七娘心裏一凜,完了,光惦記回報小姐的恩情,忘了莊子裏規矩嚴謹,怕是凌陽養好了,也逃不過責罰。
“你也別擔心,一會兒我去看看他,讓他傷重些,也是可以的。”江依知道七娘擔心,不過其實也很不滿,十七爲了這兩人受傷,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呢
不過還是進了院子先去了凌陽處。
“給小姐請安。”凌陽的傷勢好了不少,已然能夠活動了。江依爲他舒筋活血,接上了筋脈,日後雖然不能執行什麼重要的任務,但是早先江若給他的銀子累積起來也夠二人有個小家了。
七娘過去扶起了凌陽,執意要一起給江依磕頭。江依攔不住,只得由着他們了。
“凌陽此生難報小姐大恩,不求來世當牛做馬,只生生世世都願奉小姐爲主。”
“也不必如此,我是醫者,我所做的都是應該做的,不然我學這醫術做什麼”江依順勢扶起了二人,“倒是十七,你們也該對他好纔是。”
“十七怎麼了”凌陽緊張道,“可是也受傷了重不重”
他這反應讓江依甚是滿意:“師兄說要打他五個板子。”
凌陽同七娘一般,不一會兒就反應過來是因爲什麼了。忙要更衣去求江若。
“我替你去,你就不要挪動了。”江依見他十分在乎十七,自然也願意護着他的。
誰知凌陽卻答:“小姐,十七那不成器的是我的胞弟,也是我虧欠了他。如今不行,還是讓莊主打我吧,我禁得住。”
江依見他十分執着,心裏好奇,這虧不虧欠的,與是不是胞弟,有什麼關係嗎
也是爲着這一分好奇,她吩咐七娘道:“去把師兄請來吧,就說我要見他。”
七娘領命去了,不過半刻鐘,江若便趕來了,一來就十分生氣,語氣也十分不好:“不是讓你回繡樓休息”
他生氣的樣子讓院子裏的人都瑟瑟發抖,偏江依覺得他無理取鬧,坐在圓杌上,噘着嘴扭過身去不理他。
江若本是想狠着心讓江依不要開口的,可是他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師妹。玩心一起,就忘了自己正在生氣這回事了,還故意逗她:“你這樣不聽話,怕是師兄也管不了你了,罷了罷了。”
江依慌張的回頭,卻發現江若一臉笑意的等着她轉身,瞬間覺得十分的委屈,眼眶一酸,就水漫金山了。
這下屋裏人就都傻眼了。莊主把自己妹妹氣哭了。莊主怎麼也不哄莊主怎麼還笑呢莊主怎麼不笑了誒,小姐怎麼跑出去了
江依恍若未聞,竟是朝着山莊正門走去,江若從沒見過江依這麼大的氣性,一時間也不知所措:“什麼都依你,十七的板子也不打了,我讓人傳話回去將人放了,我也不逼着你休息,你就別哭了。”
哎,怪不得師父給她起名叫江依,原來是讓自己什麼都依着她,這算不算命啊江若暗歎師父老奸巨猾,卻只能緊趕慢趕的跟着江依,百依百順的哄着。
而凌江在正在藥谷上清心廬裏撰寫醫書,猛地打了個噴嚏,他半仙的體質是不會生病的,如果打噴嚏了,肯定是那個小兔崽子罵他了。算了算日子,兩人出去有幾個月了。天氣漸漸熱了,也不知江依有沒有好好吃藥。
文君捧着茶進來,就看見師父的魂都跟飛出去了一樣。
她迷迷糊糊闖進谷裏,遇到一個彷彿透明一般的人,嚇了一大跳。哭着喊着要父皇母后,完全沒想到自己暴露了身份。
凌江看這丫頭還以爲是個蠢笨的,不過能無意識避開陣法,也是宿命,便留下了她。誰知小丫頭異常機靈。這要是個男孩子,肯定是招貓逗狗的貨色,也怪不得會離家出走。
“師父又在想師兄師姐了”司徒文君放下手中的茶盞,雙手托腮杵在桌子上,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
“你父母也在想你。”凌江把話堵了回去。
文君撇了撇嘴:“父皇就算不會廢后,也不喜歡母后了,可她明明就是冤枉的,只是我找不到證據。”
“證據也抵不過人心。”
“可父皇也不喜歡那蘇皇貴妃,更不喜歡江婉兒。”
“你離開宮中許久,現在的情形,與那時能一樣嗎”凌江收了筆,將白綢攤在那等晾乾,“你母后有難。”
“師父”文君驚訝的擡頭,師父經常觀天象,聽天命,可是從沒透露過,是多重要的事情纔會這麼說
“國後,是國之運,儲位不穩,星象浮躁,說明你母后與立儲有關。”凌江收起了白綢,放到木盒子裏,“眼下有一物護着太子,那是魏氏天師的選擇,可是很明顯,他選錯了。”
“你怎麼知道”
“天壇不該開,他也不該求,求不到也不可逼迫,自作孽啊。”凌江走出山院,遙遙的望着西方,“回去吧,回去找你五哥,不然天下只會紛亂。”
“你還什麼都沒教我,一定是在騙我,要趕走我。”文君有些惱怒。
凌江看了她一眼:“你喊我師父,可我從沒答應過,我也沒什麼可教你的。你自有你的緣法。我的兩個徒弟,我皆愛若親子,你同他們一樣叫我師父,會壞了你的緣。”
“淨說我聽不懂的話,還不是爲着趕我走,我走就是了。”她氣極,只覺得都是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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