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一點私心,沒有一絲哀怨,更用自己的方式喜歡着我護着我,暖着我的心。
這輩子我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了陳深。
我感動也很感激他,但我明白自己對他沒有那份愛,陳深的存在好比大哥哥的身份。
我問陳深:“他們爲什麼不殺了我還要救我?”我至始至終都在疑惑這個問題。
陳深猶豫半晌道:“或許有人在愧疚。”
他的話讓我肯定他還知道一些什麼隱情,但這些隱情卻不方便告訴我。
陳深沉默一會又說:“以後你想起了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我,我會如實的回答你。”
“嗯,謝謝你。”陳深用手撐着自己的額頭,我忽而看見他的手腕處戴着我送的那塊表。
他很珍惜我送的禮物。
“阿運,我們兩個人之間不必說謝謝。”
陳深提醒我,我忽而問:“我們爲什麼會分開?”
我以前爲什麼會捨得離開他這麼好的男人?
“嗯?”陳深的反應一時過慢,他脣角微微抿着,思索許久道:“愛情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天時地利人和促成了我們的分離,阿運,那時候你……你年齡尚小,還不懂的給人足夠的信任,更喜歡一個人胡思亂想,再說你的自持力很低。”
“你的意思是我誤會了你?”我想了想又說:“在誤會你的情況下我受不住段北庭的誘惑跟了他?”
“你總是這麼聰明。”陳深忽的眨了眨眼,轉移話題問:“劉隊向我提過調你回重案組,這事我一直都在考慮,你是怎麼想的?”
我問:“陳桐什麼時候回重案組?”
陳深怔了怔,語氣冷漠道:“因爲一些原因,我暫時沒有考慮讓他回重案組。”
我知道是什麼原因。
陳桐偷看了他的祕密。
我哦了一聲:“我剛回警局一個月,倘若這個時候調到人人都向往的重案組難免不會被人從背後說閒話,我先跟着陳桐在內勤部混吧。”
陳深考慮了一會:“的確如此,還是你想的周到,畢竟待在內勤部你的安危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嗯,陳局……我等會能請個假嗎?”
“嗯。”他沒問緣由直接批准,隨後又說:“內勤部的警察沒有配槍,你將我的帶着吧。”
陳深從抽屜裏取出一把配槍放在桌上,我忙搖搖頭說:“我用不上,你出任務會用着的。”
他道:“拿着吧。”
我最後沒敢拿,他是重案組的組長他需要槍,而我……可有可無,反正也用不上。
現在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我在警局門口打車去了醫院,因爲穿着警服護士的態度極好,她說她親自帶我上去,我搖搖頭直接讓她告訴我病房號就行。
“413,上樓右拐。”
我到四樓剛右拐的時候就看見蕭九月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精神疲憊的仰着頭,我過去坐在她身邊問:“伯父還是要和你斷絕關係嗎?”
蕭九月將腦袋放在我的肩膀上,語氣淡淡的說道:“斷吧,他和我斷個乾淨反正也還有女兒,甚至下個月還會多出個女婿。”
蕭九月搶回了蕭家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李小萌得到該有的報應而我的情緒反而更低落。
明明我們是贏家,卻跟輸了似的。
我安慰蕭九月說:“伯父只是一時想不通,你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蕭柔看見她反而更加的嘚瑟,畢竟她輸了股份但贏了時琛啊。”
贏了時琛還怕沒有時家的股份嗎?!
蕭九月忽而精神抖擻道:“時小運,陪我去打孩子吧,我現在一刻也不願意留着他。”
我一怔,她的神情很決絕!難道在這幾日時琛又做了什麼傷害蕭九月的事?
我不敢問也不能問。
蕭九月在打掉孩子以前去做了一次B超,但一個月大的孩子卻又看不見什麼,索性她直接填了單子去手術室門外排隊等候!
墮胎的手術室在四樓,距離蕭九月父親的病房只隔了一個拐角,但一個拐角足以隱瞞她的母親,足以讓這個孩子悄悄地消失。
蕭九月在排隊等候的時候我接到段北庭的電話,我偏頭看了眼伸手捂着肚子沉默的她,隨即起身到另一個拐角接電話問:“做什麼?”
段北庭低聲問:“一起喫飯嗎?”
他問的是中午,我搖搖頭解釋說:“蕭九月在醫院裏正要打掉孩子,我要陪她。”
段北庭問:“嗯?誰的?”
我輕聲說:“我不知道,但蕭九月和宋靳睡過。”
段北庭冷言問:“宋靳知道這事嗎?”
我說:“應該不知道吧。”
bsp; “你讓蕭九月等等,老子馬上打電話給宋靳那小子,是男人就該給老子有擔當!”
掛斷電話以後我很愧疚,但目前貌似只有這麼一個才能阻止她的方法,畢竟是她自己捨不得啊,只是沒有一個理由將他留下來!
但我不確定宋靳會不會來阻止她,如果宋靳喜歡她夠深的話,那我的這個謊也算有用。
但宋靳願意當那個冤大頭嗎?
畢竟他內心清楚的明白自己沒有睡過蕭九月。
我低估了宋靳,因爲在半個小時以後段北庭和宋靳雙雙出現在醫院,宋靳蒼白着一張臉問:“蕭九月呢?她現在在哪裏?你告訴她!孩子是我宋靳的!我宋靳會養着他們母子,會對他們負責!”
我搖搖頭目光看向手術室。
蕭九月剛進去三分鐘。
“時運,你告訴我——蕭九月有孩子了?”拐角處突然出現一個挺拔冷漠的身影,我怔了怔上前拉住他的手撒謊道:“你聽錯了,剛剛我就是和我的朋友開玩笑,對了,你怎麼在這裏?”
時琛忽而攥住我的手腕,紅眼瞪着我:“時運,告訴我實話。”語氣帶了一抹難以察覺的悲傷。
我很少見這樣的時琛。
至少在記憶裏是第一次。
段北庭的手掌忽而勾住我的肩膀,他冷冷的看了時琛一眼,冷酷吩咐道:“鬆手。”
時琛冷漠問:“你是?”
“時琛,他是我朋友。”我暫時不想向他坦誠段北庭的身份,但卻沒想到段北庭的手掌狠狠地捏了捏我的肩膀,直言道:“我是時運的丈夫。”
時琛忽視他哄騙我:“乖時運,告訴我實話。”
時琛難得溫柔哄着我,我忍下眼睛裏的酸楚說:“蕭九月懷孕了,她正在手術室裏墮胎。”
時琛問:“孩子是誰的?”
宋靳在,時琛在,我只能說:“我也不曉得。”
這事我只能裝不曉得。
宋靳道:“我的,你有意見嗎?”
時琛是冷漠到極致的男人,他生氣的時候就會沉默,冷冷的沉默,誰也不搭理。
就像此刻,他忽視宋靳。
手術室的門忽而被打開,蕭九月蒼白着一張臉從裏面走出來,我連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而她看見幾個男人很喫驚問:“怎麼都在?”
宋靳眼睛一亮:“老子找自己的老婆孩子。”
蕭九月翻了一個白眼又看向時琛以及時琛身後沉默的蕭柔,皺眉問:“你們怎麼也在?”
經過上次,蕭柔態度好轉了許多。
時琛沉默,蕭柔蒼白着臉解釋說:“剛剛阿琛看見他們兩個跑這邊來所以他也跟來了。”
估計是時琛和蕭柔來看望病人而恰巧時琛遇見宋靳,見他跑的匆忙就心下好奇跟了過來。
“沒你們什麼事了,回去吧!”蕭九月無所謂的擺擺手又諷刺:“別杵在這兒丟人現眼!”
時琛眸心緊緊的望着蕭九月,語調冷聲詢問:“孩子還在嗎?他是誰的?”
蕭九月一笑:“是你的,我打掉了!”
“你!”時琛被咽的說不出話,但眸子裏的悲傷越來越明顯了,蕭九月繞過他徑直的離開。
在醫院門口的時候,蕭九月對一旁的宋靳說:“宋靳,謝謝你剛剛肯爲我說話。”
宋靳剛剛在第一時間承認孩子是他的。
雖然哪怕和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宋靳送蕭九月回家,而我坐在段北庭的車上心裏算踏實了,蕭九月進手術室五分鐘不到,她自己始終沒有鼓起勇氣打掉那個孩子。
正在我想蕭九月的事的時候,身側的男人突然開口問:“剛剛那個……時琛,應該是時琛沒錯,他和你是什麼關係?”語氣異常的冷漠。
段北庭曾經查過我,但只能查到趙金燕這邊,而老時很多年前就脫離時家。
所以他壓根就不會想到時琛和我是兄妹。
我敷衍說:“沒什麼關係,蕭九月的前任。”
段北庭冷道:“他稱呼你爲乖時運。”
我忽而豁然開朗的望着他問:“你在喫醋?”
“呵,你覺得呢?”段北庭的視線一直落在前方,他嗓音頓了頓,問:“你覺得爺會喫醋?”
這傲嬌的模樣,的確是喫醋了。
我笑着解釋說:“蕭九月和時琛從小認識,因爲她的關係所以我和時琛走的近些,他一直拿我當妹妹,畢竟我們都姓時,這是緣分。”
他的臉色這纔好轉了些。
段北庭沉默,一直將車開回岸渡,我疑惑問:“要回家喫午飯嗎?”
“回家喫你!”他偏頭惡狠狠道。
“怎麼又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