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聽了讓嚴跡從天靈蓋直接刺激到了尾椎骨,男人嘶了一聲,更用力收緊了手。
葉眉掙扎着,被嚴跡死死從後面抱住,男人將下巴頂在她肩膀上,半張臉埋入她發間,深深吸了一口氣。
豈料這個時候,門口有人急匆匆跑進來——嚇得葉眉渾身僵硬,要是這幅樣子被洪洋看到,她可能會被……
誰知道跑進來的是剛纔跟着洪洋出去的服務員。
她低頭謙卑地說,“洪少有事兒先回去了。”
嚴跡皺起眉毛來,“回去?”
洪洋不像是會把葉眉一個人丟在這邊的人。
除非有更嚴重的情況。
勾了勾手指讓服務員過來,然後把一枚一千元的籌碼塞進了她胸口,嚴跡說,“他去幹嘛了?”
服務員羞紅了臉,“他……老婆鬧自殺,嚴重到進醫院了,所以回去了……”
老婆鬧自殺?
葉眉驚了驚,沒想到會聽到這個消息。
嚴跡意味深長地眯起了眼睛,看了眼懷裏的女人,“聽到了嗎?”
葉眉背後一寒。
“你把別人老婆逼得自殺,你不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嗎?”
一股寒意撲面而來,葉眉沉默。
她低着頭,露出一截纖細的脖頸,像是任人宰割的小動物。
嚴跡覺得,自己若是有獠牙,這會兒應該在她脖子上狠狠砸出兩個洞來,然後舔着她的血,說一聲,“我這是替天行道,爲民除害。”
可是嚴跡沒等到自己爲民除害,就看到那害蟲之馬自己低着頭,哆嗦着肩膀,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
她那麼妖豔賤貨的人,居然會哭。
嚴跡愣住了,回過神來用一個眼神示意了一下服務員,她領着房間裏別的人都走了出去,就剩下了葉眉和嚴跡留着。
嚴跡去抽了一張餐巾紙,“怎麼了?”
葉眉沒接,只是推着他,那意思太明顯了。
嚴跡喉結上下動了動,壓着延伸鬆了手,聲音明顯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洪洋走了,難過?”
“沒有。”
葉眉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真好。”
真好。
“我可以不用再對他抱有任何期望了。”
當初洪洋將手伸給她的時候,曾經說過,眉眉,有我保護你。
她深信不疑,以爲自己一腳從深淵裏踏出,
現在才知道,也不過是墜入了另一個深淵罷了。
嚴跡心情不是很美麗,這會兒葉眉哭唧唧的樣子,像極了愛而不得的人。
賤貨也會有愛情嗎?
“你和洪洋——過去是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從嘴巴里說出來的話帶着顫抖。
可是她摒住了。
誰又知道,他們曾經……是戀人啊。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傲嬌嘴硬,她活潑害羞。
小時候大人們都說洪洋只和葉眉玩兒,長大肯定要結婚。
可是後來一眨眼,曾經最愛的男人變了臉,而她卻成爲了別人的階下囚。
那日,她跌跌撞撞跪在客人面前,擡頭髮現是洪洋,一顆心震作碎片。
原本以爲洪洋的出現是上帝給她的寬恕,卻不料想,他早已是別人的老公,該保護的,也是別的女人。
回憶被一隻手打斷,葉眉錯愕擡頭,看見了嚴跡將手伸了過來,輕輕地觸碰在她眼下。
一顆眼淚被他慢慢地擦掉。
男人說,“你看起來很矛盾。”
至少和以前演出來的截然不同。
她又要風騷做作,轉臉卻又會這樣爲愛哭天搶地。
嚴跡笑了,“你是戲精嗎?”
葉眉頓了頓,眼淚逐漸幹在了臉上。
那些年少時的人啊,長大後變成了互相完全不認識的樣子。
葉眉艱難地扯出一個笑臉來,違心地說,“是啊,這不是,沒能把你騙過去嗎?”
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葉眉早就知道了。
嚴跡說,“別哭了,看着挺愚蠢的。”
葉眉紅着眼睛撇撇嘴。
嚴跡樂了,笑起來眉目漂亮又驚人,“你t別剛哭完就給我這裏裝委屈演做作,表情連不成一串啊,太好笑了哈哈哈。”
葉眉恨不得把酒潑在他臉上,嚴跡伸手又去摟她,“彆氣彆氣,我這是在拐着彎兒誇你又戲精又可愛。”
男人並不是不能分辨綠茶婊。
男人只是配合綠茶婊出演。
因爲綠茶婊的存在並不會影響男人的利益,只會讓女人起內訌罷了。
葉眉推他,“你別碰我。”
呦呦呦。
還碰不得。
嚴跡將臉湊上去,“剛剛給你擦眼淚的時候,怎麼不說別碰你?”
葉眉那張臉可以說是老天爺賞飯喫,嬌俏又不乏性感,清純又帶着點嫵媚,哭起來的時候我見猶憐,如今止了眼淚,眼眶微紅的樣子又像極了遭蹂躪的模樣。
嚴跡覺得他應該覺得幸運。
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女人都忠貞不屈,那麼他在女人眼裏和普通人又有什麼分別呢?
真好啊,就是因爲葉眉拜金,他纔有了核心優勢來接受葉眉的討好和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