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今天的工作內容，還是把辦公室收拾一下就行。”秦照推門進來，對把頭埋在電腦後面的衛曉說道。
&ep;&ep;收拾辦公室？
&ep;&ep;肯定不是他們現在所待着的這點地方，衛曉過來之後沒有什麼非常着急上火的事情要做，每天都會主動地幫忙打掃收拾。她下意識地側頭，透過玻璃牆看向辦公室外面的其他地方。
&ep;&ep;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桌椅板凳，但光是進來的時候路過一下，都能夠察覺到那邊堆積滿的灰塵。
&ep;&ep;衛曉沉默了片刻，擡頭認真地看着秦照。
&ep;&ep;秦照報以同樣誠摯的目光，笑着點了點頭：“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打掃一下，這週末我去買點相關的器材放進去，就是一個非常正式的練武場了。”
&ep;&ep;“……”衛曉無語，終於還是沒忍住開口：“我記得勤業大廈裏，都是有保潔的吧？”
&ep;&ep;秦照把兩塊全新的抹布扔了過來，衛曉下意識地接住，便聽到對方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開口，說道：“是有保潔，但是你讓他們上來看我們怎麼去練武？”
&ep;&ep;好像，這裏的確不方便外人進來的樣子。
&ep;&ep;“一萬五。”秦照彎了彎眼睛，露出一個極爲溫柔的笑容來。
&ep;&ep;行吧，月薪一萬五的保潔，做還不是就做了。
&ep;&ep;只不過，如果耳邊那道一直絮叨不停的聲音能消失就好了。
&ep;&ep;“這窗臺上你擦過了？”
&ep;&ep;“是啊，你不是看到我擦過的嗎？”衛曉一臉不明所以地看着對方，說：“就在五分鐘之前，你抱着胳膊站在那兒看的。”
&ep;&ep;“哦，好像是這樣的。”秦照點了點頭，用食指在窗臺上擦過，隨即舉起來長長地嘆了口氣：“可是擦了，爲什麼還是這麼髒呢？要不你重新再擦一遍？”
&ep;&ep;衛曉：“我可以選擇拒絕嗎？”
&ep;&ep;秦照緩緩地搖了搖頭：“一萬五。”
&ep;&ep;衛曉：“……行。”幾乎是從牙齒裏面強行咬出來的詞。
&ep;&ep;一連幾天，衛曉都在公司扮演保潔的角色，把整個辦事處來來回回打掃了無數遍，用壞了三把拖把十張抹布，深刻理解到了爲什麼以前的同學畢業之後，十個有九個都每天在朋友圈抱怨上班如上墳了。
&ep;&ep;她現在就覺得自己的尊嚴和自由，彷彿都被按在了地上摩擦。偏偏還不能夠反抗，秦照抱着胳膊站在她身後，施施然說出“一萬五”三個字的時候，反覆就像是從惡魔的低語。聽一下，就讓人頭皮發麻。
&ep;&ep;“我就說吧，這麼高的工資，一定不是普通人能夠幹下來的事情。”於玲玲在電話那邊，聲音裏帶着相當明顯的幸災樂禍：“不過，你不是說你都還沒有正式接觸到什麼具體的項目嗎，怎麼每天還這麼累？”
&ep;&ep;“鍛鍊體能。”衛曉深呼吸兩口，忍着胳膊的痠痛，無比敷衍地回答：“之後需要經常出差在外面跑，所以現在需要提前鍛鍊體能。”
&ep;&ep;衛曉想到現在已經擺上去了的幾排武器架子，認真地點了點頭：“嗯，是有健身房。”
&ep;&ep;“然後你利用上班時間運動健身？”
&ep;&ep;“嗯，是這樣說。”
&ep;&ep;於玲玲那邊沉默了半晌，隨即爆發出一陣更爲驚天動地的喊聲：“握草，這也太讓人羨慕了吧！上班的地方有健身房，帶薪鍛鍊，天大的好事情啊，你怎麼還不滿起來了？你快問問你們公司老闆，招不招人了？讓我去啊！”
&ep;&ep;“讓你來？”衛曉聽到這句話，把剛拿遠的手機又重新拿了過來，腦海中瞬間就開啓了頭腦風暴，開始找理由想怎麼去拒絕。
&ep;&ep;“是啊！”於玲玲在電話那邊的熱情分毫不減，興致勃勃地繼續說道：“你不是說你們是創業型公司嗎？一定還有很多空缺着的崗位，介紹我去啊。我會使用pr/ps，會平面設計，熟練使用word、excel等一切……”
&ep;&ep;話還沒說完，聽筒裏便傳來一陣忙音。衛曉愣了一會兒，隨即便收到了對方發過來的微信：我領導來了，下次再說。
&ep;&ep;衛曉無語，把手機拿在手裏百無聊賴地轉了兩圈，又扔回桌子上，仰靠在電腦椅上面盯着天花板。
&ep;&ep;這就是工作嗎？除了每天必須規律地上下班，不能夠熬夜打遊戲之外，好像和以前相比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ep;&ep;開荒者？
&ep;&ep;秦照那天所說的話，不知不覺地又重新在自己心裏來回閃現。
&ep;&ep;自己只是想餬口，存點錢從家裏搬出來，也不想等誰了。怎麼還會想到，臨時找的工作，還有着這麼重大的意義呢？
&ep;&ep;吳桐利用受到月靈石影響的三角梅把衆創給燒了，但這也不是自己能管得到的事情，一不是警察二不是消防。唯一能做的，不過是趕在那之前，把月靈石碎片給拿回來。
&ep;&ep;僅此而已。
&ep;&ep;衛曉把胳膊搭在自己緊閉着的眼睛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ep;&ep;啪嗒一下，有個什麼東西被摔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衛曉猛然驚醒翻身坐起，看了看桌子上的硬殼文件夾，又看了一眼站在前面正一臉冷漠看着自己的秦照。
&ep;&ep;糟了，上班摸魚睡覺被老闆當場抓住！
&ep;&ep;不過這樣的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衛曉很快就平靜下來，淡定無比地拿過文件翻看，假裝剛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ep;&ep;秦照雖然看起來像，所做的事情也的確很符合一個無良老闆的性格，極盡可能地壓榨公司裏唯一的一個員工。只不過他唯一好的一點就是，從來不會把辭退人掛在嘴邊。
&ep;&ep;衛曉有時候甚至還會非常壞心眼兒地揣測，肯定是因爲這一行不好招人，不然對方怎麼會這麼縱容她，畢竟能感受到月靈石這些東西的人，還真是少數。
&ep;&ep;“對了，我們公司還招人嗎？”衛曉一邊翻看對方扔過來的文件夾，一邊好奇地這麼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