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專心穿衣服都沒看到我進來,我一開口,還把她給嚇了一跳。摸着胸口過來就給我來了一拳頭。
“死妮子,什麼時候進來的?你是不是想嚇死我呀?”
我搓着盈盈剛纔捶我的地方,作出一副委曲巴巴的樣子,說:“分別是你只顧着忙回家,沒注意到我,還怪我。說,這麼早走,是不是要和老齊去哪裏浪漫啊?”
“纔不是呢。”盈盈害羞地笑着,給我倒了杯熱水端了過來,“老齊他媽媽不是還在醫院嗎?他爸白天一個人在那裏陪裏,我們這不是正準備趕緊過去好讓老頭早點回家休息嘛。”
“喲,看不出來還挺孝順嘛。”我打趣道。
盈盈把眼珠子往上一翻,聳聳肩不謙虛地說道:“那是當然了。”
緊接着,盈盈一秒就正經了起來,坐下來問我:“說吧,來找我什麼事?”
“唉,你怎麼知道我找你有事嗎?沒事沒能來嗎?”我先繞了繞彎子,讓盈盈先來適應適應,以免聽到我接下來的話,把我吃了。
“不能!”盈盈鋼直有力地回懟着,“你夏大記者沒事肯定不會不打電話就搞突然襲擊的。”
“哎呀,沒想到你還把我喫得挺透。那我就不客氣了,但你必須向我保證不能生氣。”我快速地將後面那句話給說完,乖巧地坐下來等着盈盈的回覆。
盈盈站起來走到我面前用奇怪的眼神來回看了我兩圈,摸着下巴盯着我咬着後槽牙,沉沉地問我:“夏靜,你不會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吧?”
“不至於,不至於!”我憨笑着扭着臉對盈盈揮了揮手。接着立馬坐直身體,一臉嚴肅地對盈盈快速說道:“就是想讓你和老齊能不追究王謹爲的責任。”
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等着盈盈劈頭蓋臉痛罵一頓了。但怎麼奈盈盈慢半拍,一臉疑惑地彎下腰反問了我一句:“王謹爲是誰?我們幹嘛追究他的責任?”
我纔想到盈盈還不知道那個綁匪叫王謹爲,於是又小心翼翼地低聲告訴了盈盈:“王謹爲就是那個綁架老齊的大老粗綁匪。”
意料之中,盈盈立馬對我大聲嚷嚷了起來:“夏靜?你說什麼?你要我們不追究那個大老粗的責任?憑什麼啊?你難道忘了他昨天差點就把何藝揚打死了嗎?你先去問問何藝揚他能不能不追究再說吧!”
盈盈的激動我能理解,畢竟王謹爲把老齊綁了那麼長時間,讓盈盈差點把眼淚都哭幹了,讓我深刻地感受到了她和老齊的伉儷情深。
咳咳,跑題了哈。
我想如果換成是我,我可能也會和盈盈一樣,恨透那個綁匪了的吧。只是那個綁匪不是也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嘛,該理解的還是得理解一下才符合我正義的人設啊。
以我對盈盈兩口子的瞭解,我相信她們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也應該可以理解王謹爲的。
我嚥了口口水,慢慢站起來走到盈盈面前,收着下巴拉住了盈盈的手左右晃了兩下,細聲細語地對盈盈說:
“你先別生氣嘛!”
誰知盈盈一把甩開了我的手,雙手一抱,往沙發上一坐,扭頭對我使上了“冷暴力”。我只好耐心性子,坐到她身邊,用身體推了推盈盈。
“好了嘛,盈盈美女,盈盈寶貝,別這樣嘛。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嘛?”
盈盈回頭給了我一個白眼,扭頭繼續生氣。我知道她雖然沒說話,但已經同意聽我把話說完了。
我看着盈盈笑了笑,站起來走到了盈盈面前,對她詳細地還有點添油加醋地講述了王謹爲的遭遇。
盈盈聽後,強硬的態度明顯有了鬆懈,擡頭和我強辯,說:“那,那他上當受騙了,和我家老齊有什麼關係,幹嘛要傷害我老公?”
我又坐會到盈盈身邊摟住她的肩膀,提王謹爲解釋,說:“他不是也是一時糊塗嘛,而且現在人家也知道錯了,法律也會給他相應的懲罰。只是如果你們可以不追究責任,那可能會得到量刑而適當減刑。”
“一個綁匪說的話,你信嗎?”盈盈還是不願意就這麼輕易原諒王謹爲。
我只好以退爲進,和盈盈說:“好吧,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只是那個七十歲的老太太就可憐了,如果王謹爲判個五年八年的,說不定母子倆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唉,可憐啊。”
我刻意把可憐兩字提高了聲音。我知道盈盈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兒,她聽到我說的話肯定不會無動於衷的。
果不其然,在我正要起身時,她還是看了我一眼,不情不願地說:“這事我說了不算,你還是自己去問老齊吧。”
“好好,我去問老齊,那老齊人呢?”
“剛剛說去畫室了!”盈盈還使着脾氣呢,看都沒看我一眼地用超快語速說道。
“哦。”我知道不能再多說別的了,不然又得和我急了。
我躡手躡腳從辦公室出來直奔畫室而去。我是不知道哪根筋短路了,當時就覺得只有老齊在裏面,所以莽莽撞撞門都沒敲就推開了畫室的大門。
可是沒想到的是一擡頭看到的確是,何藝揚把小於按在牆上,兩人正做着親密之舉。我頓時就僵硬了身體。
而何藝揚聽到開門聲之後,也迅速擡頭轉過了身子。看到門口站着的我,兩人一時間也露出了慌張之態。
我意識到自己可能打擾人家的好事了,壓着內心的酸楚,強硬擠出了一絲笑意,對二人說道:“對不起啊,打擾你們了。”
我雖早已猜到他們兩個的關係,可卻一直都沒有確鑿地證實過,剛剛終於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原來以前的能忍受,是因爲還有一絲期待的餘地,而今這絲光沒有了,心也隨之徹底地破碎了。
我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眼淚,低頭轉身快速離開了案發現場。在快到前廳的走廊裏,我的眼淚還是掉下來了。
“夏靜,你個沒出息的。”我自言自語着,快速將眼淚抹去,邁步正要轉彎去找盈盈,沒想到在拐角處不防猛地撞上了剛好走過來的老齊。
老齊人高馬大,一下把我向後彈了好幾步,我也不由得閉着眼睛大聲“哎呀”了一聲。老齊見狀急忙過來問我:“唉,你沒事吧?”
我摸着被他撞疼的地方,沒好氣地對老齊說道:“撞你一下試試?”
我剛纔的一哎呀不要緊,可把所有人都招過來了。當然也不排除盈盈和何藝揚還有小於。
何藝揚竟然還第一個站出來,問我:“你怎麼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頭都沒擡,兇狠狠地衝他嚷了一句,然後迅速推開老齊來到盈盈身邊交代了一句:“我和你說的事還是你和老齊商量一下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我便箭步離開了琉璃淨世。我這是第一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此生氣地對何藝揚說話,也是第一次這樣不經大腦同意就隨便發火。
我承認剛剛我很失態,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想這下很可能給何藝揚添麻煩了。
理性的角度來說我知道自己應該抱歉的,可感應的我竟有些“卑鄙”地想,他們能大吵一架。
晚上等我冷靜下來,我的腦子也清醒了。何藝揚不應該爲我的一廂情願買單,我不想我也成爲第二個趙奇,所以還是拿起手機,給何藝揚發了一條微信。
“抱歉,今天下午我有些失態了,不應該當着大家的面衝你發火。”
我知道我必須爲我的失態找個理由,否則恐怕對盈盈和老齊還有小於都沒法交代。
“我這人就是有時太容易感情用事了,下午就是因爲收到李明海一天晚上不能陪我喫飯的消息,就心裏有些不痛快了。實在不好意思,希望沒給你造成什麼困擾。”
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只能把李名海搬出來扯謊了。
消息發出去以後,很快就收到了何藝揚的回信。
“沒關係。”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我產生了無數的幻想——吵過架後的冷諷、禮貌的回覆,或是根本就從來沒把下午的事放在心上。
也讓我的心亂成了一團,猜不透,看不明,卻還帶着些許的失望。
晚飯,我又沒了胃口。回想起來,自從何藝揚來了原市以後,我到是省下了不少晚飯錢。何藝揚助我減肥的功效可遠遠超過了當初的趙奇。
看我這不正常的腦回路,怎麼又想到趙奇了呢。還好那個混蛋這些日子都沒來煩我,不然我真擔心我會忍不住揍死他。
我正洗漱完準備上牀睡覺,盈盈打來了電話。意料之中的,張口第一句就是問我下午的事情了。
“靜靜,下午你怎麼了,生那麼大氣,還說走就走的?”
又是我鍛鍊說謊能力的時間了,真的是爲了何藝揚我都快成神棍一個了。天吶,何時才能打回當初那個清純的自我啊。我都快要哭了。
何藝揚內心獨白
我們真的沒有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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