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無形繭房
    風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把東果嚇得六魂無主,嚇得林羊羊噤若寒蟬。

    愣是有種被冷冰冰地刀尖抵上喉嚨的感覺,好像下一刻就會死個徹底。

    其實恰恰相反,既然風沙還願意費心敲打兩女,說明殺心已經消泯。

    兩女的底子不夠乾淨,其實他一點都不感興趣,無非是不滿程飛幾句話就把兩女的魂給勾走,幾乎忘了自己是誰的婢女,反而激起了他的興趣。

    不過,這種興趣明顯跟美色和慾望無關,純粹是護食的天性而已。

    ……

    嵩陽小鎮並不在商貿主道上,打此經過的行旅多半是去嵩山各處寺廟道觀拜佛拜神,以及經常往來附近鄉縣的商隊,也有單純的遊人。

    本鎮佛道兩教的信徒不少,甚至相當虔誠,茹素忌酒者甚多。

    正因如此,此鎮只有這一家酒館,客人寥寥,似乎慘淡經營。

    起碼目下就風沙這一桌客人。

    也正因爲全鎮只有這一家酒館,又處於本鎮的中心,主道支路在此交匯,乃是醒目的地標。

    所以,風沙甫來此鎮就到了這裏,這是先行斥候的授衣安排的,本來與初雲也約在這裏。押後的繪聲也會來到這裏,與初雲留下的信使溝通聯絡。

    現在初雲臨時“押送”符王去洛陽,風沙只能親自負責。

    算算時間,繪聲差不多該到了。

    哪怕沒有遇上程飛,他在鎮上閒逛一圈之後,最終也會來到這間酒館。

    繪聲負有殿後掃尾的責任,當然不會直通通地過來。

    進鎮之後,商隊先在主道的附近找了個小鋪停留打尖,就地把小鋪的夥計招成嚮導,通過嚮導瞭解本鎮的大致情況,同時問出酒館的位置。

    她手下的一名弓弩衛和一名劍侍扮成一對夫妻,帶着嚮導到酒館的附近熟悉環境,摸摸情況。

    她的一名副手則帶着另一名弓弩衛,分別作爲商隊的管事和夥計,不緊不慢地跟在這對夫妻的身後。既是壓陣保護,也是用來以防萬一。

    隨同風沙成行的劍侍和弓弩衛雖然人數不多,卻是雲本真精挑細選的風門精銳,無不訓練有素。這些事情根本無需繪聲特意吩咐。

    每個人都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事情,一切都有條不紊。

    繪聲的責任就是該負責的時候挺身負責,也只有她有資格負責。

    至於日常運行,其實有她沒她一個樣,換條狗坐她的位置都行。

    初雲、馬玉憐和授衣的情況差不多。

    區別在於:如果一路主事的能力足夠強,那麼這一路就會非常厲害。

    如果像繪聲這個蠢丫頭一樣不靠譜,手下足夠精幹,起碼可以保底。

    正因爲十分精幹,所以很快發現酒館周遭明顯有人監看。

    扮成夫妻的兩人相視一眼,做了手勢示意後面小心,然後讓嚮導領着他們行去酒館,打算進去確認酒館裏面的情況。

    豈知剛到門外就被兩個似乎過路的捕快給截住了,說是盤查身份,態度還算不錯,語氣也不嚴厲,有點例行公事的樣子。

    畢竟兩人並非本地人,一看就眼生,檢查一下很正常。

    做嚮導的夥計顯然認識這兩個捕快,又是賠笑又是作揖。

    扮成丈夫的弓弩衛一面拿出身份文牒,一面熟稔地藉着遞過文牒的時候,把一小串通寶塞了過去。

    兩名捕快笑納之後,該查還是查,該問還是問,從哪裏、到哪去、幹什麼之類。一聽是跟着商隊過來,便要兩人帶他們過去確認一下。

    還挺熱情地要幫商隊張羅住宿等事宜。

    兩人無法拒絕,只好領人回去。

    商隊管事遠遠看着,衝夥計耳語幾句。

    待到那對“夫妻”帶着捕快和嚮導離開之後,“夥計”換了條路,獨自行往酒館。

    這時,又有兩名捕快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把夥計也給截住了,同樣是盤查身份。

    夥計解釋說商隊有事急找剛纔那對夫妻,知道兩人是去酒館打酒,於是找了過來,奈何人生地不熟,繞了點彎路云云。聽着還算合情合理。

    兩名捕快本還有些狐疑,聞聽之後,疑慮消減,告訴夥計錯過了,那對夫妻剛剛回去云云。

    夥計趕緊道謝欲走。

    兩名捕快或許擔心他又走彎路,很熱情地分出一個人幫他帶路。

    管事一直貓在遠處觀察,見狀心裏有數了。

    這間酒館肯定被人控制了,凡是生人意圖進入,一定會被截住盤問。既然是捕快出面,肯定跟官府有關。

    自古以來官不下縣,像這種小鎮,肯定沒有縣衙,頂多一個捕頭帶着三五名捕快,十餘名鄉勇維持治安。一下子冒出四名捕快,顯然很不正常。

    於是趕緊撤回去告知繪聲。

    他們此來試探,十分小心,糊弄捕快肯定不成問題,然而還是引起了方宗花的疑慮。

    不管人家的行爲和說法多麼的合情合理,很少有陌生商旅往來的小鎮上突然來了這麼多生人,並且意圖進入這間十分敏感的酒館是事實。

    於是授意捕快把這支小商隊引去一間客棧安置。

    她選中的這間客棧不僅離酒館最遠,離陳特使下榻的客棧也遠。

    最關鍵,此間客棧的正門開在背街,行人稀少,便於監控。兩三個人就能盯住。

    隨後,她親自過去觀察了商隊的情況,立刻發現這支小商隊很不對勁。

    大約二十來人,全是少年和少女。

    少女容貌皆在水準之上,少年也沒有歪瓜裂棗。

    這似乎還是刻意做了掩飾的結果,裝束更是尋常得不能再尋常。

    然而,姿態之中多少會流露出不同於尋常人的氣質。

    單獨拿一個出來,或許還看不出什麼,聚在一起的話那就很不正常了。

    哪怕一個小夥計,步履都顯得異常沉穩,時不時還鷹顧狼視一圈,非同一般的機敏警惕。幸好她縮頭快,否則差點被盯上。

    尤其這麼多人連人帶車行進,居然點塵不揚,顯然個個身負武功,而且不低。

    被捕快半熱情半強迫地“押送”至客棧的繪聲心裏十分焦急。

    初雲偏離行程之前派人告知她直接與主人會面的地點,結果這個地方卻被官府的人給盯上了。

    她自不免擔憂主人,奈何實在不明白當下的情況,不敢輕舉妄動。

    只能等着安置好之後,再派人尋找並聯絡馬玉憐留下的信使。

    卻不知馬玉憐的人手全部跟着初雲,“押送”符王去了洛陽。

    目下只有風沙在酒館裏等着她派人聯絡。

    如今的窘境,乃是因爲北周總執事之前橫插了一手,通過在地的四靈誤導了授衣的判斷。

    授衣十分依賴四靈的情報,誤以爲自己在嵩陽小鎮已經全部安排妥當,於是帶着手下翻越嵩山,搶先到嵩山南邊打前站。

    最終導致她和馬玉憐脫節,導致符王脫身,進而導致馬玉憐和初雲離開預定好的行程,最終導致授衣與後面的聯繫暫時中斷。

    在兩女迴歸行程之前,授衣將一直處於失聯狀態。

    說來湊巧,柴小姐正好與繪聲下榻於同一間客棧,更巧的是她不僅認識繪聲,而起記憶猶新。

    因爲她在汴州被風沙拿下那天,繪聲就跟在風沙身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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