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正餐前的甜點
    風沙的話令幻蝶色變,她很快剋制住神態,回了一句:“不都一樣麼?無非想豔名更熾,身價更高,年老色衰前攢足本錢,後半生不至悽慘。”

    她也不待風沙迴應便把話題給岔開,都是些十分香豔的話題,相當刺激男人的感官和情緒,但是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在風沙看來等同於廢話。

    總之,親熱有餘,親信全無。

    風沙本來窮極無聊,下樓打發時間而已,幻蝶明顯跟楊朱沒有深度勾連,他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十分有趣,習慣性的探探底,其實並沒有深究的打算。

    喝了幾杯茶之後,起身告辭,去最後那個花魁那兒坐坐。

    幻蝶裝模作樣挽留幾句,風沙倒覺得她更像是如釋重負。

    最後一位花魁花名聞曉鶯,就是很尋常的花魁,除了模樣漂亮、說話好聽、姿態特別低之外,並沒有給他留下特別深刻的印象。

    風月場的漂亮女人多了去了,色藝雙絕者不在少數。

    一時紅極,姿高態傲,拿腔作勢,這也不行、那也不能,愛來不來。

    一旦轉冷,低眉順目,驕矜不復,這樣也行、那樣也能,怎樣都成。

    比如柳靜婉和幻蝶,再怎麼樣討好巴結,其實都沒給個瓷實話,給些甜點可以,要多少給多少。至於正餐,之後再說。

    但凡在風月場裏打過滾的女人心裏都很清楚,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欲拒還迎纔是最誘人的,男人都翻臉無情的混蛋。

    聞曉鶯則不然,擺出自艾自憐,哀求乞請之態,只要晚宴上給她留點顏面,不要連一顆紅豆子都沒有,要她怎樣都行,現在都行。

    甜點正餐一塊上,不設底線那種。

    實在是今年幽徑園的客人實在太少,男客更少,攏共就兩個,更只有一個到她這兒來,再不牢牢抓住,說不定真要空罐了,那才叫顏面掃地呢!

    如果空罐,此宴過後,她肯定身價暴跌,再也撐不住年宴花魁的高姿態。

    對一個人不設底線總比被一羣人強破底線好,這筆賬連傻子都能算清楚。

    可惜她自以爲低姿態,對風沙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反而覺得好生無趣。

    要說乖巧柔順的漂亮女人,他身邊的女人好像都是這樣,要多少有多少。

    無論她們對外是個什麼樣子,在他身邊的時候,一個賽着一個千依百順。

    有這閒工夫,他還不如撩繪聲玩呢!

    起碼繪聲在討好主人這方面,從來挖空心思,總能花樣百出,堪稱大家。

    三位花魁終於轉遍,風沙出門撐了個大大的懶腰,擡頭看見王豔正在樓梯口,雙手扯着珂海的胳臂,把人往樓上拽。

    珂海一臉不情願,雖然沒反抗,但也沒王豔被拽動。

    風沙好奇地過去,笑道:“你們在幹嘛呢?拉拉扯扯的。”

    珂海背對主人,加上王豔嘮叨個沒完,沒有注意到主人來了,頓時嚇了一跳,使勁去扯王豔抱他胳臂的手,小聲喚道:“陳,陳兄。”

    王豔面露喜色,立時扔開珂海的胳臂,跑來抱住風沙的胳臂,湊上小臉,笑靨如花道:“小賊你來得正好,你告訴他,你手中的紅豆子會給誰?當然給柳大家嘛!”

    風沙看她一臉狂熱的樣子,想了想她的力氣和自己胳臂的粗細,乾笑道:“當然,當然,不給柳小姐給誰。”

    王豔更加歡喜,擰頭擡下巴,衝珂海嬌哼道:“看看,還是小賊有眼光,哪像你木頭腦袋,分不清好人壞人。”

    珂海苦笑道:“我沒說不給她啊!只是珂潤的紅豆子要給誰,我管不着啊!你還讓我去求七姑,這,這不好。”

    他自己心裏很清楚,他只是個弓弩衛而已,僅是扮成玉憐公主的侄兒,哪敢爲這種事去打攪公主。王豔對此不清楚,非要逼着他求七姑,他當然不肯答應。

    風沙算是聽明白了,王豔不僅盯上了珂海手中的紅豆子,還盯上了馬玉憐和馬珂潤手中的紅豆子,八成還想通過兩女讓更多參宴的客人給柳靜婉投紅豆子。

    珂海這小子能答應才真是活見鬼了。

    “怎麼不好?我都跟你講多少遍了,柳大家出淤泥而不染,多少達官貴人仗勢威逼,柳大家都堅持住了……”

    王豔甩開風沙的手,衝着珂海大聲道:“人家之所以不敢用強,無非顧忌柳大家的人氣和名聲,所以這次年宴很重要,如果她不能成爲首魁,人家就無所顧忌了。”

    珂海拙於言詞,覺得王豔的話不對,偏又不知怎麼反駁,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風沙一臉似笑非笑。

    十歲就開始嘌唱的柳靜婉出淤泥而不染?這是他今年一整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繪聲在主人身後撇嘴。

    柳靜婉一開始是裝冷豔來着,主人不過稍稍許點好處,還沒落實呢!這女人馬上就換了副臉孔,媚態百出地撒嬌獻媚勾引主人,言行舉動何止露骨,簡直不要臉。

    王豔不肯罷休,氣呼呼道:“你不支持她,又想支持誰?那個風騷的幻蝶嗎?我剛纔就覺得你看她不對勁。你說,我不在的時候,她怎麼你了?讓你非要投給她。”?

    風沙嗅到很明顯的醋味。兩人扮成情侶沒多長時間呢!這麼快就弄假成真了?

    珂海紅着臉吭哧吭哧,越發說不出話來。

    王豔更加惱火,紅着眼眶怒道:“我知道,我一個貧家女哪配跟你好。你幫我報仇,幫我還債,我應該給你做牛做馬,對你千依百順,等你膩味之後,自己滾蛋。”

    珂海急了,結巴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使勁轉頭,盯着主人,祈求圓場。

    風沙反倒退開一步,饒有興味地抱臂看戲。

    王豔顯然很自卑,所以反而更加要強,珂海顯然知道王豔很自卑,所以反而更不敢強硬以對。說明兩人之間確實存在感情,且是情侶那種感情,否則絕不至於此。

    繪聲知機地從荷包裏掏出一個小紙包,展開幾塊混藥的飴糖,遞到主人的手邊。

    風沙拾起一塊,往嘴裏一丟,含得津津有味。

    王豔又兇了珂海幾句,珂海灰頭土臉,連句嘴都沒敢還。

    兩人旁若無人的“爭吵”引來觀望,不過很快被人拉回房去,又或者被人驅走。

    客人之間鬧矛盾,很容易殃及池魚,只有沒腦子的人才會圍觀,稍微有點腦子的人躲都唯恐不及。

    當然,目光不及處,肯定個個豎起耳朵偷聽。

    恰在這時,幽徑園的美女管事在上層樓梯的轉角處往下探頭探腦,風沙忙着看戲沒空搭理,繪聲上樓與之湊頭說了幾句,返回來附耳道:“晚宴馬上開始。”

    相比情侶吵架的戲碼,風沙當然更期待除夕宴上的鬥伎,趕緊插上去打斷,向王豔道:“你不是要幫柳小姐爭取豆子嗎?晚宴馬上開始了,再不去就晚了。”

    王豔愣了愣,向珂海丟了句:“回去再跟你算賬。”一溜煙往樓上跑。

    珂海欲哭無淚,他怎麼沒想到這招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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