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上面歡聲笑語,下面刀光血影 八
    隨着武平軍來襲,江城風雨欲來。

    江城會衆位高層越來越慌。

    儘管掌管着政權,江城會畢竟是個幫會,對於行軍打仗之事根本一竅不通。

    一衆高層無不頭疼城防。讓他們抄刀子打架還行,拿旗子打仗那還真不會。

    江城會江城堂的吳副堂主趁機推薦了齊蟬的父親齊老爺子。

    齊老爺子曾經是江州防禦副使,儘管因爲江州被南唐軍攻破而被貶至江城當個有名無實的轉運使,好歹也當過將軍,領過兵、打過仗。最關鍵,守過城。

    總比他們這羣抓瞎的傢伙強多了。

    具體過程當然不會這麼一帆風順。

    短短十幾天時間,足有四位江城會高層或橫死,或宣佈金盆洗手。

    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正高高在上地操縱,甚至或至撥弄。

    江城各處,冒出十數場莫名其妙地廝殺,少則數人,多則數十人。

    似乎是有另一隻無形的手試圖阻攔,然而最終縮了回去。

    最後,齊老爺子被江城會臨危受命,任命爲江城防禦使。

    最近半個月,齊蟬很忙,忙着開心。

    整天坐在家裏收錢,看着日進斗金,那是相當滿足。

    前段時間,她十分賣力地陪着風少及親眷遊覽江城。

    趁着風少高興,她壯着膽子把自己收人錢財,卻無力消災的事說了。

    也就是幫着江城各方人物保全、轉移財產之事。

    結果捱了風沙一通臭罵,讓她滾回去閉門思過。

    齊蟬非常聽話,說閉門那是真的足不出戶,說思過那是真的面牆幹坐。

    結果思過一完,剛出房門就得知父親已經成爲江城防禦使,負責江城城防。

    當時就喜瘋了。她以爲天大的事,沒想到風少就這麼輕飄飄地給她解決了。

    至今還像做夢一樣。

    隨着武平軍逼近下游,連破江南數處水寨,劍鋒直至江城之意昭然若揭。

    想要逃離江城的富人越來越多。

    齊蟬開始坐地收錢,要價越來越高,只要給得起,那就出得去。

    齊老爺子重新掌兵,自然要召回舊部。

    還留在江城的舊部不多,多是這些舊部的後代。

    這些人齊蟬熟啊!都是打小跟她一起長大的,一個個對她言聽計從呢!

    既然多是她兒時的伴當掌管城防,那麼放什麼人出去,放多少人出去,完全是她一句話的事。當然,好處也是要給的。

    她現在總算知道什麼叫“發戰爭財”了,還真特麼好賺。

    這日深夜,齊蟬睡得正香,美夢正酣。

    阿紫忽來報說,李含章回來了。

    齊蟬立時睡意全消,從又大又香軟的牀上一咕溜爬了起來。

    隨手抓來一條根本遮不住肉的輕紗,胡亂往香軀上一裹,就這麼赤足跑到樓下。

    別說地板,連樓梯的臺階上都鋪着名貴的西域地毯。

    地毯色澤鮮豔,圖樣斑斕,好似行於百鳥之中,正受百鳥朝鳳。

    既不冷腳,亦不硌腳,走路無聲。

    之前齊蟬試圖自保,所以請李含章過江,解救東鳥的衡山公主。

    現在衡山公主對她而言已經不再重要。

    不過,李含章畢竟爲了她千里奔波,她當然要好好酬謝。

    樓下是客廳,李含章低着腦袋,站得筆直。

    儘管沒有擡頭,眼珠子倒是滴流亂轉,十分震驚這裏的奢華。

    他是很窮沒錯,但是走私抓多了,眼光可不低。

    這就麼隨便偷看一圈,稱得上價值連城的物件,不下於五件。

    薰香氤氳滿廳,令人全身舒坦。

    一聞就知道定是名貴的香料,還是名家精心調製。

    大小姐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你回來得正好……”

    齊蟬輕盈地步下樓梯,笑盈盈道:“我家老爺子已經重掌軍權,負責江城城防,正在廣招舊部呢!”

    李含章聽得一愣,猛地擡頭。

    老爺子賦閒很久了,怎麼會突然負責城防?

    這根本是天上一腳地上一腳嘛!

    齊蟬把自己往軟綿綿的香塌上一扔,嬌軀優雅地斜靠,雙腿誘人的屈並。

    以慵懶黏人的聲線道:“我當然不會忘了你,位置都給你留好了,過幾天你就可以去蓮花渡上任,當個都頭。雖然是個副的,但你是我的人,腰桿可以比正的硬。”

    語氣態度很有些高高在上,並非突然改變,而是一貫如此。

    就算她當初再怎麼落魄,那也是在上層圈子廝混的大小姐。

    身份地位比幼年這些伴當高多了,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李含章腦袋有些亂。

    他和夏冬這此混進城來,發現有人直接從城牆上用吊籃送人送物。

    甚至送馬車和拉馬車的牲口。

    這麼明目張膽,沒有駐軍參與那纔是活見鬼了。

    他本以爲是江城會默許,沒想到居然是老爺子管城防。

    老爺子能幹這種事?

    齊蟬嫣然道:“連胡迪那小子我都不計前嫌,幫他謀了個軍職,讓他管西南段的城防,何況咱倆什麼關係,我心裏是有數的,絕不會虧待你,一切來日方長。”

    以及李含章的資歷,完全可以放在北面守江防。

    用船運人運貨,那可比翻城牆快捷多了,也更賺錢多了。

    李含章沉默一陣,忍不住道:“我今天進城,恰好路過胡迪的防區,看見不少人用吊籃下城牆,吊籃過滿崩斷,不少人活活摔死。這些事,老爺子知道嗎?”

    早先他路過西南段城牆,沒想到居然歸胡迪管轄。

    齊蟬臉色微變,沒有吭聲。

    除了送人出城,財產保全的生意她也做得不亦樂乎。

    畢竟很多東西現在帶不出城。

    這種生意雖然獲利少,但架不住亂世之中意外頻繁。

    比如一家人死絕之類,存在她這裏的那些財寶豈非無主?

    所以,有些事情她故作不知。

    李含章看她臉色,心直往下沉。這纔多久不見,大小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不免痛心疾首道:“大小姐,傷天害理的戰爭財,不能發!”

    齊蟬冷下俏臉:“李含章,你算老幾,什麼時候有資格教訓我了。”

    李含章再度低頭,訕訕閉嘴。

    齊蟬挺身坐直,聲音放柔:“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所以我不怪你。阿香,給他拿一盤金錠。”阿香是雲本真派給她的另一名劍侍。

    她把李含章放去蓮花渡,是想李含章開條出城的水路。

    前提是,李含章必須要像胡迪一樣聽話。

    否則那就不是一條通路,而是一堵牆。

    念着兩人的關係,她還是願意勸一勸。

    當然是用金子勸。

    “這盤金錠你收下,權當替我跑腿的酬勞,只要你肯聽話,往後只多不少。”

    跑腿?李含章猛地擡頭凝視,怔了少許,沉聲道:“大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這錢我不會收,蓮花渡我也不會去。”

    齊蟬滿心期盼的等了半天,結果等來這麼一句,不禁擰眉道:“你什麼意思?”

    李含章搖頭不語。

    是齊蟬請求他營救衡山公主,爲此他千里奔波,幾次出生入死。

    結果就換來“跑腿”兩個字,心都涼透了。

    齊蟬以爲李含章嫌錢少,不悅道:“我再給你加一盤總行了吧!”

    李含章繼續搖頭,岔話道:“我答應人家的事已經辦完了,正準備去迎接衡山公主,此來正是請大小姐一起……”

    雖然初雲確實如此答應他,他畢竟不放心,如果人家反悔怎麼辦?

    他認識最大的大人物就是齊大小姐,自然拉上齊大小姐以防萬一。

    齊蟬色變道:“好吖!你攀上公主了,自然不用把我放在眼裏了。也是,救駕之恩,何止換個小小的副都頭,更瞧不上我這小門小戶小姐這點小錢了,是不是?”

    李含章有些懵逼,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想,結巴道:“這,這是兩碼事……”

    齊蟬氣鼓鼓地揮手道:“把他給我趕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他。”

    阿紫和阿香悄無聲息地左右包夾,把李含章給架了起來,雙腳離地那種。

    李含章使勁扭擺幾下,沒能掙脫。

    他又不敢真的動武,結果被兩女硬生生地拖到門口,凌空一推扔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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