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汝之玄鳥,吾之乳鴿 二
    知道蠟面貢的人,一定知道這茶多麼珍稀,知道這茶多麼珍稀的人,纔會知道她能拿出這一餅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m.biqmgètn

    蠟面貢可不是財大氣粗就能買到的,根本就沒有地方買,也沒有人敢賣,敢賣的人也不會賣,自己留着品味不妙嗎?

    在座諸人倒抽口冷氣,居然是貢茶。

    他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御用的東西,甚至都沒聽過,自然也不曉得什麼蠟面貢。

    一個個忍不住低下頭,連碰都不敢碰了,無不臊得臉通紅。

    這可是皇帝喝的茶,居然被他們胡亂泡開,當大碗茶喝了。

    “僅是僥倖猜中罷了。”

    蘭萍嘆道:“當年父親進京面聖,陛下恩賜給家父一袋,據說是閩王的上貢。人家幼年調皮嘛!偷偷打開聞了看了,爲此捱了一頓家法,這輩子都忘不掉呢!”

    諸人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

    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同了,多了些膽怯和自卑。

    哪怕蘭萍像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瞧着非常可愛。

    人家父親居然能夠面聖,還能得到御賜的貢茶?

    不是天之嬌女是什麼?地位差距實在太大了。

    “儘管捱了家法,奴家還是覺得值千值萬值,可惜終究沒能品嚐,惋惜至今呢!真要感謝嬋姐,終於讓人家得償夙願,圓了小時候的美夢。”

    蘭萍不光會哄男人開心,當然也知道怎麼哄女人開心。

    感激的語氣之中,不乏溢滿的羨慕和那麼一丟丟嫉妒。

    眼神表情十分到位,氣氛烘托得恰到好處。

    在座諸人更覺得這茶珍貴難得,忍不住發出驚歎

    齊蟬果然得意萬分,端得神采飛揚。

    其實她知道蘭萍根本是在自吹自擂,自擡身價。

    蘭萍她爹哪有資格面聖。

    頂多聽人說過此茶而已。

    蠟麪茶之所以名爲蠟面,正因爲茶湯如乳,好似熔蠟。

    這麼特殊的茶湯,但凡見過,哪怕僅是聽過就不可能忘掉。

    經此一遭,別說齊蟬那些伴當不敢大聲說話,連一衆女人都不敢嘰嘰喳喳。

    一個挨着一個拿起架子裝深沉;一個賽着一個端容斂眉扮淑女。

    齊蟬十分滿意這種氣氛,感受到了大家對她的敬畏,這種感覺令她通體舒坦。

    她正有滋有味地回味着呢!阿紫把李含章給領了進來,身邊也跟着一位女伴。

    大家像迎接胡迪一樣紛紛起身歡迎,然後一個個止不住地往李含章的身側瞟。

    彷彿李含章的身邊有股強大的吸力,連視線都能吸住,而且吸住就拔不出來。

    無他,李含章帶來的女伴實在太漂亮了,就好像活生生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女。

    齊大小姐已經是個大美人,蘭小姐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種風致。

    前者是極具魅力的高雅,透着一股子疏冷。

    後者是鄰家姑娘般乾淨清純,令人倍感親切,又遠比鄰家姑娘漂亮多了。

    但是總體來說,還是蘭小姐更好看,是那種看一眼就會怦然心動的漂亮。

    然而,李含章帶來的女伴,竟似比大小姐和蘭小姐加起來還要漂亮。

    看一眼何止心動,心臟簡直都快跳出嗓子眼。

    齊蟬和蘭萍相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嫉妒和敵意。

    不過,顯然不是針對彼此。

    齊蟬微怔,很快回神起身,迎上前去衝李含章道:“那晚是我心情不好,有些衝動,你沒有生我氣吧!”

    之所以這麼客氣,是因爲覺得跟李含章來的女人恐怕是衡山公主。

    畢竟李含章上次告訴她,要去把衡山公主迎回來。

    不管東鳥現在多亂套,那也是東鳥公主!

    普通人對皇室的敬畏,深深刻進骨髓,甚至會不由自主地腿軟。

    李含章忙道:“我怎麼會生大小姐的氣,都怪我言語不當,惹惱了大小姐。”

    齊蟬轉視道:“這位是?”

    李含章啊了一聲,趕緊介紹道:“這是我的江湖好友,夏冬夏姑娘。夏姑娘,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齊家大小姐。”

    江湖好友?齊蟬打量幾眼,向李含章笑道:“這位小姐絕色之姿,我一個女人見了都好生喜歡,哪裏像是混江湖的,分明是名門貴女,貴不可言。你又哄我玩。”

    最近她見過不少絕色,那就是風少身邊的女人,何止絕色,個個尤物。

    以前還琢磨着等風少回來,如何討得歡心。

    現在已經自卑到連自薦枕蓆都鼓不起勇氣。

    所以夏冬的美貌還驚豔不了她,誇是有目的地誇。

    夏冬確實很漂亮,李含章早先見了沒少心熱心動。

    幾度出生入死之後,感覺就不一樣了。

    近來又總混在一起,實在太熟。

    夏冬的美貌逐漸淡去,初見的冷漠更是迅速褪盡。

    兩人相處的時候,一向隨隨便便,嘻嘻哈哈。

    齊蟬這一通猛誇,李含章纔想起夏冬確實很好看。

    夏冬淡淡道:“塗山門夏冬,見過齊大小姐。”

    她一聽就知道這位齊大小姐不僅言不由衷,還是在試探她的身份。

    要知道塗山門的圖騰是九尾白狐,聆音察理,鑑貌辨色是基本功。

    她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也不在乎人家爲何試探,落落大方地報上了身份。

    齊蟬再度打量她幾眼,覺得不似虛言,嫣然道:“夏小姐,請坐。”

    既然不是公主,敬畏之心自然褪去。

    大凡出身官宦之家,多半打心眼裏瞧不起江湖人。

    至於江城會,實際上掌握治權,是個不似衙門,卻是衙門的地方。

    蘭萍脆生生地招呼道:“夏小姐,坐這裏來。”

    齊蟬有些意外。

    蘭萍把人叫過來想幹什麼?也不怕沾上粗蠻,當真莫名其妙。

    看在姐妹交情上,她忍下了沒做聲,轉向李含章道:“給夏小姐搬把椅子。”

    阿香一直在旁邊候侍,蘭萍招呼夏冬的時候,她就想去搬椅子,聞言駐足不動。

    該她這個婢子做的事,小姐卻指使李含章做?分明是在刁難人。

    蘭萍又開始點茶,與上次不同,這次手沒停,嘴也沒停。

    一副很好奇的樣子,向夏冬打聽江湖上的事情。

    齊蟬這會兒也會悟過來,蘭萍肯定憋着壞水呢!

    恐怕是要給這個夏冬難堪。

    這種事情,她們常幹,可謂是駕輕就熟。

    畢竟一場宴會上,堪稱金鳳的賓客向來不多。

    多個姐妹盯上同一人的情況很常見。

    她們總不能像潑婦一樣罵人動手吧!

    那就需要讓人知難而退了。

    如何讓人知難而退呢?

    那就是讓人有氣沒轍。

    要麼乖乖滾蛋,要麼活活憋屈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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