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就等抄家了
    風沙正跟小竹喫着小喫聊着天,一道黑影突兀地在旁邊落座。

    街面上人來人往非常熱鬧,小喫攤也一桌挨一桌,桌桌滿人。

    風沙又全神貫注地跟小竹交心,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個人靠近。

    “你倆來這兒幹什麼?”

    聲音聽着像是李含章。

    風沙轉頭打量幾眼,黃臉、吊眉眼、菱角翹,愣是沒認出來。

    眉目間確實十分肖似李含章,立時反應過來,應是化妝改扮。

    說實話,改裝得真不錯。

    如果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在街上當面撞見,恐怕他認不出來。

    小竹一眼就認出來人,一臉好奇之色,伸手去抓翹起的脣須。

    李含章忙不迭地縮頸子躲開,惱道:“別給我一下子抓掉了。”

    小竹覺得十分有趣,咯咯笑道:“章哥哥,你怎麼扮成這副醜模樣?”

    李含章小心翼翼地拿手指捋着脣上的蜷須,哼道:“你說我能幹啥,查案唄!”

    忽然愣了愣,盯着小竹道:“你怎麼一眼就把我認出來了?”

    他的確跟潘蘭容關係不錯,可是兩人相處的時候並不算多。

    這次又經過精心改扮,本以爲連他爹都未必一眼認得出來。

    沒想到潘蘭容連點猶豫都沒有,顯然一眼看破了他的僞裝。

    小竹笑道:“誰還不認識你呀!化成灰我都認識。”

    李含章臉色凝重起來,眼睛繼續盯着小竹,手往自己的臉上摸,嘴上追問道:“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這可不是什麼小事,之所以化妝查案,當然是不能讓人認出他。

    一旦被認出來,案子雞飛蛋打還算小事,他很可能會丟了性命。

    “是離離姐的手藝吧!我見過她女扮男裝,那叫一個惟妙惟肖。”

    小竹笑道:“她也給我化過妝呢!還教我怎麼改變儀姿。”

    李含章立時鬆了口氣,原來潘蘭容是見識過江喧的手法,那就不奇怪,笑道:“是她弄的沒錯。”

    心裏憂慮一去,繼續問道:“你們倆來這兒幹什麼?”

    “等宮……”小竹忽然反應過來,視線轉向風沙,拿眼神詢問風沙能不能說。

    風沙接話道:“等朋友。”不待李含章追問,反問道:“你來查什麼案子?”

    李含章看出他不想說,也就沒追問,湊近些低聲道:“這事你們倆知道沒什麼,別傳出去。你還記得上次去逸園不,其實我是順帶去查一個牽扯走私的黑市案。”

    風沙想了想道:“青鸞跟我提過,你是從東瓦查到逸園,還找她問過情況。”

    李含章微怔,哼道:“她還真是什麼都不瞞你啊!”

    他再三警告青鸞不準外傳的。

    風沙笑道:“換你是青鸞,得罪我,還是得罪你?”

    李含章含糊不清地嘟囔兩句,又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可以少費些口舌,有事找你幫個忙,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

    風沙拒絕道:“我還要招待朋友呢!”

    他跟宮青秀好久不見,本來就十分惦念。

    又因當前的處境,見個面還得偷偷摸摸。

    宮青秀本來就因爲他沒去接船而不開心。

    先把宮青秀哄開心再說,不想橫生枝節。

    “這案子,不僅涉及走私,還涉及拐賣。”

    李含章忙勸道:“目前查實的受害者已經高達百人,都是女子,甚至多有女童,還沒查到的只會更多。你就當可憐可憐她們,順手幫點小忙好不好?”

    風沙還沒做聲,三個女聲異口同聲道:“好。”

    其中一個女聲是小竹,還有兩個女聲來自身後一桌。

    這一桌的兩個人什麼時候來的,風沙並沒有留意到。

    畢竟這小喫攤生意很好,總有人離開,總有人落座。

    何況這一桌擺在他的身後。

    風沙的心臟重重熱跳幾下。

    這麼如同天籟且熟悉的嗓音,只要聽過一次,這輩子就不太可能忘掉。

    回頭一看,喜從心來。

    兩人都裹着素青斗篷,掩住了身形。

    儘管沒顯露半點體態,還是可以清晰感覺到優雅的氣質從內而外散發。

    兩頂垂紗斗笠,使兩張臉龐瞧着朦朦朧朧,宛如霧裏看花。

    彷彿沐浴在濃重夜霧中的兩朵嬌花,空靈幽寂,暗香浮動。

    與當下嘈雜的環境本該格格不入,偏偏又和諧得乳水交融。

    面紗遮得住容顏,遮不住那對宛如深潭映皎月般散着柔和光輝的明眸。

    明眸的主人,毫無疑義是許久未見的宮青秀,她身旁的自然是宮天霜。

    隔着面紗與明眸對視,風沙都有些看癡了,如癡如醉的癡。

    宮青秀好似笑了笑,起身領着宮天霜過來,衝風沙道:“這一路見了太多悲離,心裏苦的很,我想看看歡合,讓心裏甜一下嘛!”

    動聽的嗓音、撒嬌的語氣,讓李含章都酥了,盯着宮青秀使勁地看。

    儘管看不清身形樣貌,他還是毫不懷疑地認定這定是一位絕色美人。

    風沙起身扶宮青秀坐到自己凳子上,寵溺地笑道:“好,都聽你的。”

    一旁的小竹顧不上喫醋,睜大眼睛,使勁凝視,似乎想要看穿面紗。

    心裏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這真是宮大家嘛?

    早先潘叔三沒有出事,小竹去潭州看望師傅。

    恰好宮青秀到潭州演舞,她當時就如癡如醉。

    王萼率叛軍圍潭州時,她也在。

    親身體會城內人心惶惶的氣氛。

    因爲王萼麾下的蠻軍名聲太差,所以無不擔心城破之後被蠻軍屠城。

    小竹也不例外。

    後來宮青秀城頭劍舞,竟似引神女降臨,叛軍震驚潰散,城圍得解。

    上至皇帝,下至平民,滿城盡歡,給宮青秀的仙子祠不知立了多少。

    更不知多少人對宮青秀何止傾慕,簡直是崇拜。

    小竹也是其中之一。

    可惜不能離家太遠,只能看着宮青秀前往江寧。

    於是又去追宮天雪。

    直到家族遇難,逃去王朝場,就是聽說宮天雪去了江城,想去投奔。

    心中最崇拜的人就在眼前,小竹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臉蛋漲得通紅,腦袋一團漿糊,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李含章顧不上小竹,見風沙答應幫忙,喜道:“我上不是次混進去查到逸園嗎?人家警覺了,提防的更嚴了。你不用扮就是權貴,帶我混進去好不好?”

    風沙不答反問道:“江離離怎麼說?”

    “她找過嶽使君,嶽使君答應配合,於是大張旗鼓地去,自然什麼都查不到。”

    李含章冷冷道:“我們也沒指望查到,只是一種警告,豈知他們居然變本加厲。就在幾天前,有人在巡防署門口拋屍,正是向我告密的兩位姑娘,死狀慘不忍睹。”

    東瓦本身就門禁深嚴,人家更只招待權貴人士。

    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混進去的。

    他的人又都掛了號。

    擺明有恃無恐啊!風沙皺眉道:“誰這麼大膽子?”

    這分明是在扇江離離的耳光。

    也是在打他的臉。

    “如果知道,我還用得求你幫忙嗎?”

    李含章嘆氣道:“江主事都快氣瘋了,特意從城衛調來一旅巡城武卒日夜待命,就等抄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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