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農門嬌俏小廚娘 >第43章 晚了
    德信和德仁回到家中,就聽見娘在房裏哭,爹垂頭喪氣的蹲在門口。

    “爹,這是咋了?”德信心一沉,忙上前詢問。

    安連順木木地問道:“你們回來啦?”

    “嗯!我們見着茉兒了,茉兒說不要跟祖父頂,就跟祖父說錢都在她那兒,她回來後自有計較。”德信道。

    安連順聽了狠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懊惱不已:“我怎麼這麼笨……”

    德仁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爹,您該不會已經把錢都給出去了吧?”

    安連順哭喪着臉:“德仁,爹對不起你,是爹沒用……”

    德仁愣了半響,心涼了個透,沮喪地說:“爹,給了就給了吧!”

    這一刻,他不僅對爹很失望,也對自己失望,茉兒姐說的法子,他應該想的到,可他偏偏就是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祖父的無恥,高估了爹抗爭的勇氣。

    德信看得出來弟弟很難過,便道:“德仁,你去看看娘。”

    德仁進了裏屋,娘在哭,芳兒和招弟一臉無助的站在邊上,見到德仁,兩個小丫頭如同見到了救星。

    “哥,你總算回來了。”

    德仁點點頭,走到娘身邊勸道:“娘,別哭了,事已至此就想開點,錢沒了,大不了我不去讀書。”

    王氏哭的更傷心了。

    芳兒問道:“七哥,茉兒姐有辦法了嗎?”

    德仁苦笑:“有辦法又有什麼用?錢都給出去了。”

    芳兒道:“那是因爲祖父要把咱們都趕出安家,爹才把錢給出去的。”

    德仁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芳兒被他兇狠的樣子嚇到,縮了縮脖子,弱弱道:“祖父要把我們趕出去……”

    德仁心裏的怒火如同沸騰的岩漿就要噴發出來,祖父爲了壓榨四房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芳兒,招弟,你們先出去,娘有話要跟你哥說。”王氏止住哭泣吩咐道。

    王氏拉過德仁,她雖然也怨恨連順沒用,但連順畢竟是孩子的爹,不能被孩子瞧不起,讓孩子怨恨,所以,她決定把德昌乾的好事兒告訴德仁,希望德仁能體諒連順的苦衷。

    德仁聽完後恍然道:“難怪那時候姐說糟糕,怕是姐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在安家的希望與四房之間,祖父明確的選擇了德昌,這纔是導致這次抗爭失敗的根源所在。

    王氏懊悔不已:“你茉兒姐早就提醒過爹和娘,是我們欠考慮了,我們還不如茉兒看的透徹,你不要怨你爹,你爹也是爲了你們幾個纔不得不答應你祖父的要求。”

    德仁想到茉兒姐的叮嚀,硬生生壓下心頭的怒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堅定地說道:“娘,我一定要念書,我要讓祖父看看到底誰纔是安家的希望,我要讓祖父後悔做出今日的選擇。”

    是的,爭一時的口舌之利沒用,跟根本就不講道理的人去講道理無異與對牛彈琴,只有讓自己變的強大,強大到誰也不敢忽視你,小瞧你,你說的話纔有分量,纔有人聽,你講的道理纔是道理。所以,他一定要好好唸書,交不起束脩,他就趴窗戶聽,買不起紙張,他可以在地上寫,古有囊螢映雪,鑿壁偷光,都是窮人家的孩子,他們能行爲什麼他就不行?

    他要讓爹孃挺起腰桿,受人尊敬,讓兄弟姐妹都揚眉吐氣,面上有光,要讓人提起安家七郎都會豎起大拇指。

    此刻正在上房裏屋看着銀晃晃地八兩碎銀子而眉開眼笑的安盧氏,以及逼得兒子從此閉緊嘴巴,依然對自己言聽計從而感到欣慰的安老爺子,他們絕對想不到,正是他們今日的所作所爲,在德仁的心裏埋下了一顆迫切渴望變的強大的種子,而這顆種子在多年後真的長成了參天大樹。

    四房的人今夜無眠,三房也不安生。

    安連承很後悔,如果不是他先開口捅出了德昌的醜事兒,老四不至於被逼到無路可走,他原意是要幫老四,最終卻幫了倒忙。安連承想到老四面如死灰的樣子,想到王氏悲慼的哭泣,想到德仁之前還高高興興地給他看茉兒買的文房四寶,他的心就揪成了一團,擡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這一巴掌抽的結實,冷不丁的發出清脆的聲響,把正在喫德平帶回來的糕點的金氏嚇了一跳,跟看鬼一樣的看着安連承,罵道:“大晚上的你抽什麼瘋?腦子沒壞吧你。”

    安連承悶頭生氣,生自己的氣。

    金氏鄙夷道:“要說你爹也真夠陰的,老大當師爺那會兒,每月十六兩月例,還有米糧,啥時候見你爹問老大家要錢了?就知道欺負老實人,不過,他們也不看看如今老四家可是出了個安茉兒,那是盧家人都賞識的,還派大馬車來接,你是沒看到那馬車,氣派的不得了,等茉兒回來了,能善罷甘休?今兒個晌午,你娘冤枉茉兒偷銀子,茉兒可是幾句話就把你娘堵的只能憋火都說不出話來。”

    金氏如今是有些懼怕安茉兒,這丫頭心賊狠,手段更狠,說不讓她喫肉就不讓她喫,便是老大家的蓉兒也不敢這麼對她,可茉兒就敢。

    她雖見不得老四家好,可她更討厭老大家的,還有公公婆婆,她巴不得安茉兒回來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對此,她相當期待。

    “要我說,這老四也太面了,你們兄弟兩一個德性,爹孃的話比那皇上的聖旨還管用,也就王氏好商量,換做是我,我非拿把菜刀殺過去,大不了一命抵一命。”金氏輕飄飄地說着狠話,覺得自己在這方面比王氏強多了。

    安連承煩躁地瞪了金氏一眼,他沒敢告訴金氏德昌的事兒,爹警告過了,誰再說這事兒,就把誰逐出家門,金氏這張大嘴巴,要是讓她知道了,不出半天,整個東桑村都能給你囔囔回來。

    “你瞪我幹什麼?又不是我搶了老四家的銀子。”金氏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你就少說幾句,小心爹孃聽見。”安連承鬱悶道。

    “聽見又怎樣?這事兒就是他們做的不地道,我還說錯了?到哪兒評理他們都沒理。”安金氏理直氣壯地說。

    安連承嚴正地警告她:“讓你別說了你就不要再說了,更不敢往外傳,聽見沒有?”

    金氏不以爲然,喫着糕點陰陽怪氣地說:“我知道,家醜不外揚,不過這醜事兒可都是你爹孃做出來的。”

    要擱以往,安連承肯定要發大火了,但今天他聽到這樣的話,卻覺得心是虛的,第一次,他深深地覺得,爹孃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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