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今夜不會允許任何人近身。他今日身受重傷”
“我身受重傷,你只用坐在這裏等到明天,就可以了”
柴鳳音目光一沉,用力抿脣,邁步,走路帶風地來到紗幔後真是前世欠他的
靈火將房裏的燈盞點亮,柴鳳音立即看到紗幔後的牀上,北辰璧了無生氣地躺在那裏。
“喂,妖孽,你怎麼樣”推了幾下也沒反應,妖孽好像真的不好了。
柴鳳音餵給他一顆養元丹,又用木靈力給他療傷,卻發現她的木靈力對他根本起不了作用,這下她真的急了起來。
“天書,他身上怎麼這麼詭異,我該怎麼救他”
“主人,他體內好像不單純是靈力,你用木系的治癒術是無法替他療傷的。”
“不單純是靈力,難道還有魔力嗎”啞婆的話被柴鳳音記在了心裏,想到妖孽那詭異的黑色力量,她心中警鈴大作。
“跟魔力確實有點像,只是他身上應該有被下過禁制,魔性被掩蓋了。每到月圓時分,是魔力最強的時候,兩種力量在他體內拉鋸碰撞,他會痛苦萬分,所以不能輕易動用靈力。”
柴鳳音的關注一下落在話尾,“都快性命不保了還記着些有的沒的,簡直是作死死了也活該”
嘴上說的硬氣,心裏卻在猶豫要不要救人。只是,爲什麼他偏偏可能是魔修
爲什麼他早不受傷,晚不受傷,偏偏在啞婆告訴她魔修的事情之後才受傷
“主人,你考慮好要不要救他了嗎”
“我不救他,他真的會死嗎”
“有可能他熬不過去就”
柴鳳音目光落在他緊閉的眼上,她記得是一雙深茶色的眼眸,她還記得這雙眼裏留下過她的倒影
穿越來的第一天,他倚着窗框,那雙深茶色的眼眸也曾驚豔過她的時光
事到臨頭才發現說氣話很容易,真要對他動手,甚至只是任他去死,她都很難做到。
腦子像是故意跟她作對似的,拼命閃現北辰璧維護她的畫面,與她一起喫早飯的畫面,爲她怒髮衝冠的畫面
一提到死,好像他曾經帶給她的無力無奈憋屈和氣惱,一下子變淡了。
“昨天他救了我,這次就當我還給他。”
擺好了理由,柴鳳音問天書:“說吧,怎麼救他”
“你可以用合和雙生咒,就像昨天他對你做的那樣,用你的靈力疏導他體內兩股混亂的力量,只要他熬過今晚就能自己調養了。”
主意已定,柴鳳音利落地脫鞋上牀,扶北辰璧坐好,兩人眉心相觸,掌心相貼,默唸口訣
靈力一探入他經脈,就險些猝不及防被反噬,他體內另一股詭異的力量實在霸道,柴鳳音意識到靠她這個外力獨立疏導,根本搞不定。
北辰璧沒有反應,他體內那一股詭異的力量卻忽然有了勢如破竹的勁頭
“主人快撤危險”
幾乎天書的聲音一響起,柴鳳音也立即嗅到危險撤了靈力,反應敏捷地額頭退後。只是當她掌心撤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被兩隻大掌抓住,掌心的溫度還很熟悉,那彷彿要將她雙手捏斷的力道卻是陌生的叫人想逃。
“不好,主人他被魔性控制了”
不需要天書提醒,柴鳳音已經開始心驚肉跳了她眼看着妖孽的雙眼忽然睜開,好似一道血光在眼前劃開,隔着幾寸的近距離看更覺觸目驚心。
“爲什麼要背叛我”冰冷的眼神蘊藏着毀天滅地的肅殺氣魄,冰寒的聲音像一座冰山砸向柴鳳音。
“我我沒我不是”柴鳳音心驚肉跳,話都說得斷續不清。
脖子被他掐住,眉心覆上冰涼的指腹,惡魔陰冷的嗓音呢喃着一個,她最近才熟悉的詞,“燕耦墟”
他身上的危險,遠非妖孽生氣的陰沉怒氣所能及。柴鳳音在這一刻無比想念妖孽。
“你知道每日受九十九道天雷的滋味嗎”
陰冷的氣息噴在臉上,柴鳳音的身體禁不住顫抖,“天書,快點想想辦法逃離這個惡魔”
天書一點反應也沒有。關鍵時刻掉鏈子柴鳳音暗恨
“別白費心思了,小小書靈豈敢在本尊面前獻醜”
柴鳳音一驚,忽地脣上一涼又一痛,惡魔的聲音粘附着她鮮血淋漓的脣瓣,“看到我被送入無望之海,你滿意了”
“整整七七四十九日,每日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鳳音帝姬,你可滿意”
他的低吼,他掐在喉嚨上越收越緊的手指,他眼底滿溢的血色
柴鳳音本能地產生沁骨的懼意,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逃避。可是她再不說點什麼就要枉死了
“我聽不懂不不是我”
然而她的努力是蒼白的,惡魔的手撫上她的眉心,冷嘲凝在勾起的嘴角,“燕耦墟沒想到本尊英明一世,也有被人耍弄的一天。前塵陌路,它也是時候成爲廢墟了”
柴鳳音驚惶地睜大眼,他不會是想
“啊”柴鳳音受不住地叫喊出聲,他竟然要毀了乾坤玉佩。這玉佩是她的血脈契約靈寶,一旦毀了,她也會沒了半條命的
他掌心的黑氣彷彿要腐蝕掉她的眉心,那種痛苦跟刀割,跟雷擊,跟油炸跟一切她能想到的痛苦都沒法比擬
突然
煎熬漸漸舒緩,脖子上的力道也一鬆,柴鳳音以一種自由落體的方式倒在牀上,隨之倒下的還有北辰璧。
不是那個惡魔,是恢復了意識的北辰璧。不過他的眼睛還是血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