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問我，“賺錢幹什麼？”
“我想買芭比娃娃。”
大富對這種什麼娃娃的沒什麼概念，但是也知道，路邊小攤子上會賣那種金髮碧眼的玩具娃娃，穿着小裙子挺漂亮的樣子，5塊錢一個。要是再加點錢，還可以買但換裝的或者是娃娃有梳子、手提包的那種。就幾塊錢的事，給閨女買個玩具不是老闆天經地義的事嗎？
大富從錢包裏抽出一張20塊錢的票子，“你去買吧，順便給米霏也買一個。”
我把錢推了回去，把商場的傳單拿給大富看，“老爸，你看，我想要的是這樣的。”
這樣的又是哪樣的啊，大富順着米柔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就一個小娃娃89塊錢。這是來搶錢的吧，果然還是小孩子的錢好賺啊。沒怪有時候和同事聊天，同事都誇他大膽，敢生兩個孩子，不怕壓力大，別的同事都說孩子是行走的碎鈔機。
大富作爲一個鋼鐵直男，真的想不出這89的娃娃，和5塊錢的娃娃有什麼區別。要非要讓他說區別吧，他只能發現芭比娃娃好像不外面的那些做工精緻了一些。
“對吧，老爸，你看，很貴吧，所以我想通過自己的勞動換取報酬。”
原來記憶裏沒有小姑離婚期間要來我們家這段，我的芭比娃娃還是靠我在家捶背，一塊錢，一塊錢捶出來的。
我也不懂哪裏出錯了，米文靜要鬧離婚，爲什麼會出現在我們家了呢？
我接過小姑的玩具，看客廳氣氛冷冷的，大富表情也不太開心的樣子。估計小姑已經把喬治要離婚的消息告訴他了，雖然這些親戚和我們家關係都不太親近，但怎麼也是和老爸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老爸怎麼也不會高興。
大富確實不高興，原來小妹結婚前給他打了一個越洋電話，說找了個莓國人要結婚了，大富第一反應是，這是在和他開什麼洋玩笑嗎？這小妹去莓國呆了幾年，還變得會冷幽默了。
經過詢問，小妹真的要和一個叫喬治的莓國人結婚。大富覺得這消息就和晴天霹靂一樣，千禧年前後，很多人爲了綠卡想辦法和老外結婚，可是人生哪有那麼多捷徑可走啊，一個人在異鄉有什麼意思，小妹又沒有什麼文化，她能照顧的好自己嗎？
幾年前，大富很不看好米文靜的這段婚姻，今年後，同樣還是不看好。可是，零幾年離婚率還是挺低的，說出去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小妹沒有孩子，要不然孩子也跟着受罪。
我看形勢不對，找了個藉口，遛回房間寫作業了。這一打開屋門，米霏就低聲對我“噓”道，壓低聲音和我說道，“姐姐，剛纔老爸在客廳發火了。”
“真的嗎？”印象裏都沒有什麼事能惹得大富不高興，大富就是典型的老好人，你說什麼，就算損他兩下，他也不會跟你急眼，依舊一副樂呵呵的樣子。
“對，她是我們的姑姑，不過她嫁到莓國去了，所以你總共也沒見過她幾次。”
“姐姐，那你知道姑姑有小孩嗎？要是姑姑離婚了，她也會變得像爸爸那樣，一個人帶着孩子嗎？要是這樣的話，就真的太慘了，可以讓姑姑帶着孩子來和我們一起住嗎？”
單親家庭的孩子說話挺扎心的，我看了看米霏，她一臉的擔憂，“姑姑沒孩子，你別想那麼多了。”
屋外又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其中不乏幾聲米文靜的哭聲。我還記得原來，小姑離婚以後，雖然有了莓國的綠卡，但還是回到了國內生活。因爲離婚的時候，喬治竟然找律師打官司，大部分家產都被喬治分走了，姑姑只得到數量很少的一筆錢。姑姑選擇了回老家，留在父母邊生活，開了一傢什麼服裝店，生意也一直很一般，風光早就不在了。
之前爺爺奶奶有小姑的補貼，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後來小姑自顧不暇了，逢年過節才能孝敬他們幾百塊錢。爺爺奶奶只能靠一個月幾百的退休金生活，對小姑頗有怨言。大伯看小姑沒落了，也沒有出手相助，更別提把原來塞進口袋的錢，拿出一點幫襯一下落難的妹妹。
寫了會作業，大富敲門進來，“米柔、米霏啊，你們倆收拾一下，我們一起和小姑出去喫頓飯。”
小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眶有點紅紅的，我也不懂說些什麼話安慰她。大富想着小姑好些年沒回來了，特地挑了一家老望京菜館，都是些家常菜。
喫飯的時候他們還在議論小姑離婚這事，“我打算過幾天飛回莓國，和喬治再好好談談。”
“這還有什麼好談的啊，他都找律師告你了，這種男人，真的是！”大富一副想護着妹妹的表情我，事實上，他從來沒見過這個喬治妹婿。
看着妹妹憔悴的臉色都煞白，大富想要去幫妹妹打抱不平，也不懂去找誰，去莓國找喬治嗎？大富越想越不開心，五粱液一杯一杯的小肚。
這可是白酒啊，有度數的，又不是白水，大富這樣呢，看的我都害怕，“老爸，你喝的有點多啊。”
米文靜奪過大富手裏的酒杯，有些白酒撒了出來，“哥，你別喝了，我自己惹的事，我自己去處理。”
大富用手抱着頭，“要不然，我和你去趟莓國吧，我怕你們這陣鬧離婚，喬治看你和他談條件，會對你動粗。”
“二哥，你還是別去了，家裏還有一堆事等着你照料。”米文靜看看我和米霏，點燃一根香菸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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