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卯時,蕭長戚還是像往常一樣起牀練武,小鳥又趴在了他頭頂熟睡。
蕭長戚準備起身的時候,本來還睡着的小鳥突然蹬了蹬小短腿,感覺翅膀勾着的髮絲離開後,它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啾~”
剛睡醒的小鳥叫聲又軟又奶,無意識地帶着一絲撒嬌的甜膩。
蕭長戚一邊穿戴衣冠,一邊回頭看向牀上半眯着小豆眼的小鳥:“本王吵醒你了?”
“啾。”
元旦半夢半醒地搖頭。
蕭長戚動作利落地束好腰帶,餘光卻一直注意着明顯還沒徹底醒過來的小鳥。
元旦在枕頭上躺了一會兒,終於戰勝了瞌睡蟲的誘惑,慢吞吞地坐了起來
小鳥的睡姿實在不怎麼好,屁股上的羽尾翹起,渾身的羽毛也在毫無意識的睡夢中被揉亂,腦袋上的那縷呆毛軟軟地垂着:“啾啾?”
你要去哪兒呀?
輕微潔癖症的蕭長戚看不過去小鳥這副樣子,伸手將它從牀上抓起來,握在手中揉了揉。
長年提刀握銀槍的手粗礪得很,又不知輕重,揉得元旦徹底清醒了。
“啾啾。”
好了,別揉了。
我醒了。
“我要去練拳。”對上小鳥那雙帶着幽怨的小豆眼,蕭長戚才把它放下。
“啾。”
我也要去。
元旦的減肥操還是有點效果的,她現在已經可以飛起來一點了,只是飛得不高而已。
所以只見小鳥扇着翅膀飛落在蕭長戚的腳邊,亦步亦趨地跟着男人朝外面走去。
遙遠的天邊泛着點魚肚白,黑色的雲層還未徹底散去,因此院子裏還是暗着的。
在文人眼裏,武將又被他們稱爲武夫,這些自認高風亮節的文人總覺得舞刀弄棒的武將是粗俗不雅的。
但他們並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種叫做儒將的人。
蕭長戚身上既有儒將的風範,又有充斥着血腥味的戾氣和暴虐。
這是久經沙場,歷經屍山血海才染上的。
元旦先前見過蕭琰和蕭燼,他們的手都是白皙細嫩的,一看就是未經風霜的。
但蕭長戚不同,他的手掌粗礪,虎口還有長期使用銀槍而留下的老繭,不像是尊貴皇子的手,倒像是農家漢子的手。
元旦輕嘆了一口氣,突然有些同情年少時的蕭長戚。
然而,她這種情緒還沒持續多久,就被現在的蕭長戚給打亂了。
見小鳥一錯不錯地盯着他看,蕭長戚收回了拳頭,邁步走過來,撩起衣襬坐在石凳上。
“唱只曲兒來聽聽罷。”蕭長戚單手支着額頭,語氣淡漠地開口,“昨日聽說惠妃養了只會唱曲的夜鶯。”
“啾?”
唱曲?
唱什麼曲?
蕭長戚目光深沉幽邃:“你這隻會勾引人的妖精小鳥,應該也會唱小曲兒吧?”
元旦:“……”
現代歌曲她確實會唱幾首。
但古代的曲兒……
她還真不會。
不過,她現在還是隻小鳥,一開口就是啾啾啾,男人也不知道她在唱些。
把翅膀藏在羽毛裏,元旦非常有底氣地蹲在桌上,歪頭開始啾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