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傭人出去後,德拉諾·羅絲好奇地打開信封,裏面是一張摺疊的紙片。
抽出打開來,只見上面用中國傳統的筆墨,點潑勾勒,畫着一幅小畫。
遠遠的山嶺巍峨,蒼松綠樹,一名雙十年華的少女,騎在一頭毛驢背上,走過嶙峋的山路。
整幅畫面只有一種顏色,但畫中少女的表情靈動,躍然紙上。
明明沒有任何動作,卻讓人彷彿能感覺到她滿懷的心事,與她一起憂傷。
旁邊用中文行書寫着幾行小詩:
我走過山的時候山不說話,我路過海的時候海不說話;
我坐着的毛驢一步一步滴滴答答,我帶着的倚天喑啞。
大家說我因爲愛着楊過大俠,找不到所以在峨嵋安家;
其實我只是喜歡峨嵋的霧,像十六歲那年綻放的煙花。
……
德拉諾·羅絲看得懂中文,但實在不懂這幅字畫要說的是什麼。
拿着字畫呆呆出神,這時候,埃莉諾恰好來了。
德拉諾·羅絲便問她:“埃莉諾,你看看,這是什麼意思?”
埃莉諾看了看,眼睛裏先是有些疑惑,爾後似乎明白了。
她說道:“羅絲,之前葉先生給我們講過一些中國的小故事,你其實應該去聽聽的。”
“有什麼意思?……”德拉諾·羅絲嘆了口氣,意興索然。
“講了一箇中國古時候的……大俠,對,就是這個詞,在他們所謂的江湖中的故事。”
埃莉諾似乎沒有注意到德拉諾·羅絲的興致缺缺,反而津津有味地講了起來。
“那個大俠,以前還不是大俠的時候,是個很叛逆的男孩,做了很多不太好的事情……然後他遇到了一個很美麗的女子,教他東方的武術,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女孩……”
“就是中國版的羅賓漢嗎?”德拉諾·羅絲一臉的無精打彩,“我實在聽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別急,我就要說到了。”埃莉諾故意不看她的表情,自顧自說道:“故事的前半段就是這樣,沒什麼特別的,但後半段的時候,有個很可愛的少女……”
她轉過頭來,很認真地看着德拉諾·羅絲:“羅絲,她就象你一樣,是個很漂亮很漂亮,很可愛很可愛,個性也很好的女孩子……”
德拉諾·羅絲微微有點喫驚,擡起頭來看着她。
埃莉諾繼續往下講:
“這個很可愛的女孩,聽說了一個帶着大鳥的俠客的故事,便想到江湖上去,尋找這位大俠……
“然後她真的找到了,這位大俠年紀並不比他大很多,但是很厲害,什麼事都能解決,對小女孩也很好,帶着她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有趣的人,經歷過很多驚心動魄的事……
“然後還把小女孩安全地送回了家……
“小女孩也是個有點家世的人,她以爲回家來會很高興,但是她的爸爸媽媽反而責怪她不應該出去亂跑。她的姐姐也欺負她,因此她一個人悶在屋子裏,想起外面江湖的那些有趣的事,也思念起那位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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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過了一段時間,這種孤單和思念到了一個極致,恰好小女孩十六歲的生日也到了。
“大俠用很特別的方式祝賀她的生日,他召集了很多外面有權有勢的人,就象摩根、洛克菲勒……這些家族的人一樣,這些在外面很了不起的人,聚在一起,向小女孩祝賀生日快樂。
“小女孩很高興,因爲她姓郭,所以這些有權有勢的人每人放了一個煙花,每個煙花在天空中炸成一個漂亮的字,合起來就是‘祝郭二小姐生日快樂’……”
“哇,那一定很漂亮,很浪漫……”
德拉諾·羅絲本來沒什麼興趣的,漸漸聽得也有些神往:“要是我也能過一個那樣的生日,一定會很棒,是不是?埃莉諾?”
“你過生日的排場比這大多了,我親愛的羅絲,”埃莉諾沒好氣地打斷她:“唯一隻是缺少了一個神奇的煙花,不過聽那位葉先生的描述,好象是用錢也不容易買到的東西。”
“當然了,能用錢買到的東西也就不顯得珍貴了,不是嗎?”
德拉諾·羅絲問道:“我想,那位姓……郭,的小女孩,一定很高興,是不是?”
“是的,她很高興,”
埃莉諾苦笑了一下:“但是她也很遺憾,沒有親眼看到思念的大俠。所以她再次跑出去,到處尋找那位大俠。
“不過這次她遇到了很多危險,有次甚至從高高的山上跳到了深深的地下水裏面,才終於見到了那位大俠……”
“這不可能,埃莉諾!”
德拉諾·羅絲瞪着眼睛道:“如果真是象你說的那麼高的山,那她跳到水裏就會死了!埃莉諾,這不可能,這不科學!”
“好了,親愛的羅絲,這只是一個故事。”
埃莉諾有點不耐煩地道:“我馬上就要說完了……但是那位大俠並不是一個人,他有一位非常愛他的妻子----就是前面說過的----,他也非常愛她,兩個人分別了十六年,才終於再次重逢。
“小姑娘很傷心,她跑出去,卻被一個壞人抓住了,要將她放在火上燒死。最後大俠和小姑娘的父親一起,終於將她救了出來,但小姑娘最後還是很傷心地離開了家,跑到一個叫峨嵋的寺廟裏,當了修女。”
“SO?”德拉諾·羅絲望着埃莉諾。
“沒了,就是這麼多,END了。”
“我不明白你想表達什麼意思,埃莉諾。”德拉諾·羅絲有點不高興地道:“你說了一個還算好聽的故事,或許吧。但我不知道你想表達什麼?”
“我想表達的就是這個。”
埃莉諾把她拿在手裏的中國畫拿過來,指着上面的少女:“故事裏說的就是這個女孩,那後面就是那座叫做峨嵋的寺廟。”
“那是山,不是寺廟!”
“好吧,那並不重要!”埃莉諾神情有點難過:“重要的是,這些中文短句說得很明白了,少女很可愛,但也很可憐,她到了後來纔想明白,她並不是愛上了那位大俠,她只是愛上了大俠給她的那些浪漫的生活……”
“我不明白……”
“你應該明白的,羅絲。”埃莉諾嘆了口氣,突然問:“你愛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