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你不知道把妝哭花了就不好了嗎”
夜鶯點了點頭,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放開秦十的手。
月初和主廚依舊在廚房裏忙碌着,兩人看起來對於外面的事情都漠不關心。
“師傅,剛剛是怎麼回事呢”
月初停下了自己正在切肉的手,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沒什麼事,你做好菜就走吧。”
主廚有些不明白月初的話,於是繼續問道:
“走這,這兒是我的店,我應該去哪裏”
然而月初切菜的手終於是停了下來,有些煩悶地看了眼主廚之後,開口說道:
“我說了,你今天先離開這兒。”
那聲音冷得讓主廚額頭,背後全都是不斷往下淌的汗水。
他果真是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於是這暖光燈下,檀香繚繞的大廳裏,只剩下了他們幾個人。
就好像是唱戲一樣,終於是拉開了大幕,唱起了大戲。角兒都到齊了,現在缺的就是導火索了。
秦十不動聲色地喝着茶,卻也沒忘記給蔣玉琦發一條短信過去報平安。
“我今天可能會晚一點回來,不要擔心。”
蔣玉琦此時正在喫飯,只不過並不是在家裏。她獨身一人又來到了人海,燕若晴坐在她的旁邊,就像是當年那個知心的學姐一樣。
“是誰的短信”
燕若晴溫柔地問道,如今的她,一頭短髮,氣質不錯,比以往多了幾分煙火氣。
蔣玉琦笑了笑,對燕若晴說道:
“他的,說他晚一點回來,讓我別擔心。”
燕若晴對於秦十和蔣玉琦的關係也只是一知半解,此時此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是不痛不癢地安慰幾句。
“這不挺好的麼,至少還知道給你發一條短信呢難不成你還擔心他出軌了就他那條件,有你這麼漂亮的老婆,簡直就是走狗屎運了。”
然而蔣玉琦顯然是沒有和燕若晴在同一條頻道上,只見她搖了搖頭,對燕若晴說道:
“我是擔心,他會不會遇到什麼意外。我總覺得,這眉毛一直在不停地跳,絕對不是好兆頭。”
燕若晴頓時有些無語了,自己這好姐妹好歹是一個大學生畢業的,怎麼會有這麼迷信的想法呢
於是她很是認真地摸着蔣玉琦的腦袋,隨後說道:
“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我們燕城市又不是哥譚市,哪裏會有這麼多的危險,你放心好了。”
蔣玉琦終於是稍稍地安心下來了。
於是她又開始講起了家裏那隻小金毛的事情,她都快要瘋了,每天回家都會被那隻金毛給撲一身的毛。讓她現在已經不敢回去了。
燕城市花鳥市場分局外面,有一排街。不是什麼高端大氣的娛樂場所,有的只是小酒館和賣烤串的攤子。倒是很有生活氣息。
葉子靜從警局走出來的時候,眼角有些疲倦。畢竟過不了幾天,她就要離開這個自己生活了許久的城市,去那個人才濟濟又房價昂貴的京城了。
一想到這個,葉子靜的內心就開始變得慌亂了起來。
“喲,這不是我們的葉隊長麼”
華燈之下,一個不怎麼受葉子靜待見的男人竄了出來,那就是魏寧了。
魏寧今天穿得是一身流光溢彩的便服,是那種隨時都可以上臺去表演的那一種。
“你才下班”
葉子靜看了眼時間,她已經加班了一個多小時了,時間可不早。
魏寧笑了笑,滿口胡說。
“我啊,早下班了,就是專門等我們葉隊長呢,想請葉隊長喫個飯。”
不需要他說,葉子靜也知道原因。只不過葉子靜沒有想到魏寧竟然會給自己踐行,這完全就不符合他的性格啊。而且自己這事兒,竟然都傳出去了
“喫飯沒空沒時間,我過會兒還要回家呢”
然而魏寧卻並沒有放棄,直接就跳到了葉子靜的旁邊,忽略了對方嫌棄的表情。
葉子靜頓時反應過來,原來這魏寧來找自己並不是因爲給她踐行,而是別的事情。她立刻就有幾分不好意思了起來,總覺得自己太自以爲是了。
好在魏寧並沒有察覺葉子靜的內心戲,笑着說道:
“怎麼樣,葉隊長賞不賞這個臉呢”
拋開魏寧那古怪的脾氣和性格,這個人的專業素養還是非常高的。於是葉子靜本着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的原則,答應了下來。
“好吧,那你就帶我去看看吧”
魏寧立刻就露出了一臉得意的笑容。
他們選擇的地方也一點都不高大上,直接就在路邊找了個還有空位置的攤位坐了下來。魏寧看了眼葉子靜,後知後覺地問道:
“葉隊長,你喫飯對環境沒要求吧”
葉子靜翻了個白眼,心想都坐下了才問,太敷衍了吧
“沒什麼要求,只要好喫就可以了。”
葉子靜看了眼油膩膩的盤子和筷子,對於這裏的衛生情況,擔憂了起來。
一旁的魏寧望着葉子靜,笑着說道: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對了,葉隊長,你覺得京城如何”
葉子靜沉默了片刻,也沒多想,就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是一個無數人嚮往的地方,是華國的首都,是一個金錢和權力最集中的地方。不過於我而言,那地方就是人多,房子貴,空氣質量還不好,實在是沒有任何值得我向往的地方。”
魏寧笑了出來,卻覺得這是葉子靜的真心話。他慢慢地喝了口涼茶,纔開口道:
“的確,京城這地方雖然很多人去,實際上卻有特別多的缺點。就跟圍城一樣,城裏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不過去那個地方,年輕人還是挺有好處的,至少能增加見識。”
這句話倒是不錯,葉子靜點了點頭,一心以爲魏寧這是在安慰自己。
誰知道魏寧接下來話鋒一轉,忽然對葉子靜說道:
“我馬上就要去京城了,估計不會回來了。”
魏寧原本是想叫秦十出來的,不過想了想,秦十這人在的話會搶自己風頭,就作罷了。
葉子靜張大了自己的嘴巴,有些懷疑她是不是聽錯了。
“什麼你要去京城了”
魏寧點了點頭,有些詫異葉子靜反應會這麼大。
“因爲燕城市這邊需要我的地方太少了,組織上又覺得不應該埋沒了我的才華,所以把我調到京城去了。怎麼了,看你那樣子,好像很驚訝”
葉子靜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說道:
“我也要去京城,是上頭把我調過去的。”
言語裏,是不加掩飾的嫌棄。
而魏寧,輕笑了一聲之後,有些無奈地說道:
“好吧,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不過咱們想不到又要在一個城市了,來喝一杯”
葉子靜也只得是碰了碰杯,不過她擡頭看着故鄉這圓圓的月亮,爲之後京城的日子擔憂了起來。
舉杯觥籌之間,歡聲笑語不斷。
即便秦十和月初都知道對面的人心懷鬼胎,此時此刻也都表露出了一副大氣和健忘的表情。
月初舉起了自己手裏的青花瓷杯子,裏面裝的是自己釀造的梅子酒,有一種淡淡的香氣。
“秦十先生吧夜鶯和我提起過你好多次,上次你也把我那不爭氣的弟弟給教訓了一頓,很是讓我敬仰。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
月末有些不高興地哼了一聲,把碗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這麼任性的行爲,自然是受到了他哥哥拋過去的眼刀子。
秦十皮笑肉不笑,卻也幹掉了這酒。他是不信月初能做出飯菜裏下毒這麼low的事情。
“彼此彼此,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