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好消息,給公司打了一針強心劑,郭落也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道:“真是太感謝了,如果沒有你的話,恐怕公司現在已經完了。”
“不用放在心上。”龍嘯擺擺手道:“公司到這個地步,我也有一定的責任。”
兩人簡單的寒暄兩句,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到了快下班的時候,龍嘯接到了曹天奎的電話。剛一接通電話,曹天奎就急不可耐地說道:“今天晚上,你務必要來一趟。”
“有什麼事嗎?”
“是關於新龍灣的事情。”曹天奎頓了一下,語氣顯得很沉重,“殷臺今天上午到了天海,晚上各大家族舉辦了一個晚宴,爲他接風洗塵。”
關於殷臺的到來,確實給龍嘯帶來不小的衝擊。
簡單地算一下,他現在手裏的底牌不算少,該安排的事情也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新龍灣招標大會開啓。
不過設計得再好,也不一定就毫無意外,這個殷臺絕對是無法忽略的意外點。
“你給我發個地址跟時間,晚上的時候,我會準時趕過去的。”
“那你就先準備一下。”
即使沒有跟曹天奎面對面,龍嘯還是能感受到他的緊張和遲疑,那是一種出於對龍嘯的不信任。
龍嘯掛掉電話,表情變得有些僵硬,以利益結合的團體,必定會被利益所驅散。
到底最後勝負如何,今晚與殷臺的見面,便是重中之重了。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龍嘯拿起電話,分別給錢少聰等人聯繫了一下,最後又打給君南天,詢問了一些情況。
所有事情都弄清楚以後,龍嘯嘴角微挑,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自言自語道:“今晚的宴會,必定精彩極了。”
晚上八點十五分,天海羣宴廳,天海的上流人士幾乎都到了。
人羣明顯地分成幾撥,各自聊着自己圈子裏面的話,就算有人靠近,也是禮貌地敷衍兩句,隨後默默地轉身離開。
不過也明顯得看得出來,打量的人集中在宴廳的西南角,因爲宴會的主角殷臺就在這裏。
作爲殷家後人,殷臺心中本就有一股傲氣,認爲自己比其他人高上一等,再加上跟展家的關係,被展家重視,就更是目中無人,自視甚高。
所以每當他看人的時候,總是下巴微擡,用下眼角去看人,一股過時腐爛的貴族氣息,從眼睛,從嘴巴,甚至是從鼻孔溢了出來,讓他那雙小而又小的眼睛,看上去多了幾分自大與傲慢。
在殷臺周圍,人羣嘰嘰喳喳充滿了阿諛奉承。殷臺的目光看向門口,微微皺眉,對身邊的梁少羽問道:“你確定龍嘯今晚會來?”
“肯定的!”梁少羽盯着不遠處的屠戰熊幾人,咬牙道:“這麼重要的場合,他怎麼可能不出現!”
殷臺眼皮微擡,輕輕抿了一口香檳,目光朝屠戰熊看去。四目相對,彷彿有火光迸射。
就在這時,兩人目光不約而同朝門口看去,龍嘯一身便裝,嘴角帶笑地站在門口。
殷臺一扭頭,對身邊一個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會意地點點頭,邁步朝龍嘯走了過去。
“這位先生。”
龍嘯轉頭一看,是一個衣着光鮮的中年人,眼神高傲又帶着一些自卑,典型的狗腿子眼神。
“有什麼事嗎?”龍嘯問道。
“宴會有規定,衣衫不整,禁止入內。”那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輕擡下頜,“請你離開。”
“你是主辦方?”龍嘯歪着頭,輕蔑道:“還是說,你就是一個保安。”
那人臉色微變,冷哼一聲道:“鄙人陳何寬,武警支隊支隊長,今日負責此次宴會的安保及一系列的工作。”
“說這麼多,不就是高級一點的保安嗎?”龍嘯掏了掏耳朵,心不在焉地說道:“照你的說法,我沒穿正裝,你就要將我驅逐出去,是嗎?”
“這是規定!”
“狗屁規定。”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衆人紛紛投去看戲的目光。
陳何寬氣勢驚人,仗着有殷臺撐腰,根本不怕龍嘯。
至於殷臺爲何要他來找茬,無非是想給龍嘯一個難堪,當衆出醜。
更重要的一點,是殷臺要借這個機會,認清楚,在場的什麼人是朋友,什麼人是敵人,什麼人又是可以拉攏的。
龍嘯目光越過陳何寬,朝殷臺看去,兩人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只有陳何寬還不自知。
“奉勸你一句。”龍嘯低聲道:“這種遊戲,不是你能夠參與的,現在轉身離開,會顯得體面一些。”
陳何寬面不改色,絲毫不懼,有殷臺撐腰,他根本不相信龍嘯敢對他怎麼樣,所以十分大膽地說道:“規矩就是規矩!”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沒辦法了。”龍嘯輕輕招了招手,一個人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陳何寬看見這人,先是一怔,隨後張口結舌道:“劉……劉局。”
“陳隊長,剛剛的話我都聽見了。”劉局挺着將軍肚,緩緩說道:“你的任務是維護現場秩序,什麼時候,管起別人的着裝來了?”
“我……這個,是因爲……因爲……”陳何寬滿頭大汗,偷偷朝身後的殷臺看去。
幻想中殷臺爲他出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陳何寬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向劉局求饒道:“劉局,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
“行了,你什麼也不要說了。”劉局擺了擺手,緩緩說道:“藍山鎮正好缺個交警,你就去那鍛鍊兩年吧。”
一句話便覺得了陳何寬的前程,陳何寬眼神茫然,無力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我完……完了。”
龍嘯見狀,輕輕拍了兩下陳何寬的肩膀,充滿同情地說道:“我提醒過你,這不是你能參與的遊戲。”說着微微一笑,朝人羣中的屠戰熊等人走去。
作爲今晚的主角之一,龍嘯走到哪,目光便跟到哪裏,人羣跟着慢慢移動。
很快人羣分成涇渭分明的三派,分別以龍嘯跟殷臺爲首,還有遊移不定的中間派。
宴廳彷彿無聲的戰場,氣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