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盛芳 >第七十六章 救命恩人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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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信州通判家的公子陳信之正歡歡喜喜,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當做了好色之徒。

    他從驛站當中出得去,當即就回了府,一進大門,也顧不得旁的,疾步往後院走,只是此時親爹還未回來,繞了一圈,同樣也沒見得親孃,只好抓個路過的小丫頭問道:“我娘哪裏去了?”

    那小丫頭回道:“夫人去喫張副使家小公子的滿月酒了。”

    陳信之知道他娘愛聽戲,去旁人家喫酒,不聽完最後一場是不會回來的,也不再多管,忙又問道:“妹妹也跟去了?”

    小丫頭便道:“姑娘在家,沒有跟着夫人去。”

    陳信之得了這一句,快步往後頭尋妹妹。

    陳錦娘正拿穀子逗鸚哥,同小丫頭在檐下教那鳥兒背《聲律啓蒙》,你一句“雲對雨”,我一句“雪對風”,被逗得哈哈笑。

    陳信之進得門,遠遠就叫了一聲“錦娘!”

    還沒走近,他就忍不住嚷道:“你做夢都猜不到我今日得見了哪一個!”

    語畢,也不要妹妹去猜,他已是急急道:“我碰得你裴三哥了!”

    陳錦娘原本還沒怎麼在意,聽得這一句,登時“啊”了一聲,一個不小心,手中谷子全撒了。

    那鸚哥趁機一陣瘋啄。

    陳錦娘這一處已是急急迎了上去,先往後頭看了又看,復才問道:“怎的不見人?”

    陳信之見得妹妹這樣反應,便笑她道:“你也是傻,便是人來了也不可能來接進你這一處罷?”

    陳錦娘這才醒得過來,道:“爹還沒回來,娘又去喫席了,哥,你不在外頭陪客,來此處找我作甚——打發個丫頭來就好了。”

    一面說,一面已是轉頭同貼身丫鬟道:“去翻我那一支紅心石青的花瓣簪出來!另有上回才做的那一條窄衫長裙,粉綠荷邊的……”

    她想了想,猶覺得有些不夠,也不管兄長還在一邊,已是又囑咐道:“去取了東西來,我今日要梳帶尾豎髻——顯高的那一種!”

    這一處已是把三四個丫頭指揮得雞飛狗跳。

    陳信之連忙攔了,道:“你莫急!人在外頭驛站,不曾跟得回來!”

    又把白日間的事情說了。

    陳錦娘氣得直蹬腳,道:“哪有你這般做事的,好容易人來了,你不請得回來住,給他在外頭驛站待着,是不是傻啊!”

    又道:“楊永甚時交代的這事?怎的不同我說!”

    陳信之哭笑不得,道:“楊永上回來,我告訴你了的罷?”

    陳錦娘惱道:“你沒說裴三哥要來!若是說了,今日我便同你一齊去那驛站裏頭接人了。”

    陳信之道:“我哪裏曉得當真能遇得人,還當那楊永哄我,早間得了消息,本在學中讀書,立時就請了半日假出來。”

    陳錦娘站坐不寧,忙道:“裴三哥而今是個什麼模樣,還同當日一般嗎?”

    陳信之便道:“比從前高了許多,更爲穩重妥帖了,十分打眼。”

    陳錦娘聽得心癢難耐,恨不得此時就要出門而去,只好嘆道:“一別數年,也不曉得裴三哥還記不記得我。”

    又道:“當日若不是得他相救,我這張臉已是沒了,哥哥也未必能活得下來,他雖不圖回報,咱們也不能這樣怠慢纔是。”

    口中說着,又去看兄長。

    陳信之只裝作沒看見。

    陳錦娘只好又道:“哥,眼下家中無人,要不你待我去那驛站同裴三哥見一面罷?多少也要當面道個謝。”

    陳信之哪裏敢應,只道:“等娘回來再說罷,我當真敢私下帶你出府,又是大半夜的,還跑去驛站裏頭見外男,給旁人聽了,不知道會傳成個什麼樣子,別害我捱打!”

    陳錦娘撇了撇嘴,道:“做哥哥的,這點擔當都沒有!虧你還有臉自誇!”

    陳信之不理她。

    最後是陳錦娘等不住了,見得一旁只有個貼身丫頭在,還站得不近,便又問道:“哥,那裴三哥不曾說親罷?”

    陳信之這一回卻是正了顏色,鄭重同她道:“裴家畢竟不同往日,你有心報恩是好的,卻不能有那等亂七八糟的念想。”

    陳錦娘十分不高興,道:“什麼叫亂七八糟的念想?得人恩惠,以身相許,這又有什麼不對了?”

    陳信之皺眉道:“你把這話同爹孃去說。”

    陳錦娘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瞪眼道:“便是裴家出了事又怎樣?若無裴三哥,哥哥這一條命都沒了,哪裏還有工夫在此處管這些!”

    她只說了兩句,也知道並無可能,更知道同長兄爭執並無作用,便老實偃旗息鼓,再不去管,只等母親回來再行設法。

    ***

    次日一早,裴繼安早早起來,先去前頭要了喫的,回得房中,卻是不由得想起昨日事情來。

    按着陳信之的說法,他能來驛站尋到自己,全靠前一向楊永同謝處耘路過此處去辦事的時候,同對方喫酒時提了兩句,便一直放在了心上。

    可裴繼安並未同楊永說自己要去京城,想來是那人自己打聽的。

    這一回去麻沙鎮,他特地交代楊永幫着捎了不少東西。

    麻沙、崇化兩鎮都有熟人在,還俱是過命的交情,他當日就是靠着那兩處,拉了一把生意起來,此時都仍在做着,年年生出不少錢來,大家一齊分利。

    正因如此,上回沈念禾提議送些銀錢過去,他一口就拒絕了。

    這樣的相交,給人錢同打人的臉又有什麼區別。

    市井中人講究爽直同義氣,他相信只要謝處耘到了地方,把自己的書信送得到位,又把該給的東西給了,對方定會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可那楊永如此聰明的,又能來事,會不會猜出什麼來?

    不過此人的嘴一向緊,就算看出來了,應該也不會往外亂說,倒不如自己再看一看,真的是個妥當的,不妨把人拉進來一同做事,左右販運南北,也須得鏢局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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