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早該遠離永安門的守將向元不知爲何卻並未走遠,仍帶着幾名心腹左右,騎馬站在距離永安門僅僅一里之遙的地方,皺眉望着永安門的方向。
“說什麼皇宮出現變故……真敢說啊!”
說着。向元擡起左手扣擊身旁那一棵樹的樹幹,壓低聲音說道,“三位,魚已上鉤,有勞三位轉告,末將已完成諸位大人吩咐,依照計劃。將永安門城防交予北鎮撫司錦衣衛,誘冀州軍入城……”
只見在那棵樹的樹幹上,有三名全身裹着黑衣的黑衣人正靜靜地觀望着永安門的方向,聽聞此言。其中一人低聲說道,“方纔,那些人有懷疑麼?”根據聲音判斷,說話的黑衣人,正是金陵危樓刺客丁邱。
向元聞言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應該沒有!——末將是按着謝二夫人的意思應對,不曾出現差錯……”
“很好!——既然如此,向將軍不便久留此地,以免節外生枝!向將軍且暫回衛尉寺,等待諸位大人下一步指令!”
向元點了點頭,朝着四周望了望,見四周寂靜無人,遂駕着馬匹,朝衛尉寺的方向而去。
望了一眼向元離去的背影,丁邱將目光放在永安門的方向上,語氣莫名地說道,“當真被二夫人猜個正中啊……”
話音剛落,在他身旁的蕭離聳了聳肩,說道,“怎麼辦?——要不我去向二夫人稟告此事,你等留下這裏繼續監視?”說着,他下意識地望了一眼漠飛方纔所躺的位置,卻愕然發現,方纔還躺在那根樹幹上觀瞧夜空的漠飛,早已不知去向。
好本事,竟然在自己二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悄然離去,不愧是能與大姐鬥上數十回合的東嶺衆殺人鬼,[鐮蟲]漠飛……
懷着心中諸般忌憚與驚意,蕭離與丁邱對視一眼,被漠飛這來去無蹤的本事略微有些嚇到。
不過嚇到歸嚇到,對於漠飛這種丟下他二人獨自前去邀功的行徑,蕭離對此感到極其不悅,雖說他方纔也抱着這個打算。
“他孃的,一沾到有功的事,這小子跑地比兔子還快!——還什麼東嶺衆殺人鬼……”
聽着蕭離話中的不悅語氣,丁邱苦笑着搖了搖頭,繼而低聲說道,“行了行了,本來就是漠飛負責監視永安門,如今魚已上鉤,自然該由他向謝大人回稟此事……”
“嘁!”蕭離撇了撇嘴,頗有些不甘心地說道,“照我說啊,分明是二夫人徇私……”
丁邱聞言皺了皺眉,低聲斥道,“莫要胡說!”
“難道不是麼?”歪了歪腦袋,蕭離不甘說道,“明明已算到那幫逆賊行事步驟,卻叫漠飛負責此地,分明就是白白送個功勞給那傢伙……嘿,我看漠飛那小子平日裏沒少討好二夫人!”說到這裏,他微微嘆了口氣,惆悵說道,“也不知此刻大姐身在何處,倘若大姐再不出面,我等危樓可要被那些東嶺衆的傢伙壓地擡不起頭了……喂,丁邱,大姐不至於當真無法脫身吧?”
瞥了一眼蕭離臉上的古怪神色,丁邱失笑着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你覺得呢?”
蕭離歪着腦袋想了想,繼而搖了搖頭,頗爲信任地說道,“我想,大姐應該是被什麼事耽擱了……我可不以爲天下有人能困住大姐!”
“說的也是!”丁邱聞言微微一笑,繼而擡起頭望了一眼夜空,心中暗自嘆了口氣。
大姐,你在哪呢?
與此同時,丁邱口中的大姐、[鬼姬]金鈴兒正在五皇子李承府上挨個地尋找着李承的蹤影。
竟然敢將老孃關在那種地方。李承那個混賬東西……
還有那個叫什麼耿南的傢伙,前幾日要不是老孃身體不適,豈會那般輕易被你擒拿?
一想到此事,金鈴兒便恨地牙癢癢,那一日,初遭破身的她本打算潛入李承府上,先殺了李承,再到皇宮東宮殺了太子李煒,以結束這場由她引起的變故。
說實話。當時金鈴兒並沒有太將五皇子李承或者李承身邊的侍衛放在眼裏,畢竟她身處冀京多時。除梁丘舞外,也不曾碰到過能與她匹敵的高手。
正是由於這份輕敵,才導致她失手被擒,雖說她已被謝安抓到兩次,但唯有這次,她深以爲恥。
該死的李承,藏在哪啊?
那個該死的傢伙。莫非逃了?
唔……算了,要不先去向小賊告知李承欲加害於他的這件事?
只是……那日自己再一次不告而別,又有何面目去見他呢?
無助地站在府內庭院,金鈴兒咬了咬嘴脣,頗有些左右爲難。
而就在這時,她忽然看到府門方向走來一隊衛兵。
只見這些衛兵一個個身強力壯,眼神凌厲。不像是尋常侍衛,但是他們身上那赤金色的官服,卻叫金鈴兒略感疑惑。
赤金色官服,上繡飛魚花紋……這些傢伙是什麼人?難道冀竟有自己所不知的衙門?
事實上。那些人正是北鎮撫司錦衣衛,但由於初建不久,金鈴兒不曾見過,因此不認得對方究竟是何身份。
可不認得歸不認得,直覺卻告訴金鈴兒,這幫人來此,必定有什麼緊要之事。
想到這裏,金鈴兒悄悄跟了上去,一直跟着他們來到府上一處守衛森嚴的房間。
守衛這般森嚴,難道李承府上除了自己以外,還關着什麼另外的大人物?
懷着心中諸般疑問,金鈴兒悄悄掠上屋頂,撥開幾塊瓦片一看,頓時,她滿臉震驚。
太子李煒?
被關在那間屋子內的,竟然是當朝太子,李煒!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強忍着心中的驚駭,金鈴兒屏佐吸,窺視着屋內。
只見在屋內,一干錦衣衛站在門處,神色莫名地望着正坐在屋內手握書卷看書的太子李煒,其中,有一人抱拳說道,“太子殿下,請隨我等走一趟!”
“……”在金鈴兒驚異不定的目光注視下,太子李煒眼中露出幾分怒意,咬牙切齒地說道,“本太子哪也不去!——小承呢?他眼下身在何處?叫他來見我!”
衆錦衣衛相識一眼,默然不語。
見此,太子李煒眼中怒意更甚,將手中的書卷狠狠甩在其中一名錦衣衛臉上,怒聲斥道,“本太子那個蠢弟弟,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趁着眼下尚未釀成大禍,你等速速將他給我找來!——在他親自來見本太子之前,本太子哪也不去!”
聽聞此言,衆錦衣衛對視一眼,竟一擁上前,將太子李煒制住。
彷彿是不曾想到這些人竟然敢如此對待自己,太子李煒又驚又怒,怒聲罵道,“你……你等這些該死的傢伙,竟然般這般對本太子無禮?欲犯上作亂不成?!”
面對着太子李煒的質問,衆錦衣衛眼中閃過一絲懼色,在對視一眼後,其中有一人抱拳歉意說道,“承殿下吩咐,倘若太子殿下不從,便叫我等強行將太子殿下帶走……太子殿下恕罪!”
“是承?”太子李煒眼中閃過幾分難以置信之色,咬牙切齒說道,“那個蠢才,他以爲此事能成麼?——這般急功近利,連本太子都騙不過,如何騙得過冀廄內衆人?速速叫他來見本太子,倘若他就此罷手,本太子還可保他無恙,再這麼下去,就連本太子也保不住他了!——你……你等竟敢用繩索捆住當朝太子?”
“太子殿下恕罪……”
“你……你等這些該死的傢伙,全部該處以極……嗚、嗚……”說到這裏,太子李煒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嗚嗚的支吾之聲,因爲,他已被人用布條塞住了嘴。
望着身旁那些錦衣衛諸般無禮舉動,太子李煒心中又急又怒。
就在這時,異變驟生,只聽撲通撲通幾聲動靜,太子李煒身旁的錦衣衛,竟然一個個莫名其妙地栽倒在地,生死不明。
這是……
眼瞅着方纔還生龍活虎的衆錦衣衛竟然一個個倒在地上,太子李煒眼中露出幾分驚愕之色,忽然間,他望見屋外走出一個女人,一個臉上有兩道刀疤的女人。
“好久不見了,太子殿下!——老孃找你兄弟二人找地好苦啊……”女人冷笑一聲,臉上浮現出幾分殺意。
望着那個異常熟悉的女人,太子李煒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之色。
金鈴兒?
這個女人怎麼會在這裏?(未完待續。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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