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上,也正因爲如此,謝安這幾日的日子並不好過。每日夾在梁丘舞與長孫湘雨這兩個女人之間,卻也不好偏袒其中任何一位,只好裝作shi都不知知情的樣子,好在其餘兩位紅顏知己,伊伊與金鈴兒並未干涉其中,要不然,謝安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
太和殿外日冕上的時刻漸漸改變,像個木頭人yiyang被衆宮女們擺扯的李壽,只ganjiao雙條手臂痠麻地厲害,就連額頭也滲出了些許汗珠,儘管從旁有兩位宮女用兩把巨大的扇子替他扇着風,但卻絲毫不管用。
趁着轉身的工夫瞥了一眼謝安的方向,李壽氣個半死,他這邊在衆宮女的擺扯下滿頭大漢,可謝安呢,卻蹲在殿內一根木柱旁,左手託着一個果脯盤子,右手抓起一把把果脯放入嘴裏,一臉幸災樂禍地望着他,時而露出令李壽火冒三丈的笑容。
好rongyi熬好衆宮女量好身體尺寸,李壽大步走向謝安,一把操起謝安手中的盤子,卻傻眼的發現,盤子中早已空無一物。
“味道還不錯,就是少了點……”咂摸了一下嘴,謝安沒心沒肺地說道,fangfo絲毫瞧不見李壽滿頭的熱汗。
好在李壽早就瞭解謝安的性子,倒也不至於被他給氣死,在吩咐殿內宮女奉上兩盞熱茶後,李壽小聲說道,“喂,謝安,後日就是封禪大典了……”
捧着茶盞吹了口氣,謝安漫不經心地說道,“然後呢?”
“然後?還有shi然後?!喂,別喝了,替我想想辦法!”李壽沒好氣地說道。
擡頭古怪地望了一眼李壽,謝安詫異說道,“你……緊張?”
“不,怎麼keneng……”微笑着說了半截,李壽麪色猛變,沒好氣說道,“廢話!當然是緊張了,你以爲呢?”
“哇哦,當了皇帝,果然是不同凡響啊,說話都衝很多啊……”用手護着茶盞,免得李壽嘴裏的唾沫星子濺到茶裏,謝安偷偷瞥了一眼李壽,見李壽整張臉都黑了下來,似乎大有抓狂的意思,便也不再玩笑,免得眼前這位新任的大周皇帝惱羞成怒,當着衆宮女的面與他在太和殿撕扒起來,這傳出去,還不得叫人笑死?
“有多緊張?”謝安慢條斯理問道。
“這個……”李壽聞言皺了皺眉,思忖一番後,問道,“說不好,總之相當緊張就是了……喂,謝安,你印象中,shi事叫你最緊張?”
“我啊?”謝安歪着腦袋想了半天,肯定般說道,“估計就是摟着舞兒睡覺的shihou吧……”
李壽聞言頓時傻眼,儘管他此刻對後日的登基大典頗爲緊張,卻也有些好奇謝安說這番話的原因,他好奇問道,“出事了?”
“唔,出大事了……”望了一眼zuoyou。謝安壓低聲音說道,“拜先帝所賜,封了湘雨一個一品夫人,這兩日舞兒脾氣暴躁地很,弄得我是戰戰兢兢,摟着她入睡亦不敢過多言語。慘得很啊!”
“哦……”李壽同情般望着謝安,忽而心下一愣。
不對啊,現在說的可不是這件事啊!
想到這裏,李壽擡手說道,“除此之外呢?”
只見謝安摸了摸光潔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就是抱着湘雨睡覺的shihou吧……你不知,這個女人這些日子乖巧地實在是令人不安,要說她iyou在算計shi。打死我也不信,眼下我家裏的處境就是,舞兒每日板着臉,湘雨呢,就反其道而行之,笑臉相迎,小鳥依人,結果就是舞兒脾氣更加暴躁……”
“……”李壽聞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是不是想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謝安嘆息一聲。似乎想博得李壽的同情。
而事實上,李壽此刻心中大罵不已。
“iyou梁丘將軍,也iyou長孫小姐,好麼?”胡亂揮了揮手,李壽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還有shi讓你更加緊張的事?”
“更加緊張啊……”謝安聞言皺了皺眉。一臉凝重地思忖了片刻,繼而沉聲說道,“那就是抱着鈴兒姐睡覺的shihou了……”
“對,鈴兒姐是iyou介入,可問題是,她是刺客出身,摟着她睡覺,我總ganjiao沒缺乏安全感……”說到這裏,謝安擡起頭,神祕兮兮地說道,“前幾日,我與她做了一個遊戲,我真後悔跟她做了這麼一個遊戲!她讓我先搜她身上藏着的刀具,我搜了,將她脫光光,前前後後、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搜出六把刀具……你猜怎麼着?她又給我拿出三把來……嚇死我了!有一把還緊貼在右腿根部內側,這要是我不慎割到那個……那個要害部位……”說到這裏,謝安一臉的驚恐不安。
“這就是你最緊張不安的?”李壽麪無表情問道。
“對呀,”謝安點了點頭,繼而笑着說道,“聽了是否好受一些了?”
“咦?還真是呢,聽你這一番話,我還真是不緊張……你覺得有keneng麼?!”李壽這位新任大周皇帝顯然快氣炸了。
見此,謝安攤了攤雙手,沒心沒肺說道,“那我也沒辦法了……”
“你這傢伙……”李壽惡狠狠地瞪着謝安,咬牙切齒,忽然,他好似瞧見了shi,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順着李壽的視線望去,此時殿外又走入一隊宮女,其中爲首一人瞧見謝安,欣喜說道,“原來謝大人在這啊,謝大人,請容奴婢等人替大人測量一下……”
謝安聞言一愣,詫異問道,“給我測量?爲何?”
“謝大人還不知麼?”疑惑地望了一眼李壽,那宮女輕聲說道,“兩日後陛下在京師南郊的封禪大典,謝大人可不能穿着這身前往呀……”
謝安當然zhidao參與兩日後封禪大典的官員,需穿着黑色的祭祀衣袍,可問題是,他只是在場外圍觀,這需要換shi衣服?
或許是猜到了謝安心中所想,那名宮女輕笑着說道,“謝大人不是忘卻了吧?謝大人可是兩日後南郊封禪大典的司儀呀!”
“司儀?司儀不是老爺子……不,司儀不是梁丘公與胤公麼?”謝安當然zhidao司儀是shi,那是主持祭祀、盛典的首要官員,一般由禮部或者皇帝身邊的重臣擔任,比如說,前些日子國喪期間,擔任司儀的便是梁丘公與胤公,因爲這二老乃前天子李暨莫逆近臣。
見謝安露出不解之色,那宮女輕聲解釋道,“謝大人誤會了,東國公與丞相大人,乃先前國喪期間司儀,而兩日後南郊封禪大典,乃新皇陛下登基的盛典,按照大周禮儀,東國公與長孫丞相不便擔任司儀,而是由謝大人擔任……這可是陛下欽點的呢!”說到最後一句,那名宮女眼中不禁流露出幾許憧憬之色。
“陛……下?”謝安下意識地將頭轉向李壽,卻見李壽用右手遮着臉,搖頭望着大殿頂部,一副[我shi都不知]的神色。
見他這般做作之態,謝安哪裏還會不ngbai,分明是李壽這傢伙對於兩日後的封禪心中不安,有意拉他下水,叫人墊背罷了,說得難聽點,要丟臉兩人一起。
“你……這……家……夥……”咬牙切齒般,謝安嘴裏吐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眼,bijing擺着衆宮女在旁,他也不好說得太qingchu,以免被御史臺抓到小辮子,要zhidao,眼下八皇子李賢可還在氣頭上。
或許是注意到了謝安的神色,李壽咳嗽一聲,第一次擺起了帝王的架子,壓低聲音,用僅有謝安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朕可是天子……”
算你狠!
咬了咬牙,謝安無可奈何地被一干宮女拉到殿內,用量繩軟尺測量身體,時而憤憤地望向李壽。
見謝安像ziji方纔yiyang正遭着罪,李壽臉上亦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笑容,在此之餘,他心中亦有些莫名的感慨。
就在一年零一個月前,他李壽還是被世人所看輕的安樂王,而謝安,則是他府上半僕半友的書童,誰能想到,一年之後,他已成爲大周皇帝,而他的好友謝安,亦成爲朝中重臣,高居刑部尚書。
這讓李壽心中有種莫名的觸動,忍不住想要抒發些shi。
“來人,再取一盤果脯來!”
話音剛落,與宮女的應聲一道而來的,還有謝安那咬牙切齒的目光。(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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