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三十九章 日常(二)
    當夜,謝安一衆人來到了東公府用飯。

    不得不說,一家人圍坐在桌子旁喫飯,這種溫馨而和睦的氛圍,叫謝安倍感心安。

    時而替老太爺梁丘公倒到酒,時而替衆位嬌妻夾夾菜,不可否認,這種其樂融融的大家庭親情,正是謝安一直以來所憧憬的。

    喫完飯,梁丘舞、伊伊、金鈴兒衆女幫着收拾桌子,唯獨自小嬌生慣養的長孫湘雨因爲不熟悉這類家務事,幫不上忙,因此在一旁乾坐着。

    按理來說,這種家務事來不需要衆女親自來做,問題在於當初謝安與衆女成婚後,有意打算招收一些府上的下人。

    而梁丘公在得知此事後,便叫東公府大部分的家僕家奴搬到了謝安府上,府上只留下一個煮飯做菜的廚子,以及幾個看家護院的家僕。

    起初謝安有些不好意思,儘管他也清楚東公府的家僕、家奴,那大多都是在府上呆了幾年乃至十幾年的老人,肯定要比新招收的下人值得信任,但問題是這樣一來,梁丘公這邊不就少了服侍的人麼?

    對此,梁丘公哈哈一笑,直說如今東公府上只住着他這麼一個老頭子,不需要那麼多下人,再者,他還沒老到要別人來服侍的地步,不得不說,這位戎馬一生的老爺子,無論是身體還是氣質,那是相當的硬氣,真不愧是從大周那段內憂外患的混亂年代走過來的老人,相比起這位老爺子,如今冀京的小字輩,那簡直就是嬌氣,離開了府上的下人,恐怕有大半得餓死。甚至於,就連[八賢王]李賢也無法免俗。

    在這一點上,謝安倒是例外,他也並非就不會洗衣做飯,畢竟當初在廣陵蘇家府上,他便是一名打雜的家丁,問題在於他如今已是刑部尚書這一等一朝中大臣,別說他自己變得懶了許多,就算他願意。他府上的幾位妻子也不會認同,畢竟大周相當注重門第,你若是擺什麼清高,故意弄個破舊的宅子,說什麼親力親爲。這不見得就會受到世俗的推崇,反而會被人看輕。

    接過伊伊奉上的飯後茶水,梁丘公輕抿一口,咂了咂嘴,轉頭對謝安笑着說道,“小安,自你當了刑部尚書後。便甚少到大獄寺轉悠了,孔那老傢伙今日可是一個勁地找老夫抱怨啊……可不是老夫說啊,孔那老匹夫可是對你喜愛地緊呢!”

    此時謝安正轉身接過伊伊奉上的茶水,聞言一愣。繼而半開玩笑般道,“以孔老爺子那一手臭棋,也就是欺負欺負小子罷了,小子這一升官。那老爺子沒了對手,其餘人他又下不過。自然是對小子歡喜地緊!——老太爺今日碰到孔老爺子了?”

    “可不是麼,”梁丘公聞言大笑不止,想來他也清楚大獄寺卿孔在棋藝上的水平,撫摸着鬍鬚笑道,“承蒙你的好意,那老匹夫如今可是悠哉地很,不過你這一走啊,他還真是渾身不自在,這不,今日老夫到宣府上找他喝酒,孔那老傢伙就來串門了……”

    “原來如此!”謝安聞言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他自然清楚梁丘公口中的宣,指的便是他謝安另外一位老太爺,長孫湘雨的祖父,前丞相胤公。

    “爺爺今日又找胤公喝酒去了?”此時梁丘舞正在一旁與伊伊以及金鈴兒一道收拾桌子,聞言皺皺眉,不悅說道,“孫兒不是說過麼,爺爺如今不必當年了,飲酒需節制……”

    “呃,”聽聞孫女的抱怨,梁丘公這位三十年前名聲響徹大江南北的[河內之虎],老臉上浮現出幾分尷尬,撫摸着鬍鬚乾乾說道,“小舞啊,如今爺爺已卸下了官職,每日閒着無事,能做的,也就是找與老夫同輩的那幾個老不死的一道喫喫酒,聊一聊過往的事……”

    “喫酒喫酒……聊聊過去的事就不能以茶代酒麼?”

    “你看你說的,”梁丘公咂了咂嘴,沒好氣說道,“以茶代酒,老夫曾經穿的可是將軍鎧甲,又不是婦道人家的綾羅綢緞……像話麼?以茶代酒,以酒代茶還差不多!——淡而無味的茶水,那有烈酒過腸爽口?”

    “……”梁丘舞聞言面上更是不高興,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說道,“爺爺,不如你也搬過去吧?”說這話時,她那雙美眸卻是望着謝安。

    謝安可是個聰明人,哪會不知自家媳婦的心思,連連點頭,畢竟這可是向媳婦表忠心的大好時機。

    當然了,看方纔梁丘公的態度,謝安可不覺得這位老爺子會答應。

    說實話,謝安真有些懷疑,究竟梁丘家是怎麼才教育出梁丘舞這麼一位正直、刻板的孫女,好嘛,凡事都參照框框教條辦事,有些時候就連謝安也有些喫不消。

    這不,在謝安暗自關注下,梁丘公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着急,擺擺手連聲說道,“不了不了,老夫就不去給你夫婦二人添麻煩了……”

    “這如何是麻煩呢?”梁丘舞皺眉說道。

    梁丘公有些沒轍了,他從叫將孫女梁丘舞撫養長大,孫女的脾氣,他還會不知?有時候,這位老人真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教育孫女太過於嚴格,這下倒好,年老了打算輕鬆一下吧,反過來被孫女管着。

    這要是搬到孫婿府上,每日被孫女盯着,恐怕每日能有半壺酒都得謝天謝地了……

    想到這裏,梁丘公咳嗽一聲,暗自向謝安打着眼色。

    見此,謝安暗自苦笑,說實話,他真不想插手這檔子事,不過老太爺都發來求助眼神了,作爲孫婿的他,也不好視若無睹,想了想,他轉頭對梁丘舞說道,“舞兒,老爺子戎馬一生,替我大周效力了一輩子,操心操神。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卸下職位,該是享受一番的時候了……俗話說的好,寡酒難飲,似老爺子這輩分的老人,眼下最是熱衷的,恐怕也只有與過去的老友敘敘舊、喫喫酒了……再說了,老爺子喫過的鹽不得還不比你喫過的飯多?飲酒傷身這種事,老爺子也是知道了,你就莫要擔憂了……金姐姐精於醫術。時不時替老爺子號號脈,監督一下就可以了……”

    聽聞謝安這番話,梁丘公那叫一個眉開眼笑,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位孫婿確實是口才頗佳。瞧他說出的話多好聽。

    “這……”梁丘舞猶豫了一下,繼而無奈說道,“既然如此,爺爺可要注意身體,終歸孫女日後恐怕很難時常在旁服侍……”

    “唔唔!——老夫知曉,知曉!”梁丘公點點點頭,謝安清楚地瞧見。這位老爺子頗有種如釋重負的意思。

    “對了,小安,趁這幾個丫頭還未忙完,不如我爺孫二人書房對弈幾番?——說起來。老夫還不曾與小安下過棋吧?”說這話時,梁丘公眼中隱約帶着什麼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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