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苟貢、丁邱二人抱了抱拳,走向於瀝,口中說道,“於大人。請吧!”
“這……”於瀝張了張嘴,抱拳對謝安苦笑說道,“大人,軍中八萬將士。這讓下官如何找尋那位士卒?這不是大海撈針嘛!”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府了……拿下!”擡手一指於瀝,謝安沉聲喝道。
話音剛落,苟貢、丁邱二人欺身上前。一舉將於瀝扣下。
“大人,冤枉啊。下官冤枉啊……”連喊幾聲冤枉,於瀝目視謝安,帶着幾分微怒說道,“謝大人無端誣陷忠良,豈能服衆?——於某不服!”
帳內有些大梁軍將領聞言微微皺了皺眉,望向謝安欲言又止。
似乎是注意到了這一點,謝安在小丫頭王馨的攙扶下,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目視着於瀝沉聲說道,“於大人,姑且再叫你一陣於大人,要判斷於大人是否是太平賊軍內細,此事簡單地很!——照你所言,太平軍在鄱陽湖的糧倉應該已被豫州郡知府孔焉所襲,一把大火將賊軍的糧草燒燬,因此,對過那十五萬太平賊軍勢必會退回荊州……那好,我等就靜觀其變,看看對過那十五萬太平軍是否會照你所言,倉皇撤退!——倘若真是府誤會了你,府他日負荊請罪,親自叩首向你道歉;反之,倘若你當真乃太平賊軍內細,就別怪府以暗通賊軍的罪名將你處斬祭旗!——苟貢,將此人押下,嚴加看守,不得有失!”
“是!”苟貢重重一點頭,繼而拍了拍手,當即便有數名東嶺衆刺客入內,用繩索將於瀝綁地嚴實。
“謝安,你無端誣陷忠良,必遭報應,他日官定當上表朝廷參你一,參你怯戰不前、延誤戰機,致使大好時機流逝……”罵罵咧咧的於瀝,終究還是被那數名東嶺衆刺客押下去了。
望了一眼那尚自搖擺不定的帳幕,謝安拍了拍手,面色自若地說道,“好了,諸位,暫罷出營追擊太平賊軍的計劃,吩咐全營將士固守營寨,不得擅自出營,違令者軍法處置!——都散了吧!”
帳內衆大梁軍將領面面相覷,待抱拳向謝安行了一禮後,紛紛離去,只留下面露猶豫之色的梁乘。
待衆將領皆離開後,梁乘走到謝安身邊,低聲說道,“大人,您有把握麼?——您當真就斷定那於瀝乃太平賊軍內細麼?”
在梁乘愕然的目光下,謝安微微搖了搖頭,嘆息說道,“事實上,府沒有多少把握,府只是覺得,整件事進行地太順利了……在我軍籌措之際,那於瀝便出現了,向府道出那般建議,而在此人趕到的當日夜裏,鄱陽湖方向山林便起大火……太巧了,巧地叫府不禁心生懷疑,再者……”
“再者?”
擡頭望了一眼鄱陽湖方向,謝安喃喃說道,“似那等多智堪稱妖孽的智者,府府上也有一位,絕非是如此輕易便能鑽她空子的……莫貪小利,否則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而與此同時,在距離謝安兵營三十里外的太平軍營中帥帳,天上姬劉晴正注視着擺在桌案上的行軍圖,皺眉思忖着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一名太平軍將領匆匆走了進來,叩地抱拳稟告道,“啓稟公主,按照公主的吩咐,我軍已有兩萬將士向西撤退……”
“唔。”劉晴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問道,“周軍那邊可曾派斥候監視?”
“回稟公主,不曾看到斥候,不過卻有一些身手敏捷的傢伙監視着我軍的一舉一動,估計是那謝安手底下的刺客,不是東嶺衆刺客便是金陵衆刺客!”
“很好,就讓這些人將我軍[已準備撤退的消息]傳給那謝安吧,我就不信這樣那傢伙還不動心……”說着。劉晴臉上不禁露出幾分笑意。
正如謝安所猜測的,那彭澤郡知府於瀝確實是太平軍的人,是劉晴故意放到謝安身邊的,爲的就是將謝安從那堪稱烏龜殼般堅硬的營寨中誘出來,爲此。劉晴不惜讓於瀝與天權神將魏虎假亦真做廝殺了一場,犧牲了數千將士的性命。
儘管那些彭澤郡的官兵大多並非他太平軍的人,可要知道,只要身爲彭澤郡知府的於瀝掌握在她劉晴手中,那麼她勢必能夠隨意指使彭澤郡的官兵,換而言之,那些官兵與她手底下的太平軍將士無疑。可想而知,劉晴此番爲了引出謝安,究竟付出了多麼沉重的代價。
“雖說被謝安那傢伙在此阻截了數日,不過應該不至於對日程造成多大影響……”目視着行軍圖。劉晴喃喃說道,“周國朝廷應該無法在短時間內派援軍趕至,唔,如此。只要除掉了那謝安八萬大梁軍,整個江東應該不成問題。到時候派人封鎖江面,不善於水戰的周隊斷然無法攻入江南……”
說到這裏,劉晴連連點頭,皺緊的雙道秀眉亦舒展開來,帶着幾分輕鬆口吻問道,“去探探那謝安軍營的動靜!——算算時辰,那謝安差不多該提兵攻打我軍了!”
“是!”那名太平軍將領抱拳而退。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那名太平軍將領去而復返,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啓稟公主,那謝安軍營毫無動靜!——整個營寨安靜地很,絲毫沒有要提兵攻打我軍的意思……”
“什麼?”劉晴聞言愣了愣,繼而釋然般輕笑說道,“真是謹慎吶……看樣子,若是不等到我軍十五萬人皆數撤離此地,那傢伙是不會率軍出來了……也罷!吩咐衆將士,向西後撤六十里!”
“是!”
大約半日光景,十五萬太平軍分成數波,緩緩向西撤退。
期間,劉晴帶着枯羊、魏虎等寥寥數人,在距離謝安軍營大概七八里左右的山丘上登高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