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妻乃上將軍 >第二十八章 金陵硝煙(三)
    這邊魏虎扣押了枯羊,便派人將其軟禁在所居的金陵城城守府內一處地窖中,而那邊枯羊麾下王建、徐常、張奉等人卻不知此事,在魏虎派人哄騙之下,回到了金陵城城南的營地。

    那裏,是魏虎專門撥給牛渚枯羊軍士卒的屯紮地。

    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夕陽西下,但還是依然不見枯羊回來,王建三人不禁起了疑心。

    [就算是入府與魏虎商議軍情,又哪有數個時辰毫無音信的道理?]

    想到這裏,王建等人派人向城守府詢問此事,但得到的回覆卻是,他們牛渚軍的大帥枯羊,此刻正在府上與魏虎喫酒。

    [將軍與魏虎喫酒?]

    王建、徐常、張奉三人面面相覷,驚疑不已。畢竟方纔金陵軍與牛渚軍雙方鬧地非常僵,很難想象兩軍間的矛盾不牽扯到枯羊與魏虎身上。

    不過話說回來,枯羊與魏虎終歸是人人皆知的生死知己,以往也不乏對飲至酩酊大醉的事情發生,因此,王建等人倒也不覺得有何不對勁,只是納悶枯羊爲何會在這個檔口與魏虎喫酒。

    似眼下光景,那可不是什麼喫酒的好時候,畢竟謝安與其麾下兩萬餘冀州兵不日即將抵達金陵。

    不過納悶歸納悶,王建三人還是顧自忙自己的事去了,因爲新入住,終歸有許多事要打理。

    但出乎王建等人意料的是,直到戌時三刻,卻還不見其主帥枯羊歸來。

    不由地,三人逐漸起了疑心,再次派人前往城守府追問其軍主帥枯羊的下落,但這回得到的回答卻是。枯羊不勝酒力、已喝至酩酊大醉,眼下已與府上客房歇息。

    平心而論,以往枯羊的確不乏有借宿魏虎家中的事,但是這回由於情況特殊,王建等人實在不敢疏忽大意。

    “莫非魏虎扣下了大帥?”張奉試探着說道。

    王建與徐常聞言面色微變,正要細說此事。忽然瞥到帳外人影一閃。

    下意識地,王建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而與此同時,帳外走入一人來。觀其容貌,竟是左軍天將衛莊。

    [衛莊?他來這裏做什麼?]

    與張奉、徐常對視一眼,王建拱手抱拳,不動聲色地說道,“不知左軍天將大人到來,有失遠迎。還望天將大人恕罪!——不知天將大人到此有何貴幹?”

    “王將軍這話好是生分吶!”輕笑一聲,衛莊徑直走入帥帳內,一面四下打量着帥帳,一面慢條斯理地說道,“皆是枯羊大帥帳下部將,何以如此生分?三位將軍難道忘了,前幾日衛某尚且與諸位共同進退麼?”

    “……”王建等人一言不發。畢竟他們是枯羊的心腹愛將,這衛莊的底細。枯羊又豈會不予三人言道?包括衛莊奉太平軍第四代總帥伍衡之令監視枯羊的事,三將心中清清楚楚。

    衛莊顯然也察覺到了三將對自己的冷淡。微微一笑倒也不介意。自古以來,爲將者最恨監軍,你猜爲何?原因無非就是監軍官受朝廷派遣,隨時有罷免將軍的權利,而此番他受命於伍衡,前來監視枯羊。也無非就是擔任着監軍的職責罷了。

    只不過這個監軍,背後還有魏虎監督,若暴露出一星半點,那魏虎顯然不會手下留情,必定會將他衛莊殺死。

    的確。魏虎必定會殺他衛莊,畢竟他衛莊在方纔那一瞬間露出了針對魏虎的殺氣。

    而很顯然地,魏虎亦察覺到了這份殺氣,只不過礙於他當時身受重傷,因此這纔沒有當場動手罷了。但是,待魏虎養好傷勢之後,那就未見得了。

    [當時何以如此沉不住氣?]

    事後想起,衛莊暗恨懊惱不已。因爲冷靜下來後的衛莊非常清楚,就算魏虎身受重傷,他衛莊也不是被周軍大將廖立給傷到了慣用的右手麼?真打起來,衛莊未嘗是魏虎的對手。

    畢竟衛鄒、魏虎、枯羊這三人[三傑]的名聲可不是白吹的。

    其中,衛鄒精於算計,頗有智謀,從他能看穿劉晴當時針對他所施行的移花接木之計,並將計就計用來設計誅殺天府軍主帥楊峪,就知這衛鄒絕非尋常人物,只可惜他所要誅殺的楊峪亦是豪情萬丈的豪傑,哪怕是被逼到絕路,依然憑着最後一口氣強行拉着衛鄒下了陰曹,致使衛鄒這位被長孫湘雨所看中的智將竟被要誅殺的目標所殺,死不瞑目。

    如果說衛鄒多謀少勇,那麼枯羊便是文武雙全、智勇雙全,就連謝安亦幾番誇獎,說眼下的枯羊雖然經驗不足,但憑藉着自身的天賦,是否勢必能在這個天下大放光彩。

    但是三傑中最後一人的魏虎,卻不同於衛鄒與枯羊,這個莽夫絲毫不懂得何爲智計、何爲兵法,他打仗依靠的就是一股腦的熱血,與亢奮時的廖立極爲相似,甚至於,比那時的廖立還要衝動、還要盲目。

    但不可否認,這種熱血性子的將軍最是能激勵起部下誓死殺敵的士氣。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三傑中數魏虎最是無謀,但這並不表示魏虎最容易對付。

    想那梁丘皓,亦不是什麼智謀超絕地人物,但是,無論是長孫湘雨還是梁丘舞,都拿他沒有絲毫辦法。有些時候,強大的武力非常不是一種威懾力。而魏虎雖說遠遠達不到梁丘皓的水平,甚至他連廖立、費國、馬聃都不見得能贏過,但是他那種彷彿隨時都要找人拼命的狠勁,就連衛莊亦頗爲忌憚。

    想來想去,衛莊只能將當時的失態歸於魏虎那個混賬實在是不懂得尊敬前輩。

    不過事已至此,衛莊覺得與其懊悔先前的失態,還不如想想辦法如何彌補,畢竟總不能坐等魏虎養好傷勢後來殺他吧?再者,魏虎有句話說的不錯,他衛莊對伍衡的確並非是那麼忠誠。

    也難怪。誰叫伍衡篡奪了本該屬於梁丘皓的位置呢?

    倒不是說衛莊出身天府軍,因此就對梁丘皓心存效忠之意,只不過是伍衡篡奪了梁丘皓的位置,在太平軍中開了一個下克上的先例,使得太平軍內部一些野心勃勃的人暗自起了非分之想。

    憑什麼伍衡就能取梁丘皓而自代,成爲太平軍至高領袖。而我就不能?

    恐怕整個太平軍內部,有不少報以這個想法,比如說衛莊。

    但只可惜,伍衡那可是不遜色秦王李慎的梟雄,豈會看不穿部下的心思,一番明捧暗貶,不動聲色地便削去了衛莊當時手中的兵權,並且派遣他前往牛渚,假借相助枯羊名義。實際上卻是監視枯羊。

    堂堂一方天將,不掌兵卻行監軍職務,作爲伍衡的心腹,魏虎隨便一猜就知道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雖說他魏虎不擅長智謀,但可也不傻,這麼明顯的事豈會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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