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沉吟片刻,左顧右看了幾眼,確定沒有其他人,壓低聲音說道:“太子長琴,你可千萬不能跟別人說,否則,我就死定了。”
“曉得啦,咳咳,你可以啊,精衛長得這麼漂亮,有眼光!”太子長琴豎起大拇指。
蚩尤嘆息道:“只可惜,君心不似我心,我欲將心許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行啦,你就被肉麻了。哈哈哈,要不要兄弟幫你一把?”太子長琴神祕地笑着問道。
蚩尤連忙阻止,“別啊,我現在還沒想清楚,或許,我馬上要離開了炎帝部族了。”
“哦?爲什麼?”太子長琴深吸一口氣,沉然問道。
蚩尤看了一眼太子長琴,他一臉誠摯,便低聲說道:“我只告訴你一人,其實,我是九黎氏族部落的,我收到部落的消息,九黎部落被黃帝苦苦緊逼,將我爹逼死,我要回去主持大局。”
太子長琴臉色愕然,“什麼?你……是九黎氏族部落的?”
“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要是讓炎帝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就完蛋了。等我回去安頓好部落,再找機會向精衛表白,向她求愛!”蚩尤忍不住將目光看向一旁的精衛。
太子長琴深知各部落之間的紛爭,他也不便多說什麼,只好點頭說道:“如果炎帝知曉你是九黎氏族部落,斷然不會同意你與精衛的,你好自爲之。”
“嗯,我明白,時間倉促,我明日一早啓程,回九黎氏族部落了,要是炎帝問起,請你一定爲我保密,拜託了!”蚩尤雙手合十,請求太子長琴。
“可是,真要追究起來,總不能平白無故說你失蹤了吧?”
“呵呵呵,你也知道,我在炎帝部落也不過是無名小卒,就算沒有了我,也無傷大雅。如果真要追究,就說我狩獵的時候,被野獸吃了。”
“噗,虧你想得出來!”太子長琴無語,笑了出來。
蚩尤抱拳笑着說道:“兄弟,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哈哈哈,瞧你說的,安心回去吧!炎帝這邊,我知道怎麼處理。”
太子長琴知道,無論是神農氏族部落,還是軒轅氏族部落,對於九黎氏族部落,都是關係不好。
在這種情況下,各部落爭雄逐鹿,弱肉強食,雖然也沒什麼,但對於個人私下交情,倒也不必計較到部落紛爭。
蚩尤表明身份,爲九黎氏族部落,離開神農氏族部落,也人之常情。
況且,他說,軒轅氏族部落將他九黎氏族部落逼迫之下,他爹逝世,於情於理,他也該回去主持大局。
只是,令太子長琴萬萬沒有想到,讓蚩尤這一回去,將會是天翻地覆,歷史上這位蚩尤,是何許人也。
那可是遠古時代赫赫有名的武戰神。
陳龍從現代穿越回去,理當留意到了這一點,但這些時日,他忙於振興神農氏族部落,倒是疏忽了這一點。
等他教了孩子們讀書識字想起來的時候,蚩尤早已經離開了神農氏族部落。
阪泉之戰,夢到了與黃帝歃血爲盟,大戰蚩尤。
他一醒來,翻身下牀,在那間屋子裏踱步,坐立不安,嘴裏唸叨着,“蚩尤、蚩尤,咦,之前建築房屋的時候,部族裏提到這個人的名字,要是現在將他處置了,歷史豈不是要改寫?再也沒有了黃帝大戰蚩尤之說了……”
可是,找一個什麼理由來處決蚩尤呢?他總不能告訴部族裏的人,說因爲神農氏族部落要與黃帝的軒轅氏族部落結盟,成爲“炎黃部落”,然後共同對抗蚩尤。
這是歷史!
跟遠古時代處於這個年代的人說歷史,鬼都不信!
但如果沒有足夠說服部族理由處決蚩尤,只會引起民憤。
“失策啊,真是失策啊!”陳龍疾步走出臥室,剛好遇上起牀的精衛,便問精衛,“女兒,蚩尤住在哪兒?”
精衛剛睡醒,還有點惺忪睡眼,揉了揉眼睛,指了指神炎居一側走廊,“那,部族男人都住在那邊的屋子,爹,這大清早的,您找蚩尤做什麼?怎麼了?”
陳龍吐了一口氣,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來,微微皺眉,沉聲說道:“沒……沒什麼。”
說完,他快步走向精衛指的房間。
剛走到走廊上,迎面走出祝融、太子長琴、夸父等人。
“炎帝!”
“炎帝!”
部族都紛紛問候,陳龍面色凝重,看了看走出來的人,卻沒有看到蚩尤。
糟糕了!
歷史是無法改寫了,那個夢定是什麼徵兆。
精衛從陳龍的神情覺着情況不妙,尾隨陳龍其後,跟了過來。
見到陳龍在部族中東張西望,像是在找誰,她上前一步,拽了拽陳龍的手臂,疑惑地問道:“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蚩尤犯什麼事了嗎?”
陳龍仔細看了一遍,幾乎所有打過照面,見過的族人都已經陸續起牀,唯獨沒有看到蚩尤。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諸位,蚩尤呢?”
衆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蒙圈的樣子。
夸父當先問道:“炎帝,怎麼了?難道這小子還在睡懶覺,我去看看。”
他說走就走,快步走到蚩尤所住的房間,門是關着的,他敲了敲門,對着房間內喊了幾聲:“蚩尤、蚩尤,太陽照屁股了,起牀啦!”
可是,一連喊了幾聲,房間裏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
陳龍也走了過來,夸父看向陳龍,“炎帝,沒動靜啊!”
夸父繼續敲門,提着嗓子喊道:“蚩尤,炎帝有事找你,起牀啦!”
房間仍舊是沒有響動,其餘的族人也都愕然神色,紛紛議論起來。
“平時,他起得挺早的,今早怎麼沒動靜了呢?”
“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不會吧,炎帝,這……”
族人三言兩語,絮絮叨叨。
陳龍深吸一口氣,木然不語。其他人見狀,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