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儘管瞭解到一些信息,但沒有大用。老盧的孫子,看似老實,骨子裏精明,說話滴水不漏。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厲害?許家耀如此,這個盧燦同樣如此。
他越發堅信,這件事就是這四個學生合力推動的,他們的家事和人脈關係,完全有能力做到這種局面。
這個局佈置得相當精密。
只是,他們最後目的是什麼?就是爲了拉高這次小拍的關注度?
金耀基並沒有想到,這四位年輕人,只是想爲了自己的創業,開個好局而已。
至於說這場好局,破壞了新亞書院,與臺北故宮之間的友好關係,這四個人,還真的沒去考慮。
三四十年代的人,更看重家國之念,而盧燦四人,是六十年代的人,更看重自我的精彩。這就是代溝——各個年齡段的人,對人生的不同認知與追求。
話說此時的香江,大多數文人,更偏向於臺島,因爲那裏的空氣相對更自由。
可盧燦不一樣啊,所以,即便是有人告訴盧燦,這樣做會破壞新亞學院與臺北故宮的關係,他也不會在意。
金耀基離開後不久,盧燦搖搖頭,夾着書籍,騎上單車回家。小茶室的辦公室內,已經沒有他的住處。黃碧雲已經從宿舍搬過來,她晚上就歇息在這邊。
將單車隨意的扔在院子中,客廳燈還亮着,進門一看,孫瑞欣如同美人魚般的枕在在田樂羣的大腿上,兩人還在客廳看電視。
見盧燦回家,孫瑞欣趕緊起身,接過他手中的書,“我讓邊嬸弄點宵夜?”
“嗯,來點就行。今晚不準備熬夜。”
前幾天,每天晚上都要揭裱一幅師門夾畫,實在是太耗費心神,今晚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盧燦欠身在田樂羣旁邊坐下,順手就拉過她的小手,放在腿上盤玩,“看什麼呢?”
田樂羣原本底子就好,現在掌管珠寶產業,涉身時尚界,衣着品味更上一層,此時的她足以列身九十分美女。
“衝擊,無線最新劇,挺有意思的。”
她剛洗完澡,渾身散發着淡淡的清香,臻首烏雲分迭,散落在雪白的肩頭,眉如遠山臉似芙蓉,一點朱脣兩行碎玉,嬌豔無比。
孫瑞欣去了廚房那邊,客廳中沒其他人,田樂羣面色微紅,似笑非笑的看着盧燦,任由他在把玩自己的小手。兩年多的接觸,田樂羣很清楚他的性格——看似老實,實則悶騷,喜歡小動作,有賊心沒賊膽。
盧燦瞄了眼電視,是部都市時尚劇,有幾位演員,依稀有些熟悉。
“聽說你那小茶室,原來的阿玉,去當演員了?”田樂羣的手指在他膝蓋上輕輕釦動,算是反擊吧。
嗯,盧燦點點頭,“你怎麼知道的?”
“今天鄭叔去店裏,把上次你們去調景嶺的收益賬目,交給我了,順便說了一嘴。”也許是坐久了,她將腿曲起,盤在沙發上,大腿白皙得晃眼。見盧燦看得發呆,連忙又將睡裙扯了扯,蓋在膝蓋上,對盧燦怒嗔道,“正經說話呢……”
“哦…哦,你說……”盧燦捏着她的小手,稍稍用力,似乎這能能抑制心頭火氣。
“聽鄭叔說,你對調景嶺溫家,很看重?”
“我有個計劃,要在調景嶺那邊實施,需要溫家……”
盧燦再度點頭。溫家老大已經帶領地質技術人員,在調景嶺周邊山區,四處採樣,雖然最終科技檢測結果還沒出來,但盧燦已經去過一次,現場勘察過,還是比較有信心——瓷石要差點,但粘土完全沒問題。
“既然那小丫頭想要做演員,我就幫她一把。”田樂羣將手收回來,放在腿彎中。
“怎麼幫?”盧燦好奇的問道。
田樂羣眼仁白了他一眼,似乎鄙視其真笨,“這次去巴黎參加展覽,我準備帶幾位模特,參加莫頓秀(T臺秀)。明天去無線,點名讓這丫頭也參加這次走秀吧。”
這不就是嫩模嗎?
香江十年後,非常流行嫩模,沒想到田樂羣竟然提前啓動這波潮流?
…………
第二天一大早,盧燦推着單車剛出門,便看見路旁停着一輛車。許佳聞、許家耀和羅大偉搖下車窗,對他揮揮手。
“昨天晚上,金菸斗去找你了?”許佳聞問道。
見盧燦點點頭,許佳聞又問道,“沒提什麼過份要求吧?”
他擔心盧燦邁不開面子,放棄那兩件董其昌冊頁上拍計劃,一大早就拉着許家耀和羅大偉來詢問。
“我估摸着他有這意思,但最後也沒有明說。”盧燦將單車扔進後備箱,自己也鑽進許佳聞的車子中。
“整天騎個單車,那豪車放着不開,你腦袋堵了?”許佳聞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情鬆快很多,開句玩笑。
“嘿,那輛車還真不是我的風格。”盧燦搖搖頭笑着說道,“早點把拍賣行成立起來,到時候我把那輛車放在公司,你們可以先用着。”
話說那輛路特斯跑車,他開的真不多,太招搖。
“大偉,就看你
的進度了!”許佳聞回身對後座的羅大偉說道。
拍賣行合作一事,四家已經展開第一輪談判,目前只有羅氏律師樓,還有些疑慮。許家耀和許佳聞兩人,都有打算甩開羅家,自己三家合作。
許佳聞這話,是督促,也是警示。
“我…我會的。”羅大偉面色發紅,吭哧回答道。
“大狀嘛,做事謹慎點,可以理解。”盧燦拍拍他的肩膀,又對許佳聞說道,“有羅氏律師樓這種謹慎,我們的拍賣行,未來纔不會有問題。”
許佳聞看了眼許家耀,瘦竹竿身子抖了抖,應該是聳肩吧,只是模樣非常滑稽,幾人哈哈大笑。
“昨天金菸斗找了我們三個,這傢伙嗅覺真夠靈敏的。好在胖子夠狡猾,應對的從容自如”許佳聞笑罷,再度說到小拍的事。
許家耀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什麼叫狡猾?那叫智慧,智慧你懂嗎?”
許佳聞沒理會他的挑釁,扭頭對盧燦說,“嘿嘿,我已經將交流會的邀請函,發到臺北故宮在香江的藏品徵集辦公室。我估計,這兩天,臺北肯定要派人過來。”
“你小子可要挺住哦。”
“合着最後壓力都還要我來扛?”盧燦哀嚎一聲。
“那當然,我們可是正經學生,學校可是能用開除來威脅的。你不一樣,就是蹭課聽,學校管不到你。今天才發現,旁聽的身份這麼自由?哎呦,當初我就不應該考,也應該招人進來旁聽。”許家耀手臂長,從前排探過手臂,在盧燦頭上撥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