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說的，讓小丫頭長大了就嫁給他。
那段記憶太美好，不管趙暮雲如今表現出來的樣子如何廢物，微生妙言都堅信那不是他的本性。
管家很無力：“小姐，人是會變的。”
其實一開始他不反對小姐嫁給一個小家族的長子，當初他千辛萬苦找到走丟的小姐，發現她被照顧的很好之事，雖然沒有時間打招呼，但也對那個照顧小姐的人心存感激。
可是如今趙暮雲暴露出來的無能和貪婪自私的本性，實在是讓他沒辦法不去反對。
微生妙言搖搖頭：“等我們辦成這件事再說，我相信暮雲會回到以前的樣子。”
許久，管家也只能嘆息一聲：“好吧。”
不管小姐做什麼決定，他肯定會支持。
……
“阿秋！”無痕打了個噴嚏，皺着眉頭敲了敲桌子：“陸子觀，你能不能把我牀鋪的暖和點！”
看把他都弄的得風寒了！
陸子觀正在整理衣服，等會兒就要去見南召的使者，他心裏是有一絲緊張的：“晚上再弄。”
收拾好正要出門，又回頭看了無痕一眼：“你跟我一起去嗎？”
無痕遲疑了下，一副不甘願的樣子起身：“走吧。”
“出了大門之後你可不能對我吆五喝六的，你要記住，外南召的人面前你是我的小廝。”陸子觀連忙叮囑。
自己的同僚如何看待他，他倒是不在乎。反正都是朝夕相處的同僚，不可能讓他們永遠以爲這位第一殺手是自己的下人。
但是在南召的人面前，他這位代表烈陽而來的談判使者就不能丟了面子。
“知道。”無痕淡淡應道。
烈陽此刻和玄國處於暫時休戰的狀態，軍隊的駐紮地就在與玄國京都相鄰的白臺城。
陸子觀等人住在白臺城的將軍府，門匾已經被砸了，給掛上了西北軍的門匾，蕭瑟他們如今也在府上辦公，南召的使者不願來這裏，在城外等他們。
至於這座將軍府原本的主人，早就被砍了。
蕭瑟已經在門口等候，看見陸子觀一行人出來，他的目光從無痕身上掃過，翻身上馬：“陸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出門在外沒有那麼多講究，有一張牀便已經很不錯了。”陸子觀也翻身上馬，無痕走在前頭給他牽馬。
“蕭將軍，南召若是不肯答應我們的條件，你可有一戰的把握？”陸子觀問道。
白臺城中很冷情，城裏的百姓走了有三成，原本以前有八成的百姓都逃難去了，但是皇城城門緊閉，不讓逃難的百姓進城躲避，逃難的人們沒有住處，便有些又回到城中。
回城後發現烈陽的軍隊沒有殺害城中百姓的動靜，便都安靜住了下來。
但就算是這樣白臺城也冷清的很，百姓沒事都不會出門。
城外十里之地臨時搭建了涼亭，南召的人已經抵達，遠遠等着沒有靠近涼亭，一行不足二十人，和烈陽這邊一樣。
“女子？”陸子觀有些詫異，他雖然沒有刻意去想象過南召的使者會是什麼人，但是也沒有料到居然是一個女子。
陪着陸子觀一起來的一名官員頓時不悅：“居然讓一個女子來跟我們談，南召這是何意，莫非看不起我們？”
蕭瑟掃了眼說話的官員：“李大人，那位紅衣女子應該是南召朝嵐公主，南召皇后的嫡出之女。她的身份來見咱們，不算冒犯。”
那位李大人這才知道自己眼拙，趕緊問道：“蕭將軍知道那女子？”
蕭瑟搖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那女子。但南召只有皇室之女纔可以穿紅色，而那樣的鮮豔的大紅只有嫡出的公主纔可以穿。我與南召周旋了這麼久，南召之事也知曉一二，南召皇后只生了一個公主，封號朝嵐，名曰若水。”
“公主也有封號？”另外一位官員詫異。
蕭瑟自然知道他詫異什麼，在烈陽只有皇子纔有封號，皇上賜了封號就有封地。
蕭瑟解釋道：“只有一個封號而已，不過這也可以尊顯南召皇上對這個女兒的愛重。”
說這話已經到了涼亭，一行人翻身下馬，周若水臉上帶着紅色的面紗，遮住了半張臉，只留出一雙如同繁星點綴的夜空一般的眼眸。
這雙眸子很是好看。
她身段婀娜，卻無半分妖嬈之氣，給人的感覺反而端莊高貴。
同蕭瑟等人相對一同踏入涼亭，衝着幾人頷首：“我乃南召朝嵐公主，不知諸位誰負責跟我談判。”
她沒有自稱“本公主”便沒有盛氣凌人的意思，說話的同時周若水已經將眼前的幾人一一過目了一遍。
一身戎裝的必然是一路攻下玄國，還跟他們南召交幾次手的蕭瑟將軍。
其餘三人應該都是朝廷下來的官員，那兩位年紀稍大的居然站在這位年輕男子身後，看來這位年輕男子纔是主要負責跟她談的人。
這個年紀就能擔此重任，他是那位才子陸子觀？
陸子觀父母雙亡，自幼就四處漂泊，遊歷之時走到烈陽，烈陽皇室對他不錯，他便在烈陽定居下來，嚴格來說不算是烈陽的人。
所以各國的人都有想過請他來自己國家效力，南召也有過招攬的心思。
不過周若水的目光也只是掃過陸子觀而已，她重點看的，是陸子觀身邊的侍衛。
這個侍衛有點眼熟。
心頭想了許多，卻也只是片刻而已，陸子觀已經上前：“在下吏部侍郎，便是在下負責與朝嵐公主商談，公主請坐。”
朝嵐坐下：“你們家世子在我軍中過的很好，我們對他不敢有半點怠慢，只要烈陽願意退兵，我們立即放世子回來，不知貴國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周若水的談吐優雅又溫和，不過，蕭瑟留意到她寬鬆的衣袖中有東西再動，怕是有不少毒蟲藏在裏頭。
一旦談崩了，不僅世子的性命不保，周若水恐怕還打算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