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還沒有跑到藍澤筠的跟前兒,那人已經體力不支,直直的栽倒下去。
幸虧席淵及時一把扶住,然後攔腰抱起,就朝着鬥武場外跑去。
上官清緊跟其後,一路引着席淵往自己和藍澤筠住的房間去了。
今日之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風之靈力的威名,當然還有靈山藍澤筠的名號!
不過令人擔憂的是,藍澤筠自打回了房間便開始全身發熱!上官清用了好多水擦拭這才讓牀上的人顯露出了人樣。
席淵坐在一旁,看着藍澤筠露在外面兒的地方沒有一塊兒好肉,甚至有一些爛掉的碎肉掛在上邊,一陣心疼,眼神冰冷的像要殺人,着實令人害怕!
高燒一直不退,藍澤筠滿身都有密汗生出,汗珠流進傷口中,不亞於撒了把鹽進去,所以牀上的人也睡的不安穩,偶爾痛到全身抽搐!
二人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席淵還有些理智尚存,出聲道
“清,你去請些修門的煉藥師來,想必他們定有辦法!”
“哦,對對對!!!我這就去!”
上官清慌忙的跑了出去,不過須臾就回來,後邊跟着一道深紫色的身影
“我這麼好的醫師不用,請那些庸人做甚?”
原來是銀燁神使,他倒不似這二人慌張,氣定神閒的進來,不急不慢的看着藍澤筠,好半餉這才輕聲失笑,將自己的靈力釋放出來,從頭到腳籠罩着藍澤筠。
好一會兒,見二人着急萬分,這纔出口說到
“藍丫頭是體內靈力過於盈滿,這才導致全身經脈炸裂,看着有些恐怖,也真是膽大包天!嘖嘖嘖…幸虧丹田靈渦承受的住,沒有爆裂開來,不幸中的萬幸吶!”
上官清上前一步,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她…她全身都在發熱,一直高燒不退,可有什麼辦法?”
“無甚無甚,不必擔憂,只是身體遭不住她這般折騰,有了些抵抗罷了。”
銀燁說着,將手抵在藍澤筠手腕兒脈搏處,然後閉眼引靈,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一縷散發着淡淡藍色光輝的靈力從藍澤筠靈渦處沿着督脈出來,竄進銀燁的體內。
三刻鐘後,銀燁停了下來,打了個寒顫,心裏頭不由感嘆這風之靈力果然強悍。上次見還是……不提也罷!
“好了,我已經把藍丫頭體內多餘的靈力引出來了,這個藥,給她服用兩粒,不可貪多啊,想必不久便能醒了。”
語罷,將東西交給上官清,走了。
冬雪昭昭,凜風颯颯,千山一孤鳥,萬象一菩提。
此刻黃泉無量山後山之中,竟然綻放着一大片嬌豔粉嫩的桃花,着實令人感嘆!先不說現在是三九寒冬時節,百花凋零,就說黃泉自千百年來能生存的花草樹木只有鮮紅的曼珠沙華!這片天境真是與黃泉他處格格不入!
一身着黑色玄衣錦袍的男子身姿挺拔的端坐在桃花林中,面前擺放着長寬三尺的白玉小几,小几左上角放着一座小巧精緻的通體青藍的三腳圓鼎,鼎內燃着淡淡清冽醇厚的紫檀金香,右邊兒攤開了一卷兒讀到一半的佛經。中間工整的擺放着一套青玉茶具。有風吹過,捲起片片桃花,在白玉桌上打轉兒徘徊,久久不願離去。
此地陽光斑駁,清風徐徐,人間仙境耶!
突然有腳步聲緩緩而來,一身着大紅色繁瑣正裝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桃林,對着那邊兒喝茶的年輕公子行了個恭恭敬敬的禮,而後才上前跪坐在另一邊兒。
“帝君,我…大限將至,恐時日不多,日後萬里黃泉還請帝君多多照料,吾感激不盡!”
語氣恭敬有佳,還帶着些懇求之意。
那被稱作帝君的公子無話,只把玩着手裏的青玉杯盞,好一會兒才淡淡回了句
“可。”
只此一個字,那中年男子卻似乎是得了天大的恩賜,有對着年輕公子拜了拜,這才決然離去。
幽深的桃花林又恢復了往昔的安靜祥和,那男子似乎是有些乏了,轉換了一個方向,一手肘着頭,眯着眼睛打盹兒。
這次瞧清楚了,一頭濃密烏黑的青絲似墨玉散落在各處,精緻絕美的面龐像經過精心雕刻過,讓人挪不開眼睛。皮膚白皙如冬雪,鼻樑高挺似青峯,眉若劍鋒出鞘,脣像桃花沾露。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有公子如此,舉世無雙之姿,溫潤如玉之質,絕代風華之色!正是玉手尤握天下事,明眸一瞥萬人魂!
穿過修門幽靜的廊道,便能看到一間再平常不過的屋子,房間內的牀上躺着一位身姿瘦弱纖細,五官精緻動人的姑娘,嘴脣有些發白,似是重病之中。
從窗戶處透過的幾縷昏黃光線灑在牀上那人兒的臉頰處,藍澤筠輕輕擡了擡手,有些沉重感襲來,全身的神經這纔有感,慢慢的復甦起來。
掙扎了好一會兒藍澤筠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猶如大夢一場,眸子從混沌逐漸清明起來。
似乎是躺的太久,身體有些麻木無力,藍澤筠努力嘗試想讓自己做起來,突然身旁處傳來一陣低沉嚴肅的聲音。
“別亂動。”
藍澤筠順着聲音望過去,便看到一張有些憔悴滄桑的精緻臉龐,席淵眉頭緊皺,連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將藍澤筠輕輕抱起,然後在牀頭墊了好幾個綿軟的枕頭,讓她靠着。
四目相對,似乎有些別樣的情緒流轉其中。
“我睡了多久了?”
“感覺好些了嗎?”
兩句話似乎同時被說了出來,藍澤筠微微一笑,先席淵一步作答
“好了很多。”
然後又是一長串的沉默,藍澤筠感覺有些缺氧,渾身不自在。
“你在孟浩庭的靈鏡裏做了什麼?”
席淵發問,語氣一點也不溫柔,有些強硬。藍澤筠有些心虛。
“沒…幹嘛,沒幹嘛,就吃了幾顆丹藥而已。”
“幾顆??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絲毫不顧及……不顧及他人的感受。”
他人究竟是什麼人,藍澤筠心裏明瞭,再看席淵滿布血絲的雙眼,更是一陣心疼,沉默許久,不知如何開口。
“席淵,我…我以後不會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