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頭來，也不過是這樣一種打算。
高湛背脊挺得筆直，眼神冷視着白雪，看着她眼裏的淚落下，看着她憤怒，看着她發脾氣。
沒有解釋一句！
沒什麼好解釋的，他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
只是，
胸腔裏那抹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濃，濃到他現在想把這座別墅掀翻出去。
他自認爲控制力極強，否則也不會忍到現在，但是這一刻，他有些忍不住了。
“你不需要相信我，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我是一個商人。”
白雪冷笑着點頭，往後退了二步，背脊靠在牆壁上，是啊，她忘記了，高湛哪怕是被趕到了歐洲，哪怕是雙腿殘疾，可他也是一個很犀利的商人啊。
“爲什麼要騙我啊？我做錯了什麼？你們一個二個都要這樣對我。”
他要利用恩恩啊，他要利用自己的兒子，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好好的養育恩恩長大。
如果有一天，在赫不在了，她也不在了，留下恩恩一個人，要怎麼辦？
要怎麼辦啊！
白雪痛苦得蹲在了地上，攏着自己的長髮，圓潤蔥白的長指在狠狠顫抖。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會發生的，對不對？
她一直在爲以後做打算，在爲在赫離開這個世界，在爲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做打算的。
陳清從來沒有說過，她的身體什麼時候能恢復，也從來沒有說過，她還能活多久。
她的情緒就像是打開了缺口，一下子崩潰到無法收場。
高湛啓動輪椅，駛向白雪，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想要將她拉起來，可是白雪卻猛的擡頭，眼裏恨意鋪滿，一把推開高湛，高湛的輪椅不受控制往後疾奔出去，顛簸到什麼東西的時候，輪椅翻了出去，高湛整個人摔在了地板上。
白雪喘息着，無法控制自己的哀傷、爆怒，她絕望的看着高湛，徹底怒吼。
“我以爲你可以的……我以爲你會遵守自己的承諾，會好好對待恩恩的。”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再也不會。”
高湛那顆燥亂的心瞬間跌入了冰谷谷底，一拳狠狠擊在地板上，血漬橫生。
他不該這樣說話的，好不容易得到的一點信任，被他一句怒言擊潰了。
白雪說再也不會相信他了，那他……還能做什麼……
“不是這樣的。”
高湛嘗試着重新和白雪溝通，他坐了起來，仰頭看着氣瘋了的白雪，他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因爲這一件事情生氣，而是以前的種種過往，令她崩潰。
“雪兒，不是這樣的。”
高湛將輪椅重新扶了起來，嘗試着自己一個人坐上輪椅。
白雪冷漠的看着他喫力的想要爬上輪椅，冷漠的看着他嘗試幾次都失敗。
現在的高湛，在她的眼裏，就是一個惡魔，一個和高靖爵一樣的惡魔。
“我要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