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孤棋 >第33章 城市
    大自然千奇百怪,卻是瑰麗無比。

    巍峨高山,綿延長河,豐富的物種,精彩的共存,殘酷的生態,大自然總是無聲無言的向我們訴說着什麼。

    絨球蟹,一個指甲大小的螃蟹,生活在礁石之下,以小魚小蝦小蟲爲食,它沒有強大的蟹鉗,只有一個軟弱的“鑷子”。

    這鑷子唯一的作用,就是刺到海葵身上,然後揮舞着海葵,利用海葵分泌的毒液捕食,利用海葵的身軀收集食物碎屑。

    而小海葵寄生在蟹鉗上,隨着絨球蟹的遷徙而遷徙,它本身移動可是緩慢,在絨球蟹的“幫助”下,它便能獲得更多的氧氣,這似乎就是個完美的共生關係。

    可是這個世界,真的有所謂的“和諧”“共贏”麼。

    爲了讓小海葵的個頭符合自己的身材,絨球蟹會將小海葵觸及到的食物踢開,喫不飽的小海葵長不大,就正好匹配絨球蟹揮舞的蟹鉗,而一旦絨球蟹長大,它又會縱容小海葵進食,以促進小海葵自由生長。

    即便絨球蟹換新殼,它都會重新帶上自己的海葵,因爲沒有了海葵,它的鑷子毫無作用,甚至無法抵禦天敵,而即便如此,它也不會縱容小海葵自由進食,因爲...

    只有控制得住,纔有價值。

    ...

    蟹鉗上的小海葵是哪裏來的,其實說來十分殘酷,把一個小海葵撕裂,不就有兩個小海葵了,再把兩個小海葵餵飽,它就能利用小海葵去獵捕小魚小蝦。

    而如果一個有着小海葵的絨球蟹遇到一個沒有小海葵寄生的絨球蟹呢,那麼生死相依的事,自然鬥爭激烈,但是沒有小海葵的絨球蟹往往能撕扯下小海葵的哪怕部分身體,然後它再利用小海葵的無性繁殖特性,重新再給自己“養”一對小海葵。

    這個過程,稱之爲強迫性裂變繁殖。

    大自然的基因延續,總有自己的方式,強迫撕裂身體的小海葵也好,奴隸主一般的絨球蟹也好,到底是爲了生存下去,無所謂對錯是非。

    只是有時候看來,人類的聚集生活方式隱隱的與某些東西那麼的相似,只是我們習慣性用了善惡來定義。

    這個世界,善惡又到底如何定義。

    ...

    “姓名。”

    蘇市外城,一個軍官模樣的男子看了眼林修,便出聲問道。

    “林修...”林修怔怔的擡起手,他精神恍惚的看了眼廣場上排隊的一衆江市難民,便將手指按在了那軍官男子遞出來的黑色儀器上。

    “滴滴”

    這巴掌大的儀器兩聲尖銳的聲響讓男子微微一愣,他翻手看了眼黑色儀器,便皺眉說道,“沒有采集成功,怎麼回事”

    軍官男子頗爲不耐,他看了眼林修,又將儀器推了推,“再試試。”

    “...”林修擡手看了看自己指紋早就燒的乾淨的右手,便擡起了左手按在那儀器上。

    “嗡”黑色儀器一抖,那儀器上便迅速顯示出了林修的個人信息。

    當然,龍鏡的下屬部門,龍棋的個人信息是隱藏的,那儀器上顯示的只是一個普通城民的個人信息。

    “十五天以內到警署辦理身份卡。”那軍官男子只是掃了眼儀器,便取了一張卡遞給林修,然後擺擺手,“下一個。”

    ...

    林修愣愣的接過那卡片,他看了眼卡片上的“臨時”兩個字,便隨着排隊長龍,走進了蘇市內城。

    而他才通過長長的通道,就看到諸多人頭涌動,那廣闊的空地上,有着許許多多站在木牌子的中老年人。

    他們的牌子上,不是寫着回收舊物,就是酒店住所,夾雜着各種售賣簡易喫食的攤販來來去去,倒是長街長龍,喧鬧無比。

    林修自然有星卡,只是那些星卡都是他從幾個龍鏡成員那裏...借來的。

    只是現在要他以這個狀態去取星幣來使用,怕是不太行。

    於是他邁步來到一個叼着煙的老人身前,將手腕上的金錶一露。

    “這個...可以換多少”

    ...

    即便是城市的內城,也有着繁華與落後的區別,蘇市這一處靠近邊境城牆的地方,倒是四處矮樓,遍地攤位,也不知道這些攤位是不是爲了賺取這些難民最後的一點心血,還是...爲了這些難民提供着基本的服務。

    還是,這些攤位本來就是蘇市生活在底層的人的一點點掙扎。

    沒多久,林修穿着一身休閒衣走出了一個攤鋪,只是此時他手上的金錶已然沒有了。

    這裏的衣服其實並不貴,當然,質量也並不好,但是作爲過度的基礎,對於林修來說總算是夠了的。

    林修帶上一次性口罩,以遮住自己半張臉的燒痕,然後他雙手插在口袋,朝着一側的內城繁華區走去。

    回到城市的他終於感覺到某種溫度,那是人與人之間的社交關聯,可是這個城市他誰也不認識,誰也不想認識...他不知道自己這一時間的溫度有什麼作用。

    行走在長路上的林修可以看到路前難民徘徊,他不知道這些人來到這個城市多久,但是他來這裏可不是當流浪漢的,他要找一個房間,開一盞燈...

    林修擡手一招,便坐上了一輛出租車。

    “去哪”那司機叼着煙,回頭瞥了一眼林修問道。

    “去...最近的百貨吧。”林修無所謂的說道。

    “起步價十五星。”司機看了眼林修,頗爲不耐的點醒道,似乎害怕林修沒有錢付款一般。

    “嗯,我知道。”林修點了點。

    司機將煙丟出窗外,便猛然啓動車輛,彷彿開賽車一般,車輛迅速在大地上撕扯出一道痕跡。

    事實上,一個城市最好的名片,就是出租車司機了,基本來說,多數本地出租車司機是什麼德行,這個城市就是什麼德行。

    當然,撇去以偏概全,以點撲面,林修對於身前這開快車的司機自然很是不滿的,他穿越了生生死死來到這個地方,爲的可是安寧,不是特意來飆車的。

    萬一自己沒死在荒野危險區,反而因爲在安全城坐出租車發生意外死了,他感覺那一定是十分憋屈的事。

    “師傅,慢點...”對車輛頗有恐懼的林修一手扶住扶手,便趕忙出聲說道。

    “沒事,我開車你放心。”那司機頗爲自信的說道。

    林修看着司機在車流中鳴笛亂插,便微微吐了吐氣,一時沒有多說什麼。

    要他放心,放什麼心...林修根本說不出明白。

    快車下來,時間倒是過的飛快,沒多久,林修就邁步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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