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63章 求賢(第二更,求支持)
    出北京往北,有一座由西至東連綿不絕的山脈。它從西向東延伸,直至消失在山海關旁的渤海灣,這就是燕山。

    自古以來,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無數悲壯的故事在這裏發生。而自周天子封燕國以來,燕山就是華夏文明的無聲見證者,見證着華夏的興衰。

    長城自燕山間蜿蜒穿過,將中原和塞外劃開成兩個世界。一邊是富庶的關內,一邊是富庶的關外。而在長城中更是有無數的關口,只不過那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關口,並未能擋住清虜的入寇。

    坐在馬車的朱倫圻,沿着北京通往塞外的古道,經過兩天的搖晃顛簸,於午後到了喜峯口。雖說已經在北京住了三年,可他還從沒有到過這裏來。他環顧一眼四周,果然地勢險要。

    “難怪當年以此地爲關口,這地方,可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不過”

    置身於關口,朱倫圻卻發現關口內只有幾名巡檢,僅僅只靠這麼幾個人又豈能守得住關口

    朱倫圻並不知道與過去的被動防禦不同,在興乾朝後,大明便開始積極向關外擴張,並不僅僅只是軍事上的擴張,當然還有移民擴張。

    三年前,對立功將士的封賞,使得東北雲集着大明70的功勳兵士以及50的在鄉兵戶。當然這些被報紙上稱爲“軍功地主”的在鄉軍人,並非集中於一地,而是散佈在東北各處。在長城一帶,同樣也散佈着不少在鄉軍人的農莊。如果有韃虜作亂,那些在鄉軍人會在第一時間集結起來。

    由於山高路窄,行人稀少,使得山路上顯得格外的安靜幽深。剛過午後不久,太陽便被山脊給擋住看不見了,一切都罩上一層灰色。山是灰色的,樹木是灰暗的,甚至就連同山上的冰雪同樣也是灰色的。

    幾經輾轉之後,朱倫圻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峽谷中同樣的冰天雪地,穿谷而過的小溪同樣也凍結了。在峽谷的腹地有一片房屋,那就是李明和的家。

    當年隨軍行動,路過喜峯口的時候,李明和就看中了這個地方。他喜歡這裏的蒼莽羣山、喜歡這裏的峽谷。當然,他更喜歡的是峽谷之中的千餘畝田地。

    也許是命中註定,一發不知從那裏飛來的流彈擊中了他的左臂,失去了半截手臂的他,只能退役,那時候,他面臨三個選擇,一個是去臺灣他曾駐紮於臺灣,所以可以選擇在安置於臺灣,還有就是在東北。再就是返鄉授田。

    最終,他選擇了這裏,選擇了距離長城的喜峯口不過只有數裏的峽谷,於這裏安家落戶。在過去的三年中,通過招募長工的方式,把他的五百畝勳田全都開墾了出來,現在曾經荒涼的峽谷,已經不復了往日的荒涼。

    “難怪這人不願意出山,守着這樣的幾百畝莊園,自然不需要刀口討活。”

    正當朱倫圻站在路邊佇足神思的時候,有一個人已走到他的身旁,笑着向他打招呼。

    “這位先生是從那裏來可是過了留宿的時間了,來者是客,若是先生不嫌棄的話,今天便於寒舍住下吧”

    朱倫圻回頭一望,看到不知什麼時候,一長一少,看模樣像是父子兩人站到他的身邊,那個三十幾歲模樣的男子左臂衣袖裏空蕩蕩的。

    “您就是李隊長吧”

    朱倫圻高興地說道。

    “李隊長,這是大明的周王”

    內侍連忙於一旁介紹着主人的身份,而李明和只是看了一眼,然後隻手行禮道。

    “見過周王,不知周王前來,有何吩咐”

    只是尋常的見禮,遠不上恭敬,對此朱倫圻倒是不以爲意,只是笑說道。

    “李隊長,孤之所以來此拜見李隊長,還請李隊長萬萬不要給孤一個閉門羹啊”

    “大王有心了。”

    李明和說着,一邊將手中提着的兔子和肩膀上揹着的火銃遞給兒子,然後轉過臉來對朱倫圻說道。

    “若是大王不嫌棄的話,就到家裏去吧,就在前面。”

    朱倫圻便跟着李明和,來到一座宅院門前。一道石築的圍牆,圍出一個寬敞乾淨的四合院來。

    李明和指着大門說道。

    “請進吧,這就是寒舍。”

    朱倫圻邁進門檻。正面四間是坐北朝南大瓦房,兩廂六間側房均爲高梁秸蓋頂,庭院裏有一大塊被雪蓋着的菜地裏種着大白菜,一羣雞鵝在菜地邊嬉戲。四合院裏洋溢着濃郁的農家氣息,不過他也注意到,那高七尺的院牆內側有供人行走的突臺,就連牆

    上也有火銃射孔,這些都顯示着這裏與尋常農家不同。

    “下雪了,地裏沒活,幾個長工都回鄉了,家裏現在沒有。”

    李明和邊說,邊將朱倫圻帶至正房邊,指着右側的一間房說。

    “這是我的書房,我們就在這裏說話吧”

    書房

    一個出身行伍的人,居然有書房

    進入書房後,朱倫圻就看到書房左邊牆壁邊擺着一長條書架,上面整齊地放着百餘冊書籍。比起王府的書房來,他的書大概不及百分之一。

    除了想象中的兵書、地理以及農事等實學書籍之外,朱倫圻還意外的看到了四書十三經,而且都有反覆翻閱的模樣,而與之相比頗爲唐突的是牆上掛着的火銃,

    面對這書房裏的書以及牆上的火銃,沉吟良久,朱倫圻心裏想到。

    “看來,這關外軍伍之家,確實有其不同之處。”

    他回過頭來問道。

    “聽說像李隊長,這樣的勳士之家的子弟,要進學校讀書是嗎這學校與社學又有何不同”

    “學校其實與社學相比,倒也沒有什麼區別,這關外不比關內,村落少,人丁稀各家子弟先在家自學,十歲後入學校讀書,寄宿於學校內,與普通的社學相比,這些學校偏重兵事,畢竟,將來他們總是在服役的,這是爲臣子的本份,我等受陛下封賞授田,自然應該爲我大明守土。”

    朱倫圻看到李明和提及此事時,神情非常平靜,按照大明軍律,軍人入役三年後,如無戰事就可以退役,但是退役後,直到其子嗣入役前,都是在鄉軍人,需要隨時響應徵召。

    授兵以田,領田之家,世代爲兵。

    這一點看似與高皇帝沒什麼區別,可實際上區別卻大了。現在大明並沒有軍戶,所有的兵戶,不過只是一個說辭,他們只需要于軍中服役三至五年,然後退役爲在鄉軍人,而作爲服役和在鄉侯命的回報,他們得到一塊只能傳給長子的軍業田。

    就是這塊軍業田區別着兵戶與普通百姓他們的長子在接受軍業田的代價同樣是服役三年,直到其子再次入役,才從在鄉名冊中除名。

    如此往復循環,大明得到的是千百萬世代服役的兵卒。看起來與軍戶沒有區別,可是從軍業田的分賞繼承,再到從軍考覈等等,都有極爲繁瑣的規定。也使得大明無需爲兵源發愁,而且可以通過層層選拔得到優質兵源。

    “所以,保命的傢什,總是要多學一些。”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

    朱倫圻點頭之餘,指着書架上的書說道。

    “不過李隊長,家裏放這麼多書,必定是希望將來領公子能夠考取軍校吧。”

    對於普通的軍人世家來說,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通過考取軍校成爲軍官。

    “書總是要多讀一些的。”

    李明和回答道。

    “無論是將來能不能成爲軍官,多讀些書,總是沒錯的。將來,無論幹什麼,總離不開這些,作爲軍人,也要識字,只有識字,讀書,才能明辨是非,才知道軍人應該擔負什麼樣的責任。”

    與部隊中的很多人不同,李明和過去曾讀過書,自然不需要像軍中的弟兄那樣在軍中學識字,這也是他和其它人的不同之處。甚至也正因如此,他纔會成爲大隊長。

    朱倫圻看着李明和說道。

    “你說得對,過去我大明的軍人,往往就是因爲不識字,不能明是非,才使得軍中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就是見利忘義之徒。孤也不繞圈子了,開門見山說吧,這次孤之所以來這,就是想次敦請你出山,隨孤一同去封國,你曾在於軍中多年,也曾深入蠻地,自然知道如何鎮蠻撫夷,怎麼樣,李隊長,可願意出山助我”

    然後他的話聲一揚,指着書架上的書說道。

    “李隊長,即便是令公子讀書數載,考取軍校時,也要經過一番苦功纔有可能,可若是李隊長願助本王,他日隊長必定爲周國勳臣,雖不能爲王侯,但卻可爲君士,與國同休,又何需爲後人憂心”

    朱倫圻倒也直接,一上來就是直接誘之與利,他甚至都沒有拿出見面禮,而是換了另一個見面禮。誘惑,有時候,可以換另外一種誘惑,其實所謂的誘惑非常簡單,無非就是財色功名利祿。

    “只要李隊長願意助本王,本王便以府衛指揮使一職相侯,不知李隊長以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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