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277章 誘之以名(求支持,求月票)
    在中都的皇宮之中,方以智、張煌言、朱大咸、錢磊、周培公以及李因篤六名閣臣都站在御書房,等待着陛下的御批。

    “臣以爲,給予熱心公善之事的士民以名譽上的賞賜是必須的,如此可以鼓勵他們熱衷慈善。”

    作爲首輔的方以智話聲不大,但語氣卻很堅定,完全沒有因爲之前在內閣的爭吵,而有絲毫的顧忌。

    “臣以爲,若是如此,勢必開朝廷濫賞之先河,一但爵位濫賞,勢必會讓天下勳臣寒心,況且,臣以爲如果捐銀萬兩或者米萬石,就可以得賞賜爵位,如此一來,與買官鬻爵又有什麼分別”

    張煌言的立場同樣極爲堅定,作爲內閣中唯一的勳貴,他的根本立場就是必須維持爵位的體面,一但爵位氾濫,那怕是低等爵位的泛濫,也會導致整個勳臣體系的地下下降,這是他絕不願意看到的。他是文官不假,但他同樣是大明的忠義公。隨後他又強調道。

    “況且,我大明爵位自有封賞定製,非軍功不得封,單憑此議,臣就可請旨誅賊”

    非軍功不封爵

    這是當年朱明忠爲了避免爵位濫封制定的規則,而爲了維持這一規則,違背這一制度的皇帝可廢,進言的大臣可誅。所以張煌言的話絕不僅僅只是威脅。

    “張閣輔說笑了,禮部尚書屈大鈞所言的賞給士爵,指的當然不是大明的公伯候男子這樣的爵位,而是類似的公士的封號。”

    李因篤的話音剛落,那邊的朱大咸就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就直接賞賜公士吧,反正無外就是名譽嘛。”

    “公士是爲表彰有卓越貢獻的社會賢達之人,焉能輕易許之”

    周培公這邊剛說完,那邊錢磊則笑道。

    “熱心慈善事業的士民,難道不是社會賢達”

    看着他們六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作爲皇帝的朱明忠仍然保持着沉默,今天的這一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這也是他重設內閣時刻意安置的。

    內閣制是大明權力機構最大的特點。宣宗即位後,給予了內閣票擬權,給予了司禮監批紅權,從而確保內閣與司禮監雙軌輔政,使其互相制約。票擬權是指對各部及地方奏疏進行草擬批覆,由內閣大學士將處理意見寫在紙上,貼在奏摺上交給皇上決策。批紅就是對內閣的草擬意見進行同意或反對。當然最終決策權依舊掌握在皇帝手中。這麼做僅僅是爲了減輕皇帝的負擔,保持朝政高效率的運行。

    皇帝除了上朝很少再與其他大臣商議國事,往往內閣大學士提出了票擬意見,皇上同意就是有法律效力的文件,各部和地方都應當遵從執行。在隨後的一百多年間,內閣在武宗、世宗、神宗等時期,早就證明其可以獨立承擔國家一切事務,內閣大學士管理國家,皇帝控制內閣大學士,這就等於皇帝間接地控制了國家。

    如果說儒家的“君逸臣勞”要找一種理想模式的話,那麼內閣票擬便是這種模式。興乾朝廢除了太監,自然也就沒有了司禮監。不過只是將批紅大權改由皇帝本人罷了。

    不過鑑於從神宗時黨爭的激烈,甚至到了弘光、永曆時仍有黨爭,最終導致朝政崩潰的舊事。在將閣臣的任命,朱明忠恢復了永樂時的皇帝特旨,而不是廷推,更不是因爲黨爭激烈導致廷推不成,只通過通過吏部推薦候選名單,然後由皇帝抓鬮決定的枚卜。

    不過,即便是特旨,往往也是由內閣推薦候選名單,再則朱明忠下特旨,而這就需要內閣先投票決定推薦候選人,這也是興乾時內閣運行的原則投票,少數服從多數。因爲只有六名閣臣,所以有時候,內閣的票擬會因爲三比三而無法通過,這時就需要內皇帝的御批,換句話來說,皇帝就是第七票。

    這種集體領導制,即是明朝內閣制的沿襲,同樣也是朱明忠借鑑後世的集體領導制。在過去的十幾年中,儘管內閣中時有爭執,但少數服從多數一直被很好的運行着。

    在朱明忠看來,只要選擇好閣臣,在這種機制下就絕不會再出現黨爭導致朝政崩亂的局面。關鍵就是在選擇閣臣,他們六人中,方以智、周培公和李因篤,他們三個人是真正的文官,而張煌言、朱大咸以及錢磊三人,前者是忠義公,至於後兩人他們早已經與勳貴結親,也算是半個體系內的人。

    無論是閣臣的投票,亦或是選擇,經過經心的設置之後,內閣就一直按朱明忠意料的那樣運行着,在大多數時候,它的運行都是順利的,只有極少數的時候,會需要他的這張“票”。比如現在。

    而導致分歧的原因,正是因爲涉及到文官、勳臣兩個體系的利益衝突。

    “陛下,現在民風趨奢,但百姓只逐私利,全無公利之心,長久以往,勢必會重現舊時的人心冷漠,所以臣以爲只有通過對熱心慈善事業的士民加以榮譽上的表彰,才能讓世人形成“達者必須濟天下,窮亦不能獨善其身”的想法,進而防止民風趨奢下的逐利之心,令其逐公利,而非單純私利”

    聽着周培公在那裏說了一大堆理由之後,身爲皇帝的朱明忠又怎麼可能不明白,他們雙方的觀點,一句話他們都在互相推,都試圖把“買官鬻爵”的那羣人往對方陣營中推。

    儘管那些人是通過慈善捐款獲得榮譽稱號的,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仍然等同的“買官鬻爵”,如此一來,無論是勳臣,亦或是文官,都不希望對方進入自己的序列,尤其是後者,後者之所以在“公士”的推選上極爲苛刻,其實就是爲了弄出“文貴”,就是爲了通過那種苛刻讓儘可能少的人獲得那一封號,從而確保“公士”的含金量,畢竟,這是絕大多數文官唯一成爲“國士”的機會晉升爲從一品官員由皇帝賞賜獲得“公士”封號,四品以上或者入朝爲官三十年的官員致仕時也可恩賜“公士”。

    “封侯非我願”

    心裏念着這句話,看着六名寸步不讓,堅決捍衛身自己或者羣體利益的閣臣,朱明忠突然發現,這句話不過就是扯淡,所謂的高風亮節,恐怕更多還是對爵位的渴望吧。

    不過只是借高風亮節告訴世人我本應封侯

    如此而已

    “覓得萬戶侯恐怕纔是你們心中所願吧”

    心裏這麼暗自尋思着,心知雙方利益無法調和朱明忠已經打定主意和稀泥了,有時候,即便是身爲皇帝,也只能如此。

    “既然如此,那賜於熱心公益者旌表牌坊吧。”

    決定和起稀泥的朱明忠笑着說道。

    “前些年朝廷賜了不少忠義牌坊,也賜過好義牌坊,我看可以用旌表牌坊,御賜、或恩榮、或聖旨,因事而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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