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潁感到很失望。
沙紹棠也沒想到這場談話會鬧得這麼不愉快,心下雖然歉然,但也不願意講一些違心話來活絡氣氛,於是,他說道:“文潁,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鄭文潁點點頭,站了起來,略一猶豫,終於還是對沙紹棠說道:
“紹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帶着上官文若去莽蕩山避難了,可以去找盧學義,他現在也在那裏。說不定對你有用。”
“什麼老盧這個傢伙他不在州府裏忙着升官發財,跑到那個荒涼地方去做什麼呢”沙紹棠驚奇地問道。
“你們還不一定去莽蕩山避難呀。等到真的去了的時候,你再自己去向他請教吧”
說罷,鄭文潁就走了出去,走回了自己的住處。
又是一天的清晨,天氣很好。像往常一樣,薛煥彰仍然是早早地就起牀了,騎馬繞着營地跑了十多圈,面不改色,氣不長喘。結束了晨練之後,策馬回營,坐在自己的營帳裏,準備享用早餐。
最近幾天,薛老丈的心情極好,盤算着草原上最近發生的這許多大事,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久遠的童年,體會到了只有童年時候才能體會到的那種單純的快樂。他覺得,現在的大草原上,就好像是落滿了各種美味野果的大森林,等着自己去盡情拾取。匈奴人、漢人、鮮于部落、上官部落你們就拚命互相攻打吧打得越厲害,落在地上的野果子就越多啊,不,現在掉落滿地的可不是野果子,而是一枚枚晶瑩閃亮的金幣、銀錁子啊
想到這裏,薛老丈快活地大笑了出來。
正在此時,親兵隊長匆匆地走了進來,臉上稍顯驚異,向薛煥彰稟報道:“老狼主,上官大少爺在營外求見。”
親兵隊長還以爲他沒有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上官豪傑大少爺在營外求見,老狼主是否要見他”
“嗯事先不是約定好了麼,在這個地方,我們儘量不要公開來往”
“是啊,小人也十分奇怪,搞不懂這位大少爺想要幹什麼。”親兵隊長嘟噥着說道。
“他帶了多少人馬,是否改扮裝束而來”
親兵隊長答道:“左右隨從四、五人,沒帶着長兵刃,大少爺還是平常的王子裝扮。”
“混帳,還不快快把他領進來,留在外面,惹人指點,影響該有多不好”
“是,是,我這就去請上官大少爺進來。”親兵隊長一邊心裏暗暗抱怨,一邊匆匆地又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營門口那邊響起了馬蹄雜沓的聲音,奔到大帳外數十步處,衆人紛紛勒馬吆喝之聲,馬匹嘶鳴之聲,響成一片。隨即,聽到上官豪傑大聲說道:“你們在這裏等候,我去拜見薛老丈。”衆人應諾。隨後,靴聲踏地,一人走到了大帳門口,挑起氈簾,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頭束金冠,身穿貂裘,莽莽撞撞地闖了進來,高聲叫道:“薛老丈安好,小侄前來拜謁”
果然此人正是上官豪傑。
薛老丈笑容滿面,好像是看到他很高興的樣子,問道:“賢侄,你喫過早飯了嗎再一起喫一口吧,羊肚雜碎或者來點兒百葉味道挺不錯的”
“小侄已經喫過,老丈慢用,不必招待小侄。”
“賢侄,你一大清早就這麼急衝衝地來找我,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何故驚慌講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