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賢侄,你說這件事呀你聽到什麼風聲了嗎”薛老丈慢吞吞地反問道。
上官豪傑立即應道:“他們撒謊他們說九環山之戰,漢兵並沒有被殲滅,而是與大單于打了個平手如此散佈謠言,居心險惡,好不可恨”
“啊,賢侄,你這麼不管不顧地跑過來,就是爲的這件事嗎”
“是啊,這件事難道不嚴重嗎”
“既然是慕尚根造謠,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又何必自取煩惱呢”
“可是可是”上官豪傑一時語塞,隨即又爭辯道,“慕尚根這一番花言巧語,卻實在是盅惑了許多頭領們的心思呢據說,會議上的局勢,大部分人都相信了他的謠言。這叫小侄如何不着急”
“嗯,即使大多數人都相信了漢兵沒有被全殲,但也並不表示大多數人就都轉而支持文若孩兒代理族長之位呀,這兩件事情還是要分開來的。”
“雖然如此,”上官豪傑道,“現在的局勢不如以前那樣對我有利了。”
“是有些麻煩,是有些麻煩,可是,賢侄你也不必如此着急嘛。”薛老丈仍然是不慌不忙地說道。
上官豪傑“哼”了一聲,好像對薛煥彰這慢郎中的脾氣很不滿意。略一沉吟,又道:
“薛老丈,您是咱們部落裏公認的兵法大師,武學造詣高超,小侄以爲,最好是由您出面,駁斥一下慕尚根這窮措大的謊言,衆人們自然就可以看清形勢了。”
“啊,賢侄,這就是你想出來的對策嗎”
“那麼,薛老丈,您又有何想法呢”
“賢侄,你是想要與我討論兵法嗎很好,很好,我也很喜歡這個話題呢”薛老丈喃喃言道。
上官豪傑心中大怒,暗罵道:“老匹夫,故意裝糊塗,大爺我哪裏有這份閒情逸志”
他剛想要張口爭辯,薛老丈又搶着說道:“前天的大會上,慕尚根大人散發了十幾份演講紀要,把那場大戰的過程記述得很清楚當然,這只是他們的一面之詞,不可全信不過,這份記錄也是挺有趣兒的。我這裏也搞到了一份,賢侄,你要不要看一眼”
上官豪傑搖了搖頭。
上官豪傑連忙搖手道:“不必,不必,我那裏也有一份。”
“是嗎好吧,不必了。”薛老丈說道,“既然要駁斥慕大人的花言巧語,有些問題,不妨在咱們之間先討論清楚,省得與他們對質的時候接不上榫頭,是不是”
上官豪傑覺得談話的進程好像有點兒偏離了自己的預期,但又看不出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略一遲疑,他還是點了點頭。
“很好,”薛老丈說道,“匈奴人千里遠來,所爲何事不就是要搶劫漢地州府的財帛子女麼既然九環山大戰已經全殲漢兵主力,大單于爲何卻不肯分兵侵略州府,反而頓兵不前,忙着召開英雄大會,豈不是給了敵人以喘息之機麼”
上官豪傑無精打采地回答說:“大單于擔心咱們各個部落的忠誠,擔心匈族大軍的退路,所以要先召開英雄大會,獲得諸部的支持之後,纔敢深入漢地。”
薛老丈搖了搖頭,“不然,不然鮮于老盟主出兵相助大單于,參加了九環山之戰,那麼,鮮于氏與漢人已經公開反目了,有了鮮于氏的保護,漢兵的主力又已經被殲滅,實在沒有必要顧慮退路了。”
上官豪傑看着他,答不出話來。
反而是薛老丈來了精神,又高高興興地說了下去:
“可是,按照慕尚根的說法那就很有意思了其實,那場大戰,在漢軍方面,主要是州府步兵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可是,部署在兩翼的廣野兵和西山兵卻並沒有遭到很大的損失。漢地的形勢,州府諸縣好比是胸腹軀體,西山諸寨和廣野邊郡是保護軀體的兩隻手臂,手臂沒有受傷,大單于當然就不敢冒冒失失的孤軍深入了,賢侄,我的這個看法,你以爲如何呀”
上官豪傑一直沉默着,好像是在認真傾聽着薛老丈的高談闊論,眼中爍爍閃光。薛煥彰的話音剛落,他忽然說道:
“薛老,我打算明天夜裏點齊帳下兵馬,去偷襲狼主牙帳,擒住了文若小兒、赫陸六與慕尚根這兩個老賊,一刀殺了,便再沒人敢與我爭這族長之位了。薛老丈,你是否願意幫助我呢”
聽了這話,薛煥彰不由得大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