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屢次派遣出去的偵察兵都回來報告說,敵人防備得十分嚴密,根本就無法貼近敵人的隊列、或者是宿營地。每日行軍,朱塗族人們的行列中央都要高高挑起數百面鮮紅的火焰旗,這是薛老丈縱橫草原數十年的獨特標誌,薛氏騎兵高舉着殷紅色的火焰旗發起兇猛的攻擊,是無數胡人們永遠也揮之不去的可怕記憶。草原上的胡人們望見了這旗幟,無不敬畏。可是,在這數百面火焰旗的外面,卻層層圍攏着朱塗人的隊伍,洛均人的偵察兵們想要千方百計地抵近偵察,卻都無法如願,甚至還損失了十多名好兄弟呢。
最後,王勇自告奮勇地前來偵察,與赫騰一起,遠遠地窺伺着朱塗人。白天行軍,無論如何是沒有機會的。只有在朱塗人宿營以後,可能還有些機會。
不過,此前的偵察兵們也想到了這一點,想要在營地周圍埋伏窺伺,但是,嘗試着這樣去做的偵察兵,都沒有回來。
王勇跟蹤了數日,每天預計着朱塗人的行軍方向、行軍速度,過了中午以後,就趕到朱塗人的前方,在估計朱塗人可能設營的地方的附近尋找合適的埋伏地點。然而,或者因爲沒有合適的藏身之處,或者是估算有誤,或者是朱塗人改變了行軍方向,前幾次都沒有成功。
這一次,赫騰與王勇選定了埋伏地點以後,就坐在旁邊地勢稍高處休息。直到聽到有馬蹄聲響起,遠遠奔來之時,才跳進淤泥蘆葦之中,躲藏了起來。
不一會兒,三名朱塗人騎着馬,奔上了小溪對岸最高的那處山丘上。揮鞭四顧,彼此交談着。
不久,更多的朱塗人也抵達了。顯然是選定這裏做爲宿營地了,這些先遣人員們迅速分爲兩撥,一撥人在平原上忙忙碌碌着,做一些立營的前期工作。更多的人則是分成小組,在附近搜索。
大營裏又分出了更多的搜索小隊,在營地周圍反覆搜尋,甚至還有帶着獵犬的,汪汪亂叫,到處亂跑。有的惡狗被草叢裏跳出的兔子、刺蝟等小野獸吸引,要去追逐,卻被主人喝斥禁止,那獵犬不服,嗚嗚咆哮,爪牙嘶咬皮帶反抗,吵成一片。
僅就王勇二人的目力所及,溪水對岸的那面斜坡上,就有三個搜尋小組,同時展開搜索,並排展開,他們驅馬緩緩奔上坡頂,騎客們各執長棒,拍打着經過之處的草叢,有時候,遇到特別茂密的灌木叢,還會有搜索隊員跳下馬來,反覆拍打、觀察。
這條小溪不深,可以騎馬徒涉,只是水裏的亂石嶙岣。胡人們心疼自己的馬匹,不願意走這樣的道路。饒是如此,還是有幾個搜索小隊跑到溪水這邊來了。
赫騰擔心他們也帶着狗,就摘下兩節蘆葦,遞給王勇一節。其意可知,萬不得已的時候,含着蘆葦,沒入水底,也許可以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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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渡河而來的搜索隊並沒有帶着狗,主要是搜查草叢茂盛處,王勇二人的藏身處,植被稀疏,看着不像是能夠藏住奸細的模樣,於是,搜索隊員們在王勇二人的藏身處奔馳而過,並沒有特別留意。
對岸的大營已經設立好了,各種噪音漸漸降低了,有炊煙緩緩升起了,炊煙越來越多了,遍地炊煙,映着更加低垂的落日。遠遠望去,頗有幾分悠閒溫馨的情調。可是,搜索隊仍然緊張地工作着。
估計大營裏的人們差不多已經喫完晚飯了,搜索隊的工作纔算是結束,各個小組紛紛收隊,返回大營。
王勇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了看赫騰,赫騰的臉上也是十分凝重的表情。顯然,這麼嚴密的搜索,他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他輕聲說道:
“王勇兄弟,咱們要是能夠混進營去看一看,那可就好啦”
王勇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看見遠處的朱塗大營裏又有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