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修仙從鑽木取火開始 >400、【像評書一樣的故事】
    “客人是從遠方來的?”斜對面農夫打扮的漢子砸着嘴,回味着剛剛喝下去的那口濁酒,伸筷子挾了片豬肝,笑道:“您問我可是問對人了,我年輕時候曾經往北去過,走了兩百里呢。”

    “咱們這兒往北的地理啊,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這裏是獻應州青頭府,再往北全是平地,大路又直又寬,順着走就是,往北面偏西走上個一百多裏,有座大城,裏頭百般樂事,就像人間天堂一樣。”

    “據村裏老人們說,往東面走一百一十里就能到大海,不過村裏誰也沒見過,倒是常有小販來這裏賣蝦醬和蝦米,據說就是從東面大海里捕捉的,味道很好,十分下飯。”

    方長道了謝,端碗微微敬了下對方,而後各自喝了口。

    對方並未打聽他的來歷,只是猜測方長是來自南面較遠的地方。

    在村裏這並不尋常,因爲這裏的一般人坐到桌邊,往往第一句話就是“親戚是哪兒的?”,然後序明輩分,就能迅速熟絡起來。方長坐到桌邊後,看到周圍人都是這樣互相打招呼道額。

    但是方長這幅外表,身材頗長劍眉星目,身上白衣不染塵埃,背後還揹着個奇怪的揹包,以及一柄兵刃,看起來就不是做農活的——其實,方長在崖上乾的農活並不少——總之,這白衣人貌似十分不好惹,於是大家面對他時,都有些退縮。

    接着旁邊有人看他們不再說北方地理,於是繼續再之前的話頭兒,說道:

    “剛剛說到城中鬧鬼,傳聞是城隍親自出面託夢,纔給解決掉的事兒,我也聽說了些別的。現在天下亂的很,咱們知州前年不是突然加稅過嘛?有說法是,知州也準備像南方那些一樣,起兵作亂,攻伐旁邊州府。”

    “結果城裏有高人能掐會算,堪破了此事,於是爲了保天下太平,在一個月亮漆黑的晚上,拎着兩柄大錘就殺進了州衙。據說慘嚎聲和兵刃交接聲,小半個城都能聽到,將周圍鄉親們嚇得不輕,縮在被窩裏哆嗦,所以他們一直不怎麼敢提起。”

    “後來大家說,那一仗,是殺得血流成河,州衙裏面慫恿知州作亂的師爺一夥人,將那高人圍起來攻打,斗的有來有去。都是能夠飛檐走壁的高人,差點搞將州衙裏面瓦片都掀開,所以事後才徵發徭役重修府衙,大家都還記得吧?”

    周圍人同時點頭,對於百姓們來說,徭役從來都是痛苦的事情,記憶會很深刻。

    看見桌上人們的目光都看向自己,講話者興致更高了上來,他美滋滋地喝了一小口酒,挾了片肉,一邊誇張地嚼,一邊揮手說道:

    “那就對了!如果不是裏面被弄壞,有什麼必要重修?畢竟都說‘官不修衙’呀。”

    旁邊有年輕人碰碰他胳膊,提醒道:

    “四叔,說說那個高人。”

    “哦哦好。”看到大家的關注點並不在州衙被踩壞上面,這個高談闊論的村民趕緊說道,“那個高人的樣子,誰也沒看清楚,只說他兩柄大錘舞的像翻花兒一樣,呼呼風響,州衙師爺的那些手下,是沾着就死碰着就亡。”

    “而後那位高人殺穿了敵陣之後,看到師爺跑遠了,就將右手裏面錘子掂了掂,大喝一聲,扔了出去,滴溜溜正好打在那師爺後背上,將其砸進牆壁裏面,登時了賬。”

    這村民看起來很有說書天賦,桌上人有的聽得精彩,忍不住想叫好,不過想到這裏是葬禮現場,終究是沒有喊出口來。

    只聽他繼續說道:

    “那高人將這夥人制服之後,也不去撿回自己的錘子,而是徑直走到知州面前,揪住對方衣領,要求其停下募兵屯糧。知州嚇破了膽,只好服了軟,下令停了加收賦稅,解散了聚集起來的州兵。”

    “結果那高人不知道見好就收,竟然強索知州的妾室,結果那知州硬生生忍了下來。”停頓了下,看到桌上人都眼巴巴瞅着自己,這講故事的村民在如此程度的關注下,美的眼神都有些迷離,“然後在這最後一步上,出了岔子。”

    旁邊的年輕人按捺不住,催促道:“後面呢?四叔。”

    “彆着急,聽我講來。”這村民不耐煩地擺擺手,接着繼續說道,“按理說,那高人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就此收手才最爲妥當。結果他得寸進尺,竟然要帶着知州的美妾走,這可就有點出格了。”

    “本來,知州已經慫了,眼看沒有意外這人就要帶着美人回去,結果就真的出了岔子。”講到這裏,村民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那知州的妾室,竟然也是個不好相與的,有極俊的功夫在身,出來就打跑了上門找事兒的人。”

    “但是之前知州的所作所爲,已經傷了這女子的心,於是對方沒等知州挽留就跑了,她隱居在城裏,不知道在何處躲藏,任誰也找不到位置。”

    聽到這裏,衆人皆搖頭嘆氣,甚爲惋惜。

    他們恨不得以己身代爲知州,心裏想着若自己是知州,定然能治理好這片地方,也絕不會辜負那位美妾。

    方長自然是和周圍村民們不一樣,他聽着這演義色彩十分濃厚的故事,感覺有些好笑。

    至少對於他來說,就能從這個故事裏面挑出來不少漏洞。

    根據他之前得到的情報,妖怪們侵蝕州府勢力,都是從美人計開始的,那位知州妾室,大概率是個妖精,從這點上,剛剛那個故事裏的所有元素,都甚爲可疑,更遑談這個“負心人”的故事。

    反正北面也順路,方長準備去那城裏看看,問一問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說到這裏時候,大家碗裏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而主家囿於資金問題,並未準備更多,大家也都認爲理所當然。不過桌上人都沒有猛力喫之前的菜,而是眼巴巴等着。

    “席來嘍!小心別燙着!”

    還是那幾個小夥兒,扛着長托盤穿梭在桌子中間過來,每個木托盤懟上一桌,將上面八個扣碗兒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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