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後一次出現,是傍晚六點左右,跟中介看完房後兩人就分開了。
莫斯年派去暗中保護她的人不敢跟得太近,就到路口等,可左等右等沒有等到人,再去酒店一問,太太居然還沒回來
保鏢被嚇得半死,先四處找了一通,實在找不到人,才戰戰兢兢地給徐清打電話。
上次在水浴天,莫斯年公開了林染的身份,就算現在他們已經離婚,顧忌到林染是莫斯年的前妻,也不會有人敢動她。
除非
莫斯年直接掐滅手中的煙,凌厲的眼眸一派肅殺陰沉:“備車,去薄家”
此時,被濃硫酸腐蝕的樂展顏被緊急送進了醫院搶救。
薄暮白是她的第一聯繫人,他接到電話,匆匆趕到醫院。
送樂展顏來的,是效忠樂家的一批私人保鏢。
有這些人在旁邊,樂展顏怎麼可能會被人潑硫酸
而且她平素也不和人結仇
薄暮白隱隱覺得事情不簡單,皺了皺眉,攔住一名保鏢:“誰潑了她硫酸”
那保鏢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薄暮白冷聲道:“難道這事你們想負全責看護主子不利,讓她傷成這樣,你覺得樂家會放過你們”
那保鏢臉白了白,考慮到後果,終於囁嚅地說出實情。
“是是那個叫林染的女人。大小姐本來想潑林染硫酸,結果被她偷襲了”
薄暮白聽清前因後果,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最後更是情緒失控,一把捏住了保鏢的衣領,厲聲逼問:“林染人呢”
“她她跑了。大小姐留了幾個兄弟在南郊那邊找她。”
薄暮白怒火中燒,狠狠一拳將他砸到在地。
“等找到林染,我再來收拾你們”
他轉過身要走,卻倏地頓住,有些驚愕地看着眼前好似憑空而降的男人。
莫斯年黑衣墨發一身肅殺,眸光冰涼,宛若死神。
只看他一眼,薄暮白就覺得一陣寒意刮遍全身。
莫斯年怎麼會來
剛纔那些話,他應該全都聽見了
莫斯年盯着搶救室緊閉的大門,眼神清寒:“徐清,砸開”
薄暮白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箭步衝上去。
“莫斯年,展顏正在搶救”
話沒說完,他倏地被一隻冰冷的大手扼住喉嚨,幾乎瞬間切斷了呼吸。
莫斯年動作太快,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林染生死不明,我憑什麼給她搶救的機會”莫斯年深眸沉暗,暗流洶涌,周身充斥着嗜血的殺意。
薄暮白在這一刻終於意識到了這男人的可怕。
之前他自以爲他們之間,是勢均力敵的針鋒相對,其實並不然。
這個男人遠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來對付他
如果他想,他可以在這裏擰斷他脖子。
整個s市,誰又敢追責
掐着他喉嚨的手一寸寸收緊,莫斯年眼神更寒更冷,像在看一個死人:“薄暮白,今天林染要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萬死難辭其咎”
黑色的風衣掀起弧度凌厲,他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醫院。
薄暮白頹然地跌坐在地,脣色蒼白
而身處漩渦中心的林染,還在茫茫夜色下的荒野裏沒命地逃着。
她藉着半人高的荒草遮蔽,一路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擺脫那些追蹤的人。
可自己也迷了路,荒野好像沒有盡頭,無情地吞噬掉了她的希望和體力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氣息越來越虛,撐不了多久了。
林染跪在地上摸索,翻出些能嚼出津液的甜草根,來補充糖分,卻不過是杯水車薪。
她膝蓋一軟,終於支撐不住,跪了下去。
兩手抓住樹根慢慢地往前爬,她躲在兩人粗的樹幹後面縮成一團,小腹絞痛着,好像有無數刀片在切割着她的血肉,她的孩子
“對不起寶寶對不起,是媽媽沒能保護好你寶寶,你堅持一下,媽媽一定帶你出去好嗎”
她喃喃自語着,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砸。
過度疲憊的身體,和瀕臨崩潰的精神都讓林染不堪重負。
她已經快撐不住了,感官也在鈍化,她疲倦地慢慢合上眼睛,想休息一會兒。
就在此時,一股凌厲的寒意撲面,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聽耳邊“砰”地一聲短促鳴響,一顆子彈幾乎擦着她耳邊的頭髮,射穿了她身後的樹幹。
這附近有狙擊手
林染渾身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這顯然不是樂展顏能安排得起的。
她來不及多思考,緊接着,耳朵又敏銳地捕捉到空氣裏的腳步聲和人說話的聲音。
“操,那娘們大着肚子還真能跑”
“少廢話,趕緊找,找不到她,咱們都得遭殃”
“這兒有血草也被壓過,那娘們肯定在這附近。趕緊給我搜”
顯然剛剛那一槍,是躲在暗處的人給她的提醒,催她起來逃命。
林染咬緊牙關,扶着樹幹跌跌撞撞地爬起來。
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捂住嘴,貓着腰,屏息朝前快步小跑。
“那娘們在那邊給我追”
有男人大喝了一聲,緊接着,錯亂的腳步聲朝她這邊追來。
林染護着肚子沒命地瘋跑起來,心臟在胸腔裏瘋狂地似乎隨時能跳出來。
身後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追魂奪命。
就在林染快絕望的時候,她終於看見了前方的公路,還有汽車燈光在靠近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
林染剎那溼了眼眶,像即將溺亡的人看見一根救命的繩索,她想衝過去,卻被一隻粗糙的大手自後死死捂住了嘴。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
男人鐵鉗般的胳膊勒住她的腰,將她牢牢禁錮住。
陌生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地獄裏傳來陰寒鬼聲:“小賤人,你跑不掉了”
林染拼命掙扎着,絕望最終吞沒希望,她的眼淚涌了出來
“砰”
就在這時,一聲短促的槍響在耳邊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