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幾個同夥都被嚇住了。
林染抓住機會,沒命地衝向公路,口裏聲嘶力竭地嘶喊着:“救命”
“快追別讓她跑了”
林染赤着腳衝上公路,腳底被粗糙的路面磨破,一步一個血印。
但她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撐着一口氣,護着肚子艱難地朝前跑,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她的孩子平安
可她哪裏跑得過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很快就被一個男人抓住。
“讓你他媽跑”
她臉上捱了一拳,被打翻在地,鼻腔裏溢出血。
“快把她扛走”
“不要放開我”林染在混亂中摸到路邊的一塊碎玻璃,她一把抓起來,發了瘋似地胡亂揮舞着,聲嘶力竭,“別碰我”
她自己掌心也被鋒利的玻璃割得鮮血淋漓,卻好似沒有痛覺一樣。
忽然,後方射來兩束刺目的車燈。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雷厲風行地疾馳而來,墨色的車窗緊閉,看不見裏面的人,卻能感覺到一股滔天滅頂的寒意。
限量頂奢的邁巴赫幻影。
整個s市只有一輛。
那是莫斯年的車。
他們彷彿能看見車裏那個地獄閻羅般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轉頭想跑,卻看見身後一排黑色轎車如同烏雲壓頂,封死了他們所有的去路。
莫斯年摔門下車,看見地上滿身是血的女人時,墨黑的瞳孔驟然緊縮。周身的暴戾瘋漲。
他的阿染,此刻渾身是血,頭髮凌亂,衣服被糊在傷口上,滿身的血污,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她一隻手死死抓着一塊玻璃,兩眼猩紅,充斥着瘋狂的戒備,另一隻手捂住肚子,拼死不讓任何人傷害她的孩子。
那幾個男人早就被保鏢制服,淒厲慘叫聲伴隨着骨裂聲。
而林染,好似沒有察覺到眼前環境的變化,仍然死死捏着玻璃,像抓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掌心的血順着玻璃邊緣一滴滴砸下來,綻開妖嬈刺目的血花。
莫斯年緩步朝她走近。ァ新ヤ~8~1~中文網.. <首發、域名、請記住
徐清忙要阻止:“莫爺,太太她受到的刺激太大,精神繃得過緊,現在有些神志不清。您現在靠近會被誤傷”
莫斯年沒有理會,也沒有絲毫的停頓,他一步步走向林染,屈膝,半蹲在她身前。
她眼神警惕得近乎瘋狂,卻又有種無助的空茫,失了焦距,只渾身戰慄地嘶喊着:“別過來別碰我的孩子”
“阿染。”
他啞聲喚她。
這聲音好熟悉。
林染有一瞬的僵滯,就在她分神的一瞬,莫斯年直接出手,捏住她握着玻璃碎片的手腕,使了巧力,將玻璃片從她掌心奪走。
失去了防身武器的林染瞬間陷入了恐慌和巨大的不安中。
“沒事了阿染,已經沒事了,別怕”
周身都是男人清冽醇厚的氣息,林染慢慢地平靜下來,不再牴觸莫斯年一動不動地抱着她,只怕驚擾了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擡起手緩緩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生怕是夢,啞着嗓子,小心翼翼地喊他的名字:“莫斯年”
“是我,我在這裏。”他溫柔應着,親吻着她的頭髮,在她耳邊低聲安慰,“阿染你做得很好,你很勇敢沒事了,都結束了。”
林染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徹底鬆懈下來,她縮在他懷裏,痛哭出聲,牙關打顫,“孩子孩子莫斯年,你救救我的孩子”
“好,我救他我救他。”莫斯年啞聲應着,夜闌深沉的眼底,星河碎盡。
他一把將林染抱起。
她身上皮開肉綻,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傷口,像對待易碎的稀世珍寶。
旁邊的徐清已經聯繫好了醫院。
夜色下,黑色轎車如同一道凌厲的魅影,疾馳着衝向聖和醫院。
莫斯年一路上抱着林染沒有鬆手,溫柔地輕聲安撫。
但車內的徐清卻不敢多看一眼莫爺的臉色。
他知道這回莫爺是真的被觸碰到底線了
今晚,凡是與這件事有牽扯的人,怕都躲不過去。
這場血雨腥風,估計不會亞於十年前。
林染捂住肚子,剛纔被那麼折磨她都沒掉一滴眼淚,現在淚水如雨一般滾落。
半個小時後。
林染被送進了聖和醫院。
到醫院之前,林染強撐了一夜的身體和精神都不堪重負,在莫斯年懷中昏迷了過去。
被譽爲婦科聖手院長高啓民已經接到消息,提前在醫院候着,親自主刀。
但第一眼見到病人的慘狀,他就不忍直視地皺了眉。
饒是送人來的是莫斯年,他也不得不提前提醒:“莫先生,請您做好心理準備,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莫斯年結冰的臉上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黑眸覆上冷色,看得高啓民背脊發寒。
“我要她母子平安”
時間似乎過得格外漫長,莫斯年等在手術室外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低頭看見自己的白襯衣上血跡斑斑。
那是林染的血。
她在他懷裏痛得蜷縮成一團,意識渙散了,只一個勁兒地哭着求他:“莫斯年,你救救我的孩子你救救他求求你”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https:.
“莫爺。”徐清拿着手機快步走來,低聲請示他的意思,“樂展顏醒了。”
莫斯年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手術室緊閉的大門上,開口,聲音是滲透人心的冷寒:“讓那邊現在安排手術,把她的子宮摘掉。”
“是。”
他們欠阿染的,他要他們千百倍地償還
兩場手術,同時進行。
不過一場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