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聲開始接近。
“他要開始進攻了。”特隆說道:“費奇,你還需要多久”
“再給我二十分鐘,我已經摸到頭緒了”
“準備戰鬥。”特隆靠在門邊的牆上,已經端好了手中的武器。他喘着粗氣,額頭上已經開始出汗,可剛剛並沒有做任何劇烈活動。
“還有誰在出汗”喬鐸問道。
“我不舒服嘶。”朋朋大口喘着粗氣,破菊錐墜地發出清脆的響聲。“我覺得我要死了嘶”
“喝水。”費奇一邊解析咒語,還能分出精力來說道。
從水囊中進行補充後,衆人的症狀果然得到了緩解。躁動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身體也恢復了一些力氣。朋朋一仰頭,在別人組織之前,將自己的水囊全部喝乾。他抓起破菊錐,一翻身跳起來,幹勁十足地說道:“放馬過來嘶”
“你該留一些的。”喬鐸將自己的水囊接下來送給地精,然後看向費奇。他不由得奇怪,費奇爲什麼絲毫不受影響既沒有出汗或者興奮,也沒有身體虛弱,甚至不需要喝水。費奇依舊專注於符文的拆解和計算。哦,現在已經開始凝聚符文字了。
“rdaesaitolyraes”,這就是與寒冰相關魔法的基準符文。再配合上其他描述、控制、改變的符文,就可以組合成一些簡單的冰魔法,比如冰球。在費奇的理解中,寒冰魔法不應該是簡單的製造冰球、冰錐投射出去,然後依靠動能,也就是通過撞擊來製造傷害。真正的寒冰魔法應該是傳遞低溫的狀態,吸收對方的熱能,從而達到破壞的作用。
這就像火焰魔法不等於燃燒一樣。燃燒只是氧化反應雖然在永黎大陸沒有產生氧化這種概念,但不妨礙它存在火焰魔法最本質應該是熱傳導。
符文字在費奇右手手腕上懸浮着,圍繞着魔法矩陣的軌道緩緩運轉,忽明忽暗。它正在吸收法力,穩固自己的形態,然後成爲魔法矩陣中可用的符文按鈕。
沒有比親眼觀察符文字的生成過程更好的教學了,喬鐸可以說是目不轉睛。但外面的怪物逐漸接近,沉重的腳步聲變得越來越清晰。他們必須做出選擇,是繼續躲在這個狹窄的房間裏,還是衝出去在城堡裏戰鬥,或者原路回到庭院中
“先把老鼠洞堵上。”費奇嘆了口氣:“冷靜些好不好,不就是個怪物嗎”
“你這種冷靜有點太奇怪了,就好像你完全不怕死一樣。”喬鐸對女孩們使了個眼色,她們就撕下夏妮的一部分長裙,包裹了一些雜物,然後填充到老鼠洞中。喬鐸先去檢查一番,然後讓夏妮在洞口倒上一些水,以用作預警,然後他看着費奇:“你這樣會讓人有些害怕,懂嗎”
“先冷靜下來對付了敵人,然後有的是時間講笑話來祛除害怕。”費奇一直盯着自己的右手腕,符文不斷運動着。不過他的左手同樣沒閒着,也在空中做着各種手勢。
九符文法印“真知領域”正在運行。由於費奇將法印隱藏起來,所以他的左手上並沒有絲毫的異樣。藉助真知領域“回憶知識、判斷正誤”的能力,費奇才能在衆多的寒冰法術咒語中迅速找到線索,然後還能正確地進行推演,找到能夠作爲魔法矩陣的關鍵基礎符文。如果過喬鐸提供的短咒語是一把鑰匙,那麼真知領域法陣就是轉動鑰匙的那隻手。
費奇努力回憶,可就算使用了真知領域法陣,他還是沒有想出來。算了,抓緊時間凝聚符文吧費奇調整左手法印,將真知領域換爲律理武裝。律理武裝能夠增強“某種東西主要屬性”的穩定性,對武器來說是殺傷,對盔甲來說是防禦,對法術符文字來說,是效能。
律理武裝和真知領域在戰鬥中能發揮的作用,在各種神術法印中排在非常靠後的位置,但它們卻是費奇目前最需要的輔助型法印。沒有法印時,他要花費幾周的時間才能凝固“閃”和“熄”,現在這種時間消耗用分鐘計算。寒冰符文已經變成凝實,最後一步是將它壓入魔法矩陣的“鍵盤”。
“門外有動靜”特隆低聲說道。果然,門外的過道上出現了緩慢而密集的腳步聲,似乎是五六個人排着隊攀登樓梯一樣。衆人感到奇怪,於是凝神傾聽。就在大家把注意力放在門外響動的時候,書記官乾枯的屍體慢慢坐了起來。
它探出手,緩慢伸向一旁的鏈枷。這種武器只要揮動起來,以突然偷襲的方式敲在腦袋上,幾乎是必死無疑。距離它最近的就是費奇,而費奇正背對着它,全神貫注在魔法矩陣上。它甚至不需要移動,繼續坐在地上就能完成這次偷襲。
屍體的手已經摸到了鏈枷的握柄,它乾枯而充滿褶皺的臉上居然擠出了一抹笑容。就在這萬分緊張的時刻,一個大耳朵、大嘴巴的地精腦袋出現在乾屍的視野中,從一雙大眼睛裏不斷放射出好奇的目光。朋朋用小刀戳進了乾屍的眼窩,迅速抽出,然後刺進下巴,隨後是一側耳朵。
朋朋的破菊錐很快,這個快不僅是運用的速度,同樣也是鋒利。它避開乾屍晃晃悠悠的皮甲,專門從縫隙裏刺進去,多是關節、骨骼縫隙和要害內臟的位置。它嚴格遵循在冰峯要塞所學,以費奇灌輸的“快速、有效打擊要害”的方法展開攻勢。手起刀落、虎虎生風,連戳九道,最後一擊破菊。
乾枯的屍體歪着頭盯着朋朋,眼神中似乎全是委屈。不知道是因爲功敗垂成而委屈,還是因爲被命中的各個部位都很尷尬。當然,乾枯的屍體並不存在“要害”,畢竟它又不存在可用的內臟器官,更不依靠它們。
“朋朋保護酋長嘶”地精抽回破菊錐,然後在乾屍臉上踢了一腳。乾屍倒了下去,它“死”於身體關鍵結構被破壞。具體是哪一刀,這就沒人知道了。
“你們三個”喬鐸顯得很生氣:“我讓你們幹什麼來着保護費奇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如一隻地精”
三個女孩低下了頭。她們的注意力也都被門外奇怪的腳步聲吸引,忽略了自己的任務。喬鐸一改往日總是嬉皮笑臉的樣子,變得特別嚴厲:“平時玩一玩也就得了,在這種時候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