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人妖紀 >第一卷 東薈城 第八章 挑水
    太烏鎮往南十里處,一片青山綠水之間,一個規模不大,看起來只比青村稍大一些的寨子就坐落於此。

    這寨子周圍被高約一米五的木製的圍欄圍了起來,圍欄上遍佈鐵絲,圍欄內的房屋錯落有致,正中間還有一個十米長寬的廣場,寨子內不少地方都有人把守,那守衛都是三十來歲的粗壯大漢,看起來威武異常。

    寨子的門口,一個高高的閣樓正建在那裏,閣樓上的牌匾上寫着“黑風門”三個大大的紅色大字,整個寨子少了幾分小村的寧和,卻多了幾分肅殺之意。

    說起黑風門,還要從凌峯說起,凌峯所在的黑風門原名本是黑風鏢局,平日裏都是替達官貴人甚至官府押運一些珍貴,重要物品,鏢局的名字本是爲了震懾宵小。不過在一次押鏢途中遇到山賊屠村,村子中屍橫遍野,茅草屋上的大火冒着濃濃的黑煙,火光沖天。

    凌峯對這個村子很是熟悉,因爲鏢局在東薈城,大陸的最東端,基本每次出鏢都會路過這個村子。他的鏢隊每次都會在趕了一天路後在這裏歇腳睡上一晚。一來二回四五年間和村民的關係也熟絡起來,感情非同一般,特別是每次他過來都會囑咐他外面小心的孫大娘,對她照顧異常,這讓從小無父無母的凌峯對這個村子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情愫。

    那天晚上他如往常一樣路過村子,大老遠就看到村子冒着濃煙,等到近處一看,完全是一副遭了山賊的樣子,而對她照顧有家的孫大娘也躺在屋內,身下盡是鮮血。

    頓時熱血就涌上了腦的凌峯,帶着鏢局一衆兄弟殺到山賊的大北營,將那裏當家的人殺了個乾乾淨淨。而從山賊那裏救下的十幾個孩子和一衆婦人,他就安頓在了黑風鏢局,供他們生活,教他們習武。

    而此事之後也有一些窮苦人家,沒有養活自己孩子的營生,也是想要將孩子送入黑風鏢局,凌峯考覈查驗之後,確實是有困難的孩子也都一一納入。久而久之,黑風鏢局規模慢慢變大,就在太烏鎮外建立了寨子,名字也慢慢的變成了黑風門。

    正因如此,黑風門中的人俱是對凌峯感恩戴德,凌峯這人也是對大家視如己出,賞罰分明,短短十年間,黑風門就一躍成爲太烏鎮三大頂尖勢力之一,生意也從最開始的押鏢到現在礦產,酒樓,接官府懸賞,追拿兇賊或者處理跑出來的妖獸,做獸林嚮導等。

    寨子的中間部位,坐落着一個規模頗大的四合院,這四合院和周邊的茅草屋不同,屋頂上都是青灰色的瓦片,牆壁白的發亮。大門口擺放着兩個巨大石獅,獅子的嘴裏還有兩顆石珠,看起來甚至威武。

    四合院的一個偏廳內,一個少年正半靠在牀上,這少年臉上棱角分明,皮膚也是白皙異常,就是右臉上高高腫起,隱約可見五個指印有些煞風景,不然也是一個俊俏少年。

    “哼,叫你平時老實一點,這下喫苦頭了吧。”牀對面2米處,一個光頭大漢正負手站在那裏,這大漢眉毛甚是粗壯,有常人兩根手指粗細,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也是粗壯異常。臉上一臉恨鐵不成功的樣子,不過眼睛上卻是盯着這少年的臉,隱隱透露出一絲關愛之色,正是凌峯。

    少年靠在牀邊,臉上隱隱浮現出一絲不耐之色,眉毛掀起,眼白上翻,愣是一副沒聽到的樣子,看起來甚是氣人。

    “臭小子,你聽到沒有...”凌峯健凌操這幅模樣,臉上浮現出一股怒意,伸手就要過去揪凌操的耳朵。

    “凌峯,你平日裏一個月不見得能回來一趟,怎麼一回來就訓斥操兒,在這裏耍什麼門主威風。”這時候凌操牀邊的一個女子,眼角有些許皺紋,看起來三十六七歲的樣子,伸手就攔了下來。這女子正是凌操的母親蘇茜,面上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就是,我要進城,嘶,那小子傻站在那裏...哎呦...我又不是故意的,那老頭上來就打我。”凌操看到母親撐腰,頓時心中有了底氣,開口說道,就是說話間臉部肌肉抽搐,右側的臉有些痛疼,邊說邊嘶嘶的吸氣道,看起來有些可憐。

    凌峯看到這裏,不由的臉上露出關懷的樣子,不過還是嘴硬說道“狗屁,你那狼要是撞到普通人,不死也得殘廢,誰讓你騎的這麼快的?不讓你去給人家賠禮道歉也就算了,還報仇,我可丟不起這人。”

    蘇茜看到這裏,眉頭一皺,臉上帶着怒氣,對着凌峯就罵道“趕緊滾蛋。”

    “夫人,你不能這麼慣着操兒。”凌峯一副難爲情的樣子,一旁的婢女看到這一幕,並沒有什麼特殊反應, 看起來好像已經見怪不怪了。

    凌峯看到蘇茜臉色一沉,臉上忙露出討好的神色,忙往門口走去,邊走還不忘交代“老婆,我還有事,你照顧好操兒,別讓他出去闖禍。”

    “娘,我沒臉出去見人了。”凌操望着蘇茜,面露委屈之色。

    “沒事,兒子,你爹不管,娘幫你討個公道,你跟我說說,打你的那人長什麼模樣。”蘇茜看凌峯走出屋子,轉身捏着凌操的手,心疼道。

    六月的青村,天氣已經微微有些炎熱...

    內院中,胡健身旁的一個木桶中已經盛滿了水,正拉着繩子將另一桶水從井中慢慢的提上來,臉上佈滿了汗珠,身子上的衣服已經溼透了。

    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三個時辰了,胡健一直重複着挑水,每次拉動井繩0.8米,水桶裏的水要儘量不能灑出,每個步子邁在半米,每個臺階0.3米,兩個水桶同時提高將水倒入木桶之中。這已經是其第二十次也就是第39桶和40桶水了,不過每次路上水都會因爲手的抖動而灑出,等倒入大桶之中的時候,就只剩下三分之二了。也幸虧每次回來取水的時候可以休息一下,每個時辰還能休息一炷香的時間,要不胡健覺得自己真的早就累趴下了。

    將小木桶上的繩子解開,胡健兩手握住提手,“啊”的一聲,就將兩個水桶提到身側,一步一步往着外院走去,走的也就比烏龜的速度快了那麼一絲。

    到了現在胡健已經幾乎到了極限,每個步驟已經沒有辦法再保持標準的0.5米,但他還是盡全力將步子控制在0.4米,每走上一步他都會停下約莫一個呼吸的功夫,然後再邁出下一個步子。

    全身的肌肉有些火辣辣的發熱,隨着每個步子的落下,他左右小腿上的肌肉都會繃成一塊,而爲了保持水桶的水不灑出桶外,腰腹,手臂上的肌肉也時刻保持着緊張的狀態。一步,兩步,...20步,胡健走到了桶邊的木質階梯上。

    他頓了一頓,深吸一口氣,手上一個用力,原本在小腿肚高度的水桶被提到了膝蓋的上方,右腿一個用力,就擡向第一個階梯。頓時胡健胸腹之處一陣火熱,而大腿之上的肌肉也是一陣抖動。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每一步胡健走的異常辛苦,每個臺階他都要停頓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待到第四步,左腿也放在木階最頂端和右腿平齊,胡健已經滿頭大汗,氣喘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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