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嫡女煙雨 >第215章 午夜驚魂
    那丫頭正在得意之際,忽瞥見門口暗影處矗着蕭婉兒,臉色青白,紅脣似血,雙目怒視着自己,登時魂飛天外,“媽呀”一聲從紀長卿身上滾了下來

    她又愧又臊,連衣服也來不及披,就勢奪過身側錦被將春光遮了起來,連螓首也一併埋在被中。

    紀長卿不知何故,回頭掀開帳子,就見蕭婉兒站在外頭。

    他臉色也不好看,單手合攏了內衫,訕訕道,“你怎麼在這裏”

    蕭婉兒乜斜着眼,打量着紀長卿春意未退的臉龐和脖子上的一串紅印,諷道,“我要不在這,還看不到侯爺這出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好戲呢”

    聽她語中帶刺兒,紀長卿臉色一沉,張了張嘴,勉強壓下火氣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兒,還不退下”

    “不是我該來的地兒難道是這個狐媚子該來的地方”

    蕭婉兒立時火起,也不管紀長卿的臉色,上前劈手撕了帳子,一把拽下那丫頭包裹在身上的錦被。

    那丫頭大約十五六歲,抱着單薄的肩頭,瑩白的長腿交疊在一處,瑟瑟發抖,一雙媚眼求救般地看向紀長卿,委委屈屈喚道,“侯爺”

    那姿態說不出的嬌柔可憐,將紀長卿喚得身子一顫。

    “小賤人”

    還不等紀長卿說話,蕭婉兒早搶身上前,一把薅了丫頭的頭髮拽下榻,反手就是抽了個嘴巴。

    她本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加上盛怒之下,下手並無分寸。

    “啊”丫頭慘叫一聲,撲倒在地,鮮血溢出嘴角,緊接着又大喊一聲,“我的牙”

    原來蕭婉兒手勁太大,竟將小丫頭的門牙打掉一枚

    這算是破了相了,那丫頭舉着門牙,悲從中來,反倒不氣怯了,匍匐扯着蕭婉兒的裙子,放聲大哭,撒潑打滾兒道,“你打死我吧,我本來就是個命苦的,如今相也破了,還活着有什麼意思”

    蕭婉兒冷笑一聲,“那就如你所願好了”說罷就要擡手,意欲再抽一個嘴巴。

    沒想到手剛伸出就被紀長卿抓住,“你鬧夠了沒有”

    小丫頭沒想到蕭婉兒如此兇悍,忙順勢躲在紀長卿身後,抓緊了他身上單衫。

    此舉更是火上澆油,蕭婉兒推了一把紀長卿,強掙出自己的手,反手就抽了過去。

    哪知小丫頭敏捷的一躲,這一巴掌竟結結實實抽在紀長卿的脖子上,尖利的指甲一下子劃了個口子出來

    紀長卿喫疼,捂着脖子“啊”了一聲,呲牙咧嘴,“你好大的膽子”

    這下不僅蕭婉兒驚了,小丫頭也驚了。

    就在此時,忽聽院子裏有女子說話,“這是怎麼了”

    緊接着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珠簾“刷”地捲起,露出魏卿卿驚愕的面龐。

    小丫頭一見魏卿卿,眼淚刷地下來了,“小姐這個惡婦打我,把我牙都打掉了她還打侯爺來着”

    魏卿卿眼風所至,瞬間就明瞭發生了什麼事。

    她先將撿起地上散落的衣裙覆在丫頭身上,方對蕭婉兒冷冷道,“姨娘好大火氣,竟敢向侯爺動手,這是府裏的規矩嗎”

    蕭婉兒對着紀長卿福了一福,不卑不亢看着魏卿卿道,“誤傷了侯爺是妾身不對,不過夫人,隨隨便便一個婢子都能爬侯爺的牀,這也不是侯府的規矩吧”

    俏臉上毫無懼意。

    魏卿卿輕笑一聲,“你說紫荊麼她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婢子,原本就是聖人賞給我父親南方進貢的歌姬,我父前幾日又轉贈給侯爺的,我魏家從來善待婢子,紫荊在府中連一指甲都不曾被彈過,怎到你這裏便喊打喊殺”

    “再者,要說規矩,即便是管教,上有侯爺和老祖宗,下面還有我和諸房管事的,哪裏輪得蕭姨娘一個妾室侯爺面前,也有你說話的規矩”

    魏卿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蕭婉兒,一番話說得又狠又快。

    不等蕭婉兒說話,她又轉向紀長卿,“侯爺說是不是”

    紀長卿當着一妻一妾,只覺得顏面都丟盡了,他繃着臉,捂着頸上傷口,並不敢去看魏卿卿,只好瞪了蕭婉兒一眼。

    “還杵在這裏做什麼等着我請你下去麼還不趕緊回你的落霞居閉門思過”

    蕭婉兒怔怔看着紀長卿,似乎不認識了這個人一般,她只道自己自來得寵,卻從來沒想到,其實自己在這人眼裏,竟是這般無足輕重。

    魏卿卿將蕭婉兒的一番情態看在眼裏,脣畔挽了個譏諷的弧度,“侯爺,紫荊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依我看也得給些補償纔是。”

    紀長卿低頭看看哭得梨花帶雨一般的紫荊,也是心裏有愧。

    本來他好好地在房內看書,紫荊忽然端着蓮子湯前來,說是魏卿卿讓送來,給他消暑用的。

    兩人說着話,不知怎的,說着越發投機,紫荊就給他唱起了曲子,唱着唱着不知何時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當時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聞了紫荊身上一陣甜膩氣息,就心生旖旎,居然鬼使神差地就將她抱到了耳房內

    這正值與魏卿卿新婚的檔口,自己就佔了新婦的一個丫頭,自己雖非君子,可這種事說出去,還是失了體面。

    紀長卿越想越慚愧,根本不敢看魏卿卿的臉色,嘆了一口氣,只安撫紫荊道,“行了,別哭了”

    紫荊只是低低哭個不停,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雖美,論起紫色也絕非上乘,比起魏卿卿還差了不少,更別提與蕭婉兒比肩了。

    紀長卿看着她涕淚交零的臉還有缺了門牙的嘴,一陣興味索然,暗暗奇怪自己剛纔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只得無奈道,“夫人看着辦吧。”

    魏卿卿輕蔑地瞟了蕭婉兒一眼,見蕭婉兒頗受打擊的模樣心頭快意,忙對紀長卿露出個善解人意的笑容。

    “侯爺身邊人沒幾個,不若擡舉紫荊作姨娘吧,落霞居旁邊有個慶安閣,我看當紫荊的居所甚好。”

    紀長卿捏了捏眉心,“都依夫人。”

    一陣疲憊卻涌上心頭。

    衆人混鬧一場終以紫荊成了姨娘爲終結。

    魏卿卿親自撥了些人送到慶安閣服待,又專門給紫荊打點了新的衣服和首飾,自然也找醫官把她的門牙給修補上了。

    除了宿在主院,紀長卿便時不時來慶安閣過夜,紫荊既得了寵,便少不得多了些張致。

    她知道蕭婉兒禁足出不了院子,便故意時不時在自己院中給紀長卿唱些曲子。

    因兩個院子只隔道牆,這些曲子便一字不落地傳到蕭婉兒的耳朵裏,害蕭婉兒咬碎銀牙,恨不得找機會撕爛紫荊的嘴。

    一日深夜,闔府寂靜,只有慶安閣那邊還隱隱傳來說笑聲。

    夜長天燥,蕭婉兒在牀上翻了無數個身,再也忍耐不住,悄悄披衣下牀穿了鞋,推開窗子,就飄了出去。

    她見左右無人,幾個起落便躍過牆飄落在慶安閣院中,藉着月色順着屋脊很快摸到了紫荊所在的正房。

    “侯爺,不要這樣嘛,人家會癢的”

    嬌聲燕語伴着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出屋外,傳到蕭婉兒耳中。

    她蹲在屋脊上猶豫了一下,便要揭起一塊瓦,打算看看屋中景象。

    冷不防忽然一隻手從旁伸過來,正按在她的腕手上,將蕭婉兒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隱在陰影裏的男子低低道,“王爺讓你幹什麼來的,你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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