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嫡女煙雨 >第216章 有情皆孽
    蕭婉兒身子一顫,幾乎從屋脊上滾下去,辛虧黑衣人探過來一隻手臂,牢牢鎖住了她的細腰。

    蕭婉兒長舒了一口氣,就見對面黑色面罩上的雙眼忽然一眯。

    對方似乎在偷笑。

    蕭婉兒勃然大怒,眼睛都瞪圓了。

    黑衣人也識趣,不等蕭婉兒動作,手臂如蛇,已鬼魅般收了回去。

    此時也不知屋內紀長卿如何行事,只聽那個紫荊一連嬌吟幾聲,接着便傳來木塌嘎吱嘎吱的聲音。

    蕭婉兒登時俏臉一紅,抿了抿紅脣,略微侷促地盯了對面人一眼。

    黑衣人早已側過頭去,默不作聲地指了指遠處的一處屋脊。

    蕭婉兒會意,兩人騰挪幾下,換了處屋脊蹲下。

    “你這功夫生疏了不少,沒怎麼練吧。”

    黑衣人突然開口。

    蕭婉兒冷笑一聲,“我現在可是人家的妾室,所有的功夫都在牀上,哪有時間練旁的呢。”

    俏臉雖是在笑,笑聲卻甚淒涼。

    黑衣人沒有看她。

    此時月上中天,天涼如水,柔和的月光淡淡撒在兩人身上。

    兩人沉默一瞬,黑衣人低下頭輕輕道,“待此間事了,我去求王爺,咱們一起走吧”

    蕭婉兒一怔,仔細打量了下黑衣人的眸子。

    不過那雙眸子如同往常一樣清冷,沒有絲毫的變化,彷彿剛纔說的話不過是蕭婉兒的臆想。

    俄頃,女人冷笑一聲,“魏武,我雖不堪,可還輪不到你同情我”

    黑衣人猛地擡頭,“你還看不清楚王爺沒有心即使有心,裏面也沒有你”

    蕭婉兒一下子站了起來,薄薄的輕紗迎着夜風獵獵飄揚,俏臉含怒,“你胡說”

    魏武依然蹲在屋脊上,幽幽道,“我胡沒胡說,你自己心裏清楚,但凡他對你有一絲情意,也不會將你送到姓紀的牀上”

    女人的面色倏爾刷白,顯然被這話刺痛了,她咬了咬牙,忽然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她的暗釘,我的一舉一動,除了王爺,她也一清二楚吧,你無非就是離間我和王爺”

    魏武沒成想她會如此說,頗爲狼狽的側過了頭,良久才道,“原來竟是我小看了你”

    蕭婉兒格格一笑,面色卻顯出一絲猙獰,“她在宮裏養尊處優,卻要我死,哼,我偏偏要好好活着。”

    魏武嘆了口氣,“你可以不信我,但終歸顧念自己吧,魏卿卿是王爺的姨母,同她作對能有什麼好處完成王爺交代的事,儘早脫身才是。”

    說罷拋過來一個油紙包。

    蕭婉兒接回來,幾下拆開粗粗一看,一絲冷笑凝在脣畔。

    “我道王爺對紀煙雨如何看重,也不過就是這般罷了。”

    魏武望着黃銅色的月亮,“聽說魏延有意迎娶贏娶紀煙雨,你做的手腳乾淨些,別讓魏家拿到證據。”

    女人撇了撇嘴,“這還用你說不過此事一成,王爺便同魏家徹底翻臉了吧。”

    “這不是你我該操心的事。”

    魏武忽然靠近,一股混雜着汗液和血腥味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蕭婉兒一愣,不妨手裏一空。

    紙條已到了男子手上,“你好自爲之吧。”

    魏武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蕭婉兒望着他遠去的身影,手指動了動,心裏空落落的。

    在暗夜中吹了一會風,良久她才摸回房去。

    卻不妨與此同時,遠處一個身影悄悄縮回到矮牆下的陰影裏。

    魏卿卿正拿一支金剪子剪燭花,嬤嬤金氏走到她身側,在她耳邊低語了一陣。

    “哦,竟有此事那可太好了,正愁摸不到她的痛腳,這個蠢貨竟然直接遞了刀子”

    魏卿卿放下剪子,抿了抿鬢邊烏髮,“可曾聽清兩人言語”

    金氏搖了搖頭,“看去都是有功夫的,恐打草驚蛇。”

    “你明天去找延兒,要幾個身手頂好的來府裏。”

    “少爺向來謹慎,問起來奴婢怎麼說”

    魏卿卿哼了一聲,“就說有人要對紀煙雨不利,我這邊缺人手,放心吧,他肯定管的。”

    金氏點了點頭,“小姐,紫荊那邊,最近是否太過火了些畢竟您與侯爺剛新婚,這小妮子就天天勾着侯爺去,傳出去恐怕不好聽。”

    魏卿卿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之色。

    “隨她去,她是依我令行事的,誰是她主子,她心裏清楚。”

    金氏猶豫一下,“可萬一,讓紫荊在頭裏懷上侯爺骨肉,我怕她會有貳心。”

    魏卿卿擺了擺手,“不妨事,你退下吧。”

    金氏退下後,魏卿卿對着空蕩蕩的雕花大牀頗出了一會神。

    她手撫着鴛鴦戲水的大紅被面諷刺一笑,“頭白鴛鴦失伴飛”

    話說紀長卿不久便爲紀煙雨舉辦了拜師禮。

    因紀煙雨是女子,不方便拋頭露面,拜師禮便在玄都觀舉行。

    來觀禮的不多,都是遠近親戚,但是排面卻不小。

    先是皇帝和皇后,太后都送來了賀禮,晉王、湘王也送來了賀儀,餘者魏家、壽昌伯府也備了厚禮,京城中大半勳貴、四品以上的官員打聽到了,紛紛隨禮。

    搬來的禮品差點兒將玄都觀的院子都給佔了。

    玄真面上淡淡的,紀長卿卻喜得合不攏嘴。

    紀煙雨依例打扮成女冠模樣,樸實無華的杏黃道袍加身,素面朝天,無絲毫妝飾,站在玄真身側,手握拂塵,恍若神仙天女。

    話說衆人不錯眼地觀禮,紀長澄卻不得不給紀長卿打下手。

    “這是今日的禮單,你送你母親那裏,若路上少了一張,回頭有你好受的,另外告訴她,晚上多備出十桌酒,人太多了,原來的二十桌不夠。

    紀江澄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心裏厭煩透頂。

    紀長卿最近有意鍛鍊他,讓他參與越來越多迎來送往的事,可把他愁壞了。

    然而既然交代給他,他又不得不辦,只好耷拉着腦袋,帶人領命而去。

    紀江澄剛回府進了魏卿卿所在的主院,就見幾個侍衛打扮的人站在院中。

    紀江澄不知何故,狐疑着進來。

    見大少爺來了,僕婦們早打起簾子。

    魏卿卿見他來,滿眼含笑,“怎麼大熱的天,倒打法你回來了”

    紀江澄趕緊行禮,讓小廝遞上裝禮單的盒子,又說了紀長卿吩咐的事。

    魏卿卿輕笑道,“我還當什麼事,就這麼點事,不拘叫哪個傳話罷了,倒教你冒大太陽回來,瞧這熱的,臉上都淌汗了,還不坐下來歇歇”

    回頭吩咐,“把我屋裏的冰盆拿過來。”

    紀江澄忙擺手,“母親不用了,我這就回房去洗漱一番。”

    魏卿卿比他大不了幾歲,卻是他名義上的母親,雖然每每對他也算親厚,可他就是覺得不好意思。

    魏卿卿親自迎上來,眼睛在少年汗溼的鬢角一溜,“讓你歇歇你就歇着,你這孩子客氣些什麼”

    見她上前,紀江澄忙後退了一步,順勢坐到椅子上,“如此就打擾母親了。”

    忽想起院中侍衛,便問了出來。

    魏卿卿嫣然一笑,“早聽說你要習武,這是我央延兒挑的幾個身手好的侍衛,每日與你過招還不好”

    紀江澄蹭地一下躥了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不敢置信道,“真的嗎”

    魏卿卿點了點頭,眼睛卻不受控制地細細描畫眼前少年的一張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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